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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弟子们互相手足无措的望着，一句话也说不出，仿佛之前非议洛辰的活泼全都是错觉。现在他们简直一个赛一个的沉静，内敛。
其实不安静也没办法。
毕竟，大家连这灵药认都认不出来，哪怕想针对这种植方法说道一两句，也无从下口。
终于，过了一会儿，人群中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壮着胆子喊了出来。
“前…前辈，这题目是否有误？”
这问声一出，立刻引来周围无数小声附和，大家纷纷或点头投来认同的目光。
总算是有人把他们想问的提出来了！
一时间，许多人都好像松了口气，可他们这口气都没喘匀，就被刘远噎了回去。
“你是觉得，我连题目都出不对吗？”
刘远的语气相当不善，听得那弟子冷汗直冒。但一问即退又显得自己特别无能，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分析道。
“但这灵草……”
“聒噪！自己没能力考就滚出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刘远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在台上炸开，瞬间，所有人都消停了。
气氛安静到压抑，仿佛空气都已经凝固。
只有刘远毫不容情的训斥响起。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山脚方家的长子吧？你以为自己背后有世家，就能在宗内说上一两句话？废物！没天赋也好意思叫，以后不用来灵药阁试了，永不录用！”
书生模样的方氏弟子顿时脸色惨白，他的嘴微微张着，却不敢再吐出一个字，只能一揖到底，然后落寞离场。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没人敢质疑刘远的任何话了。
“考题没问题，自己去想，没天赋要你们何用？”
“一个个进了宗门都以为自己是天才。呵，我说你们不是，你们就什么都不是。”
“别浪费时间了，开始！”
说完，刘远就离开了，考场上只留下弟子们自己。
最凶的走了，气氛总算松下来一些。渐渐的，众弟子间终于有了一点讨论的声音。
既然他们没办法质疑考题，就只能硬着头皮去答了。
台上，刘远之前取出的灵草就作为样本放在那里，弟子们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我看它叶子细长，像是北方的灵植，所以该往山顶种，温度低些。”
“师弟此言差矣！它叶子虽然细长但其间有黄绿斑块，我曾见一西北灵植与之相似……”
“哈哈哈，荒谬！西北灵植何来开花结穗？我看反而与咱们东洲一物相似……”
……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看法都冒了出来，洛辰就安静的在外围听着。
他本就对灵植了解不多，这勉强也算是个科普的机会。
在此前，他倒是从没想过这种灵植还有那么多讲究。
各种问题不断被抛出，有人讨论灵土，有人讨论灌溉，有人讨论光照，听得洛辰越来越头大了。
“唉，这垃圾系统真没用。”
心中一声轻叹，他干脆到一旁歇着去了，反正在外围吵吵闹闹的也挤不进去，挤进去了看见那灵草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分析。
目光四处游荡着，无意间，他看见了在考场一角暗中观察他们的刘远。
刘远此刻也在看着他，那视线中尽是轻蔑不屑之意。
一想到之前在灵药阁厅里的冲突，洛辰原本静下来的心立刻又烦躁起来。
打心里讲，他是真的不想在刘远面前低头。
一方面为自己这一脉不平，另一方面为自己夸下的海口。
深吸一口气，洛辰重新朝着人圈走去。
“哎，你干什么，挤什么挤！”
“混蛋，就凭你也好意思过来看灵草？”
“嘶，你再碰我一下我要不客气了！”
对于身边的恶语相向，洛辰置若罔闻。
他毫不客气的拨开层层人群，在一处靠近灵草的位置站定，然后全神贯注的观察起来。
从茎，到叶，到花，一点点一寸寸的看过去，不漏过丝毫细节。
【很丑的叶子，颜色很杂】
【生长不良的小花】
【别扭的穗头，没有任何意义】
【细短的茎，注定长不大】
至此，就是洛辰所能获得的所有信息了。
后面无论他观察的如何仔细，系统都再没有任何说明。
与此同时，身边不耐烦的声音也越来越盛。
“到底看没看完啊，看完了就走，还真以为自己答得上来不成？”
“怕是装装样子，实际上什么都看不懂吧？”
“师弟说得有理！听说他那一脉，连块灵田都没有，还种灵植？种野草吗？”
“哈哈哈……”
在这种氛围下，洛辰即便再宽容，也有些生气了。
他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身边笑得最厉害的人一眼，一副要吃人样子。
“你，你看我干嘛，是他们说的，找他们去，别找我！”
说完，这人便悻悻走开了。
其实按修为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不怕洛辰，但碍于现在是考试，不便惹乱子，所以无关紧要的事能避就避了。
“走，走，别跟他一般见识。”
“疯狗一样，不值当理他。”
于是，在一阵稀稀拉拉的贬损中，他的前面让出一条道来。
洛辰忿忿的看着周围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无心再和他们冲突，干脆的走开了。
他有的是机会打这些人的脸。
独自一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洛辰开始一遍遍分析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
里面虽然没有他能直接抄的“答案”，但他也发现了其中不少有趣之处。
比如…那些对于根茎叶等部位的描述。
很意外的，系统用了“很杂”“生长不良”等字眼。
如果这是洛辰平时满世界用系统看东西玩，那么这种不考究的描述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问题恰恰就在于，这不是他随便在路上看到的野花，而是刘远拿出来的灵草。
像刘远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拿出一株“生长不良”等各种缺陷齐备的灵草来出题呢？
哪怕退一万步，是刘远自己种砸了，那他怎么好意思问弟子们“该怎么种”？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事就拿来考核？
简直荒谬之极。
所以，这问题一定大有玄机。
洛辰的种种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转着，他想不出来，但他不想认输。
即使没有系统喂他答案，他觉得自己应该也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
否则，他又如何在这个新世界立足？
慢慢的，随着思考的递进，洛辰的视线缓缓落在了考场中央，那张一开始就存在的长桌上。
上面仍摆着为之前考题准备的数百种灵药灵草，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去注意他们。
顿时，洛辰明白了。
这道考题，所有人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