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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醒之时,自我已然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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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的空间是完全的黑暗,思维亦是陷入停滞,停止了思考,而躯体则仿佛置身于纯粹的虚无之中,空间也好,时间也罢,皆不存于其中。
  然而,哪怕是最深邃的黑暗,亦有些许光芒残留,那是泛着亮黄色的环形光芒,如同是昼夜更替的太阳般,于无法计数的时间中缓慢攀升,直至到达某一刹那——天亮了。
  嗯?
  如同是大梦一场,方才睡醒,他发出了意识迷糊的声音。
  身体很虚弱,就像是几天没进食过的虚弱,浑身无力,手脚疲软,更有种被重物压着的幻觉,难以动弹。
  但这并不反常,就像以前睡醒那般,只需要抵抗住再睡亿会的倦意,便能寻回身体的控制权,重归现实。
  于是他便安然躺在床上,努力与眼皮作斗争。
  模糊不清的视野逐渐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由苍白方格组成的天花板。
  这看起来似乎是白天,因为勉强还能看到几缕阳光,只是这淡金色的光芒,却如何也驱散不了室内死寂的氛围。
  这里仿佛是在太平间一样,他迷糊的意识发出调侃,但因困倦而反应迟钝的他,却旋即意识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妈个鸡这不是在我家里啊?!
  我家可是……是,是怎么样来着?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不是我认识的任何地方,我这是在哪里?!
  悚然惊觉的发现,瞬间驱散了他困倦的意识。
  他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想要起身看看周围,然而他这一念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实施。
  因为他被拘束起来了!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形似医院病床的床铺上面,但双手双脚却都被皮带束缚固定,
  而再看周围,他似乎真的是在医院里,因为这唯有自己的空荡房间,怎么看也像是病房啊!
  陌生的环境,束缚的手脚,种种意外接踵而至,刺激着他的精神。
  一时之间,他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作疼,仿佛大脑变成了火山,脑浆正在沸腾,热气顺着毛孔涌出亦难以舒缓不适,但凡再增添些许压迫,情绪便会喷发爆炸。
  “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焦躁的情绪愈发浓烈,急切想要摆脱困局的他,开始剧烈摇晃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然而,此刻他的身体却无比虚弱,勉强挤出的些许力气根本起不到作用,反倒是他的呐喊声,引发了新的变化。
  嗒嗒嗒。
  脚步声自门口传来,旋即房门被打开,一名穿着白色制服,金发碧眼的年轻护士走了进来。
  这护士神情不耐,走到距离病床几步路前就停了下来,仿佛躺在床上的病人带有什么恶臭气味一般。
  不过由于隔着不远,所以病床上的他也看清了,这名护士胸口贴着工牌,上面写有她的名字——玛丽。
  “病号C9527,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护士玛丽问话前叹了口气,耷拉眉毛,一脸无奈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捆在这里?!”病床上的他虽然很想冷静下来,但心中的焦躁情绪怎么也难以压制,当即便在言语上过于激烈。
  “快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他头疼欲裂,焦躁不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木板般,神情狰狞地冲着护士喊道。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护士叹了口气,但却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
  “这是还得了健忘症了吧?症状又恶化了?算了,这是医生的工作了。”
  护士摇摇头嘀咕了两句,继而轻按挂在胸前的对讲机:“C250号病房,病人又犯病了,麻烦现在安排下镇静治疗。”
  “病?什么病?我没病!!”
  护士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所以躺在病床上的他听得非常清楚。
  对方不耐的言语,仿佛在他心中点燃了火焰,那是烦躁的火焰,是焦躁的火焰,火焰驱使着他情绪失控,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充满恶意,难以抑制。
  “是的先生,你没有发病。”护工依旧不耐烦地说道。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就见另一名护士端着盘子走近,那盘子上赫然摆着一支针管,以及几瓶药剂。
  “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恐慌因焦躁而生,看着新进来的护士,病床上的他不由大喊大叫起来,同时更加用力的挣扎。
  但完全这没用,他的身体过于虚弱,手脚用力也只能弄伤自己,根本无法摆脱束缚。
  “来,我按着他的手,你来打镇静剂。”
  玛丽看着病人的模样,不由摇摇头,俯身按住他的手臂,同时对同伴吩咐道。
  明明是个女人,但玛丽手掌传来的力气却是不小,轻而易举便按住不断挣扎的手臂。
  “不,住手!你们想对我做什么?快住手啊!”
  他看着尖锐的针头喷出药水,并逐渐凑近手臂,挣扎得更加用力,连玛丽都快按不住自己的手臂。
  但是,有皮带束缚,哪怕他再如何用力,都难以抵抗近在咫尺的针管。
  尖锐的针管刺入皮肤,在针筒的压力下,他能清晰感觉到有股液体注入了自己血管之内。
  而伴随这种异常感觉一同带来的,还有困倦。
  焦躁的火焰迎来倾盆大雨,雨落心间,陌生又熟悉的困倦袭上心头,挣扎的手脚无力垂落,怒睁的眼睛缓缓合上。
  困倦带着黑暗侵入他的意识,在最后的清醒关头,他隐约听到了身旁两名护士的对话。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犯病了?”
