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

　　苍穹之上一座天空之城巍然而立，城墙之上布满了奇异的纹路，一颗巨树矗立在城市之中直达天际，望不到尽头。而巨树之下一个全身黑色铠甲手持金色巨剑的人影坐在由青铜所铸的巨大王座之上。他静静的注视这天空城之下相隔万里的人群。仿佛那双蓝色的妖异眼睛能够洞穿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曹禺居然觉的自己听到了那人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笑。好像在自己王座之下那些那些愤怒呐喊的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蚂蚁。
　　又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了，曹禺点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啊，自己老妈也不知道叫自己起床学习，自己老妈还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成绩啊，曹禺胡思乱想着打开微信给陈雨婕发了个消息汇报自己的睡眠情况。
　　“昨天睡的很好。”
　　人就是这样神奇，明明刚刚睡醒的时候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梦中的细节，可或许是因为看了一眼表又或许是因为想了一下别的什么事，就能把自己做过梦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醒了就出来吃早点。”叶楚楚听到了曹禺在屋里的动静。
　　曹禺含糊的嘟囔了一声算是应付了自己的老妈，可还是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要起床的意思。
　　“今天你有空吗？”见曹禺在房间里有没了动静的叶楚楚又在屋外大声嚷嚷起来。
　　“有~”曹禺有气无力的答道，他还想睡个回笼觉。
　　“那一会陪我去一下奶奶吧。”
　　天气很好，阳光很大但却不毒辣，时不时吹过一阵微风，很舒服。
　　曹禺站在不远处看着叶楚楚捧着花站在奶奶墓碑前好像在说着什么。奶奶看到妈妈一定很开心吧。曹禺心里想着。虽然叶楚楚常年不在，但是偶尔回家曹禺也看的出来奶奶很高兴。
　　“曹禺你过来。”说着叶楚楚弯腰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
　　曹禺走近看着墓碑上奶奶的照片，不知道自己母亲要说什么。
　　叶楚楚将自己脖子上的项坠摘下轻轻的挂在了曹禺脖子上。吊坠成锥形，很小，但是有些重量，曹禺猜测那是铜制的，因为上面有些青色的锈迹，显的格外古朴，老旧。曹禺看着自己老妈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叶楚楚看着曹禺，脸上却是从未有过在凝重，体现着她下面这番话的重要“这是爷爷留给你父亲的，你父亲一直将它视若珍宝，现在你父亲让我把它交给你，你一定要将它保管好，知道么。”
　　曹禺听着叶楚楚这番话，摸着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也学着叶楚楚的样子郑重其事地的点点头，虽然他没见过这个东西，但是看自己老妈的说辞无一不体现着这老久的坠子很值钱的样子。
　　“那我要不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叶楚楚听到曹禺的话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你把它戴在身上别把它扔了就行。”
　　“哦，我知道了。”
　　“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儿吧，我再陪你奶奶说会儿话，记着早些回家，妈妈给你做饭。”
　　叶楚楚站在原地看着曹禺离去的背影，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还记着当初你对我说的话，我也同你一样希望他健康，快乐。他小的时候，我们在一直在掌控着他的生活，他的所见所闻，甚至是他情窦初开时喜欢上的姑娘。我们那时都希望他像《楚门的世界》里面的楚门，让他未来考上一所好大学，找个体面的工作，再有一个他喜欢的妻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老去，直至死亡。可是你却死了，死的那么突然，甚至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那里的情况你是清楚的，我总是想要回来，可是每一次都有事缠身，直到现在。昨天我在家见到他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彻底失去了对他的控制，这种感觉并不让我感到沮丧，相反，我有一种很惊喜的感觉，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对我说着他的生活，有时开心雀跃有时沮丧难过。”叶楚楚看着墓碑上那个面带微笑的老人的照片“我想让他自己选择他要走的路，不论如何，我都会陪他一起，就像当初陪伴他父亲那样。”
　　叶楚楚转身想要离开，却瞥见了刚刚她放在地上的那束花，不复刚才的娇艳欲滴，现在显得有些破败，像是被太阳晒得，又好像是它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那束花好像触动了叶楚楚的某些回忆，她对着墓碑微微躬身“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这十四年辛苦你了，王将。”
　　曹禺走出陵园，他知道叶楚楚想避开自己和奶奶说一些事情，他也不在意，因为每次自己妈妈回家都总会和奶奶在家里那个小书房中喝茶，一喝就是一下午，而且不允许自己靠近。
　　曹禺看了看表，发现时间还早，正想着自己该去哪消磨一下时间，电话却响了起来，曹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陈雨婕。
　　“陈姐，怎么了？”曹禺不知道陈雨婕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你读大学的事情想的怎么样了？”
　　曹禺这才想起来昨天托比说的埃罗尼亚招生规则。埃罗尼亚学院的招生方式很奇特，他们会将所有有意图并且未来可能在埃罗尼亚学习的学生们接往学院并为他们举办一场名为核级评定的考试。听起来很想中国专科院校的单独招生，但是具托比所言，核级评定很重要，如果你的核级评定成绩为E，那么就算你统一高考全科满分，埃罗尼亚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核级考试的时间一般都是五月中旬，那个混蛋不会没有告诉你吧？”曹禺自然知道陈雨婕口中那个混蛋是谁，而那个混蛋昨天确实没有告诉自己。
