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日夜操劳的双手

　　被人看穿了自己是幽灵的身份，应该怎么办？
　　生平第一次做幽灵，而且是第一天，植木诚有些慌。
　　听对方的口吻，似乎比自己还要熟悉自己的身份，还说什么他的钱，自己也能用，甚至可以在人间使用。
　　咦？
　　好一会儿后，植木诚才抓到对方话语中的重点。
　　之前听到“可以在人间使用”，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身份被识破的恐慌状态，就像做贼被抓了个现行，此刻才陡然发觉这句话中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用您这里的钱在人间消费？”植木诚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刚刚冒出来的张狂、肆无忌惮，在对未知的恐惧下又缩了回去。
　　这很符合RB人的特性。
　　“没错！”进清十郎微微颔首，详细为他解释一遍。
　　植木诚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他16岁来东京讨生活，今年37岁，人生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学习和打工中度过，如今过劳致死，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还是一个纯情处男，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没有时间和实力。
　　之前还打算去歌舞伎町那边过过眼瘾，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未尝不可以放纵一次。
　　或者几次？
　　这不仅仅是色欲，更是他的执念，以致于他把想要请教对方自己状态一事都给抛之脑后。
　　“我把钱存进你这里就可以用吗？”植木诚听完解释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错，不过我这里要收取50%的手续费。”进清十郎淡淡说道。
　　收费方面，系统没有给他任何约束，完全由他自己决定。别说50%，他就是想收90%的手续费都可以！
　　反正就是随便他折腾，甚至就连业绩都没硬性要求，不过，他必须保证一年内提升到1级钱庄。
　　也就是达到10亿日元总资产。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父母的存款加上赔偿金，再加上今晚找到的银行卡，应该可以达到10亿日元。
　　可问题是10亿日元只是1级，后面还有2级、3级呢？
　　再加上那100亿日元的债务，他必须把钱庄经营好才可以，所以才选择了50%的抽成。
　　既要黑，又不能把鬼吓跑。
　　“50%？！”果然，听到他的报价，植木诚脸上顿时露出震惊、怀疑人生的表情，而后渐渐变得狰狞，一股戾气勃然而生。
　　自己整个人生赚的钱，他转个手就要拿走一半，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同样一个人，生为人时和变成鬼后，性情却截然不同，就像一个人弱小时和强大后，真正能够保持性情不变的极少极少。
　　“没错，50%！”进清十郎却好似并没看到他的变化，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甚至都懒得解释。
　　一个新生的小鬼而已，就算不借助系统的力量，他一只手就可以拍死！
　　明明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但在看到他有恃无恐的态度后，植木诚反倒又强行将戾气压了下去，一副谦卑的口吻问道：“不能少点吗？”而后，便开始大吐苦水，讲述自己这些年生活的不易。
　　进清十郎静静看着他，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东京像他这样的人多不胜数，根本同情不过来。
　　只是发现，系统忽然为他建立了一个模型！
　　刚刚才发现系统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功能。
　　没有一个系统精灵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要自己去触发、摸索。
　　接近他1米范围后，这个功能才突然出现。
　　模型中，他整个身体都虚幻的，唯有双手部位泛着淡淡白光，并且特意标注出来：
　　“日夜操劳的双手。”
　　看到这个标注时，进清十郎怀疑系统是不是在开车。
　　“勤快的双手”、“勤能补拙的双手”等等都可以，为什么偏要用“日夜操劳”这个词语？
　　出于对系统的信任，他还是仔细观察着模型中的这双手。
　　很普通，没有所谓的“白皙修长”、“好像钢琴家的手”等光环，就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的手。
　　原本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特意标注出来，但听着对方的讲述，他渐渐明悟。
　　这位是靠着双手吃饭的！
　　白天画、晚上画、有时为了兼职还要通宵画……在生存的压力下，他硬生生把自己磨砺成了一名绘画高手！
　　这样说吧，有时困得不行，大脑都休息了，双手却依然还在工作！
　　并且，出错的几率极小！
　　说是“日夜操劳”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
　　进清十郎正愁自己的绘画功底太薄弱，突然就有这样一位送上门来。
　　很多知名漫画家都是从前辈的助手出身，能够在助手这个行业中展露头角，足以证明这家伙的绘画功底有多扎实。
　　甚至得到了系统的认可！
　　“咳！”进清十郎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诉苦，说道：“钱庄还兼职典当的功能。”
　　“典当？”植木诚愣了一下，随即飞快说道：“我家里有一套绘画设备，还有手机、电脑……”
　　进清十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家伙。
　　先不说这些东西价值如何，就算有好东西，他敢去拿吗？
　　不像银行账户里的钱，可以通过系统帮忙转入他的钱庄账户。
　　植木诚也察觉到了这股压抑的气氛，声音渐渐变弱，直至消失，沉默一会儿后，才说道：“我好像没有可以典当的东西。”
　　心头惴惴不安。
　　毕竟是画漫画的，“见多识广”，生怕他提出让自己典当灵魂。如果是活着的时候或许不会在意，就像记者采访你有10个亿会不会捐赠，你肯定回答“会”，但如果问你有一辆车是否会捐赠，你肯定回答“不会”，因为你真有一辆汽车。
　　同样的道理，现在真个见识到了灵魂，哪儿还敢用灵魂做赌注！
　　“你的双手可以典当。”进清十郎这才说道。
　　“我的双手？”植木诚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迷惑。
　　他可没忘记，自己已经是一个幽灵，幽灵的双手也能取下？
　　有什么用处？
　　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不是现实意义上的双手，而是你双手的技艺。”进清十郎稍稍组织一番语言后，解释道。系统对他的约束虽然不多，但其中有一点却是不能欺骗客户。
　　“这个啊，没问题！”植木诚一听，当即露出释然之色，问道：“可以典当多少？”
　　“100万日元。”进清十郎稍稍沉吟后，给了一个自觉还算中肯的价格。
　　这方面系统没有限制，他就是想给100日元也可以。
　　不过，他终究还是要点脸的。
　　主要还是为了口碑。
　　可以黑心，但不能欺骗客户。
　　“好！”植木诚听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刚刚的交谈已经深刻体会到这位老板有多黑，哪里还敢再讨价还价？
　　“确定交易吗？”进清十郎依照着系统的流程问道。
　　“确定！”植木诚应声。
　　交易成立。
　　植木诚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一些东西，不过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影响，也就不再在意。
　　进清十郎发现系统中多了一双泛着淡淡白光，手套也似的物品。
　　名称：日夜操劳的双手。
　　物品介绍：这是一双比大脑工作时间还要长的双手，将“熟能生巧”演化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