  “谁知道呢?精神病嘛,要是能摸清楚规律,那叫什么精神病。”
  “也是哦,不过这个病人怎么回事,还束缚起四肢来了,是有什么危险吗?”
  “危险,倒也不算,不过他有焦躁症,而且也不是自愿过来的,而是家人送过来,总是想离开这里,所以得加上些限制咯。”
  什么焦躁症?什么家人?
  我这是怎么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
  小小的心灵中充满着无数的问号,但在镇静剂的作用下,他难以思考,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陷入沉睡。
  ……
  沉睡,即是黑暗。
  黑暗,即是虚无。
  然而虚无的深处,却又似乎存在着什么?
  那存在着的,并非实体,而是……声音?
  那是声音?什么声音?
  “啊——不要,不要靠近我!!”
  “不不不,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那是什么声音?有谁在惨叫吗?
  不,不是谁,而是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黑暗豁然明亮,他看到了光,光芒扩大,展露出新的场景。
  那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封闭的房间,而在每一间房内,都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
  这些病人皆躺在医疗椅上,四肢皆被铁环固定,而其头部则带着头盔,双耳,脸颊以及后颈则插着奇怪的电线,这些电线自墙壁延伸而出,不知从何而来。
  “啊,啊啊啊啊——”
  这些带着头盔的病人,神情痛苦,仿佛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接连发出惨痛的嚎叫
  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音调一致的乐器,合奏成代表地狱的乐曲。
  而现在,这个‘音乐团’正向他招手,邀请他加入到演奏之中。
  不,我不要……这样的苦难,我拒绝!
  但拒绝是无用的,哪怕再如何抵抗,视角亦在不断拉近,拉近。
  渐渐的,他看到了,在这代表痛苦的走廊中,有间空出来的房间。
  那里,就是他的归宿。
  不!!!
  ……
  他睁开了双眼,惨白的天花板重新呈现眼前,此时看起来是夜晚,房间昏暗,唯有窗外的月光照入,带来些许光明。
  这陌生的场景,却给他带来了些许的安心。
  至少,至少不是在那个房间里。
  他心中如此安慰着自己,但浓浓的危机感却没因此消散。
  是的,虽然现在没进入那个房间,但之后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究竟在哪里啊?!
  嗯?
  他心中如此呐喊时,却愕然发现,自己的手脚似乎解除了束缚,得到了自由!
  自由的舒爽感涌上心头,让噩梦带来的恐惧与焦躁得到缓解,心情也稍微冷静了几分。
  “我还躺在病床上,但是皮带解开了,咦?这是什么?”
  他侧头忽然发现就在自己枕头边,放着什么东西。
  那是张正方形的银白色卡片,背面印着图案,那是支熊熊燃烧的火炬,一根章鱼手足模样的触手由下至上,将火炬缠绕握住。
  “这是什么?”
  他觉得这图案有些恶心,然而在看到卡片时,心中油然生出某种念头——这是他的卡片,他应该拿起这张卡片。
  他难以遏制这种念头,于是下意识便伸出手,将其握住。
  然而,在指尖触碰到卡片的刹那,这张卡片微微一颤,便如冰雪消融,化为点点荧光,没入指尖。
  什么情况?!
  他还未来得及吃惊,脑海之中便忽然浮现出一行文字。
  【谜团触发,你获得了一项需要揭示的秘密。】
  【你自梦中苏醒,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之下,相比陌生的环境,你当下需要解决的,是想起自己是谁?又是为什么会入住这间医院?】
  这,这都是什么啊?!
  ……
  【噩梦事件簿】
  【噩梦进入,灵魂导入完毕,入场事件开始。】
  【你自深邃的沉眠中苏醒,愕然发现自己被束缚在病床之上,而你对自己过去的遭遇皆一无所知。】
  【力量检定:1D100=82/34(失败)】
  【你试图挣脱四肢的束缚,然而遗憾的是,身体过于虚弱的你,根本无法摆脱坚韧的束缚带。】
  【意志检定:1D100=79/33(失败)】
  【陌生的环境,受困的处境,一切皆在刺激着你的神经,你的‘焦躁症’发作了。】
  【你因焦躁症而开始喊叫,吸引了护士的注意,事件触发。】
  【魅力检定:因焦躁症效果默认大失败。】
  【由于你表现出了不受控制的暴躁言行,护士玛丽判断出你是犯病了,于是选择对你进行‘镇静疗法’。】
  【力量检定:1D100=71/34(失败)】
  【你依旧无法挣脱皮带的束缚,只能被迫接受注射。】
  【体质检定:1D100=42/30(失败);意志检定:因焦躁症效果默认失败。】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你都无法抵抗镇静剂的效果,你陷入了沉眠。】
  【灵感检定:1D100=3/62(大成功)】
  【在昏沉的睡梦中,你梦到了恐怖的噩梦场景,这场噩梦似乎在向你传达某种讯息,你被惊醒了。】
  【你损失了两点理智值,并暂时摆脱镇静剂的效果,苏醒了过来。】
  【入场事件完成。】
  【经由白日的经历,与夜晚的噩梦,你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对劲。】
  【你获得了需要揭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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