　　曹禺摸了摸鼻子，还是决定替托比将这件事搪塞过去，毕竟如果自己将来真的进入埃罗尼亚学习，那么提前得罪一个导师显然是极其愚蠢的行为，虽然那位导师的主要工作是招生。”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昨天突然有些事情。”曹禺没有将叶楚楚回家的事情告诉陈雨婕，一是没有必要，二是因为曹禺认为自己虽然对陈雨婕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但是还不到要将自己的生活琐事都告诉她的地步。
　　“那就好，但是你要抓紧时间考虑，核级评定快开始了，学院那边要确定人数。”听到不是托比的原因，陈雨婕的语气倒是有些缓和。
　　“好。”曹禺说完，两人又客套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曹禺刚刚试图从陈雨婕口中套出那所谓的核级评定的考试范围，但是不出任何意外的失败了。曹禺一开口陈雨婕便知道了他的意图，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慰道“别担心，就是普通的考试。”
　　曹禺并不在意，自己去不去考还不一定呢，而且就算真的考上了，他也不一定去。参加单独招生入选的不能参加高考，而这个核级评定却不在此列，万一自己撞大运高考成绩不错，哪儿还回去考虑那个所谓的贵族高校。
　　临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曹禺提着酸奶走进家门，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叶楚楚心里不禁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自从奶奶去世之后他好久没有见过谁在为自己忙碌了，虽然只是做饭。
　　叶楚楚将菜放在曹禺年前，示意他尝一下。盘子里装着的是曹禺昨天从超市买回来的虾，今天与昨天不同，色香味俱全，吃得曹禺连连称赞。
　　“就会拍你妈马屁。”叶楚楚笑骂，实际上她也有些担心，担心还会发生和昨天相同事情，因为她自己都记不清她有多久没有做过饭了，而这些年来头一次做饭还搞砸了。可这些担心显然是多余，曹禺吃得很香。
　　“妈，埃罗尼亚这个学院真的靠谱吗？”曹禺问向叶楚楚，对于埃罗尼亚他心里还是有些嘀咕，虽然昨天叶楚楚对曹禺说过网上什么都查不到，但是他还是查了，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甚至连埃罗尼亚这四个字都没有，就好像它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一样。还有那个核级评定，听起来像极了人贩子的说辞，学院地址不能对外说，却会有人将考生送进学院，鬼知道是不是真的送去学院，万一那些说词都是假的而自己已经傻乎乎的和那些人走了，鬼知道自己已经下半生会有多惨。
　　“靠谱。”叶楚楚说着将手中的剥好的虾仁放到曹禺碗里。
　　“我和你父亲都是从那里毕业的。”
　　这些事情曹禺从未听人提起过，显得很感兴趣“那您和我爸是在学院里认识的？”
　　“小孩子不好好学习，瞎打听什么八卦。”叶楚楚白了曹禺一眼“说你的正事。”
　　曹禺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曹禺听到叶楚楚的话心里那些顾虑也就不存在了，自己的母亲总不会害自己，这点信心曹禺总还是有的。
　　“那您知道核级评定到底是什么吗？”曹禺想到了那个对于埃洛尼亚相当重要的考试。
　　“考试啊。”叶楚楚瞪大眼睛看着曹禺，一副你这么蠢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的表情。
　　曹禺暗叹到底谁才是真的蠢啊，当然这么大不敬的话曹禺是不敢说出来的，有些无奈，只好耐下性子又重新问了一遍“我是说，核级是什么意思，评定的又是什么，它的考试范围又是什么。”
　　叶楚楚想了想“核级是什么你去了就知道了，一句两句我解释不清楚。评定的是天赋，但是它是怎么评定的我也不知道，至于考试范围，据我所知没有范围。”
　　曹禺看着自己老妈的脸，不由得胡思乱想，都是废话啊，一点有营养的东西都没有，一丁点都没有啊，自己老妈这样的叙述能力在大学里真的合格吗？
　　“核级评定考的是你最擅长的东西，至于它是怎么做到的没人知道。”叶楚楚的声音将曹禺从胡思乱想中扯了出来“你姥爷是个中医，我从小耳语目染也算得上是半个行家，我当年考的就是中医。”曹禺知道自己母亲是中医世家，他还记着小时候有一段时间自己总生病，奶奶带着自己去姥爷家看病，每次去姥爷都会拿着小细针扎自己，还给自己喝极难喝的中药，以至于自己小的时候极其讨厌自己的姥爷，甚至还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报过警，说有个老头用针虐待自己，搞出了不少笑话。不过现在的曹禺回想起来还是惊叹于姥爷的医术高超，因为从那段时间开始直至姥爷去世，自己从未生活一场病，连感冒都不曾有过。
　　“你爸是习武的，核级评定考的就是武术。你爸的初恋家里是做军火生意的，她的核级评定是枪械使用。”叶楚楚顿了顿又说“他俩是同一场。”
　　叶楚楚看到了曹禺眼中正熊熊燃烧着的八卦之火，不等曹禺开口“把嘴闭上，敢乱问我就抽你。”
　　曹禺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八卦。随即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什么。叶楚楚也看到了曹禺的表情。正想问他发生了什么，曹禺却先开口了。
　　“埃罗尼亚既然这么神秘，那它的毕业文凭能做什么？”曹禺想的很简单，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学校，在这个只看证书不看能力的社会里，就算教导出来的学生再优秀有什么用？
　　叶楚楚听到这个问题莞尔一笑，曹禺看着她的笑容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老妈笑什么，难道自己说的不对么？？
　　“你想的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忘了，极少数人也还是有人知道了，只要你有能力从那里毕业，你以为你还会和普通的大学毕业生一样出去找工作或者接受一家企业的邀请函吗？你错了，只要你能毕业，这个世界上的国家机关，政府单位，军队组织，认你挑选。没有竞争也没有压力，你只需要告诉这些机构的首脑你来自埃罗尼亚，就足以说明一切。”
　　叶楚楚想摸摸曹禺的头，但是看到自己因为剥虾而满是油污的手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