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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志强：听说你刚才让我戒烟。
肖章：爸，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让你戒烟呢？你这么大把年纪，突然戒烟的话，身体受不了。
肖志强：听说肖咪咪的烟瘾都是我给染上的？
肖章：那只渣猫成天到晚在外面鬼混，谁知道他在哪儿惹上的烟瘾！
肖志强：……
肖章：爸……有话好好说，你脱裤子干啥？
肖章：妈，你看我爸他把皮带抽出来了……妈，救命，今天的碗，我来洗。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张碧华突然皱着眉头喊，“老肖，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呢？都别闹，坐下吃饭。”
肖志强狠狠的瞪了肖章一眼，这才重新坐回桌子边上。
“妈，我爱你，你放心，就算你们厂垮了，以后我养你。”
肖章把老妈贴的紧紧的，生怕离开了老妈的保护，就会被老肖给揍死，心里说，“亏了我刚才闪现替你挡枪，翻脸你就不认人，老肖，你真是好样的。”
“滚一边去！”
张碧华嫌弃的把肖章给推开，“你养我？你把你自己顾好就不错了。”
全家恢复了正常吃饭的节奏，肖章哼了哼，“妈，你要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
“明天报到，算是第1天正式上班，实习三个月，基本工资四百八十块。”
“从8月份开始，我的工资、补贴加奖金，就能拿六百八，年底的时候再发个千八百块的，一年到头，怎么也得挣一万块吧？”
“挣这么多还养不起你？”
其实肖章没有对他妈说实话，因为明年的时候就会涨一次工资，差不多一个月能拿到800块，到98年的时候，一个月能拿一千三四百块。等到两千年改制完成，收入就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总而言之，铁饭碗嘛，端得稳稳的，这一辈子不求家财万贯，只求岁月静好。
肖章正在打着小算盘。
张碧华叹了一口气，“其实厂子垮不垮，对我影响也不大，就是一想到上了那么多年班的厂子，说没就没了……老白平常对我们还是挺好的。”
“大家都不想看见厂子就这么垮了！”
“这两个月谁都没吵着发工资，知道厂里有难关，都期盼着老白能挺过去。”
“你们说说，要是老白完蛋了，他们家文娜该怎么办？”
白文娜？
肖章的心抽了一下，默念，“关我屁事，关我屁事……”
张碧华的话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看了肖章一眼，“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你跟文娜一起长大的，他们家现在这个情况，你也不表态？”
“妈，看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他们家债主，更不是什么有钱的土财主，我能表什么态？”
肖章的脸都快装进自己的碗里去了，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饭菜。
“谁说他们家的事，我说你跟白文娜，你们原来不是同学吗？小时候你记得吧，你们还睡一张床上。”张碧华看着肖志强，“老肖，你应该记得吧！”
肖志强笑了笑，“有印象，文娜比肖章要大一岁，小时候总欺负肖章，还骑过肖章，肖章还想骑回来……
噗……咳咳……
肖章刚刚吃进嘴里的饭又喷了出来，还从鼻子当中喷了些出来，赶紧去卫生间里洗了洗，老肖一开口就是个老司机了……呸呸呸……这年头的人不开车。
“爸，什么她骑我，我骑她的……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肖章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憋着脸红的抱怨了一句。
肖志强说，“不就是骑马吗？那个小丫头当时把你当马骑，你还不服气，想骑回来……”
肖章回忆了一下，有点印象……
不过那又怎么样？岁月静好……岁月静好……不要多管闲事，等待他们家的是厂子倒闭，白文娜过了几年外嫁享福去了。那是她的人生，肖章全当没看见，也不知道。
肖章刚才承诺的，吃完饭去洗碗，在厨房里把活干完了之后来到客厅，张碧华已经削了个梨递过来。
咬下一口汁水横流，鲜嫩的果肉，甘甜的水汁，“这是哪个叔叔从沙漠里面带出来的吧？”
“你蒋叔叔从西疆回来休假，给我们家带了一箱香梨，有时间提着东西去看看你蒋叔叔，他时常念叨你呢！”
肖章点头答应的时候，肖志强顺手给他递了一支烟。
接还是不接呢？
“你干什么？”
张碧华嫌弃的在肖志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肖志强却有他的坚持，“儿子长大了，明天到单位正式报到了，他现在是个成年人，哪里还能管得住？”
“烟搭桥，酒引路，这是在这个单位上混的规矩，拿着吧！”
肖章像个老烟枪一样把烟接过去，别在耳朵上，大口大口地啃梨子。
“儿子，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到单位。”
“好好和同事相处。好好跟领导相处。”
“要做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更要做到能者多劳，你得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你小子从小就是一个有煽动性有凝聚力的人，要好好发挥自己的特长，在单位好好干……”
好好干？肖章心里好笑，父母这一代人总觉得在单位上踏实肯干，总有人会看到你的，他们也许并不知道，在那些笑容底下藏了多少的狡猾与自私。
不过再转念一想，肖志强也精得跟鬼似的，就是因为他不想跟人斗，所以老老实实躲在档案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单位是个什么样子。
只能说当父母的必须给儿女灌输的都是正面积极阳光的东西，社会的现实还得靠自己一步一步的去趟。
因为很久以前肖章就没能趟得过去，被迫成功了一回，这一辈子，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平平安安，老老实实，别再想什么成功，也别再去挣什么大钱，就在家孝顺父母。
肖咪咪挤在父母的中间，老肖和老张训儿子，这货凑什么热闹？
“喵！（爸妈说得对）”
“老张，你看看你这边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张碧华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觉得文娜这姑娘可怜了一点。”
老张，你能不能别文娜文娜地念个没完？白文娜是谁我根本就不记得了，虽然她很美，我管她是谁，就算她爹破产，也轮不到我等吊丝匹配……
张碧华本身就是一个感性的人，说到他们制衣厂老板家的事，也是摇头叹气的，慢慢悠悠的走进了厨房，突然大吼，“肖章，你洗的什么狗屁？为什么不洗锅？”
“我只说洗碗，没说洗锅！”
“我打死你！”
砰！
看到张碧华从厨房里冲出来的时候，肖章重重地关上卧室，别上插销，大叫，“妈，时间不早，我明天还要早起，睡了，爱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