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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再见天子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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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这天李玥竟然赖了床,本来打算起来做月饼给家人吃,但听说要进宫怎么都起不来,不过这次不是昏睡,而是装睡。
  张氏先后派蔷儿,薇儿去请,都只得到李玥“再让我睡会儿”的回复,急的张氏亲自去掀床单,嘴里还着急忙慌地念着,“我的大小姐啊,今天要进宫,总不能让陛下等你吧,快起来,你爹爹在等你,再不起来,我让你爹爹来打你起床。”
  李玥不得已,请走张氏后,又拖拉了半晌,才穿了一件白色绣着淡竹叶的仿男装,随手盘个中性发髻,简单漱洗后,跑到前厅与爹爹会合。
  “我的大小姐,娘给你准备的女装、簪子、胭脂、耳环、项链你是一样没用啊?”张氏头疼欲裂。
  李玥毫不在乎,安慰起了张氏,道:“娘,你准备的东西我都喜欢,可是玥儿又不是去相亲,整那些东西,我更紧张,这一紧张吧,就走不动了,怕是去不了宫里。”
  李成不由好笑,他算是知道这个丫头是铁了心不穿女儿装出门,胭脂水粉什么的,看起来和她也不搭,只好说了一声“走吧”,才让张氏放下顾虑,由着他们出门。
  张氏看着这对父女,真是让人着急上火。
  一路上,李玥一直挽着李成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到了宫里,李玥甚至都没有好好看看巍峨皇宫,好像楼阁嫔御,丹霞蓊蔚而起的富贵烟火都与她无关,也全然不顾宫城里数以千计的异样目光看向她。
  还是李成故作怒目道:“快放开,成何体统。”
  李玥撇着嘴,道:“不放不放,我不管体统,我只爱爹爹。”
  只爱爹爹?不知道为何,李成竟然不感动,道:“放开,再这样回家要狠狠的罚你。”
  “那爹爹就罚吧,我就是不放。”李玥每次痴缠起来,都让李成无计可施。
  “玥儿,这里是皇宫,多少眼睛看着你,不容你胡闹的。”这大概是一个老父亲最后的倔强。
  可李玥仍是不放,小声说道:“爹爹,我紧张,我要放开会站不稳的。”
  这一世,这么紧张还是第一次,记忆深处的那一次,是去工作单位面试,去之前千万紧张萦绕心头,差点因胆怯被面试官刷掉,要不是有人看她专业对口人诚实非要留用,找工作永远过不了面试那一关。
  这次见皇帝何尝不是这样,毕竟中华上下五千年里的皇帝大部分都是心狠手辣,其中不乏明君。
  但李成不明真相,只觉得李玥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怕皇帝也不至于这样,这是故意黏着自己,好借机光明正大索取她想要的父爱。只好轻抚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一直走到皇帝所在的披云殿外,才硬推开李玥。
  披云殿外一排都是穿着黑甲的勇猛兵卒,这种御前侍卫每隔一米远就站一个,纵是武功绝顶之人想要进殿行刺杀之事都难如登天,更别提九十九级象征着天子权威的台阶上都是侍卫,即便李玥和二哥哥、鱼池风三人联手,也闯不了这天罗地网。
  果然天家气象,威严无比。
  李玥不禁打了个冷颤,这要是得罪陛下,后果严重程度可不是得罪100个白齐然能比的。
  见李成父女已到,站在殿门外等待的小太监先向李成见了礼,又打量李玥,见她穿的奇怪,笑问:“这便是李小姐了?”
  李玥抱拳回礼,俨然把自己当成男人,回道:“是我。”
  见李成淡然自若,小太监也不多管闲事,对李成说道:“陛下说晚宴上有诸多事宜需要李大人和主令主司大人们仔细研讨,就不打扰大人了。小姐可直接进去等陛下,陛下处理完事会来。”
  今儿个不是中秋宴会吗?本来户礼府就可以筹办安排,哪里需要其他三府?这不是摆明了陛下只见李玥一人,李玥如何不知?但是真的怕,这下玩大了,面试不要命,天子见不好不要命也差不离了。
  看着李成转身要离开,李玥拉住老父亲,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疼,可李成实在不明白为何怕成这样,只好给女儿一个“尽管安心”的眼神,才让李玥放手。
  小太监看着好笑,道:“小姐,请吧。”之后侍卫将门轻轻一推,李玥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进殿一刹那,门已合上,李玥随口来了句:“我去,这么吓人。”
  披云殿的龙涎香很好闻,衬托整个大殿像森严壁垒,这香味恰是殿外闻不到的。李玥四下打量,空无一人,但屏风很多,隔间也不少,自己脚下站的地方,应该就是陛下日常处理朝政的地方。李玥对这里的奏椟书籍毫无兴趣,任何雕龙刻凤的瓷器摆件也视若无睹,唯独对案几上摆放的五颜六色的糕点果酒来了兴致。
  她轻轻喊了一声“有人吗?”
  李玥半天未见反应,才放下警惕,今日起的迟没顾上吃,一路上胡思乱想怕个不停,早就饿了,只是没发觉而已。趁现在没人,偷吃点也没人知道,保存点体力等下好有力气回陛下的问话。
  这样一想,李玥甚是得意的吃了起来,不吃就算了,这味道也太好了吧,再看宁州李府的吃食,和这一比,不仅少了精致,也缺了口感,就算是悦熙台,也比不上这儿。李玥忽然想到五丰楼是陈王所开,回头有时间也去吃吃,看是不是皇家的味儿。
  为防被人发现,什么豌豆黄、樱花糕、千层酥……李玥都只尝了一点,看果酒成色也很好,刚想着会是什么味儿,背后就有人拍自己,出于本能反应,李玥先移脚,再反脚勾腿,最后一个转身直接用手将对方按到在地,问道:“谁?”
  “是我。”
  李玥并未听出声音,但看长相似曾相识,见他寻常素衣打扮,道:“我们见过?”
  “小姐忘了吗?那日悦熙台我替你解过围。”
  李玥猛然想起,笑道:“没忘。”
  “小姐不能忘,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呢?”那人提醒道。
  李玥白眼道:“也没忘。”
  男子笑问:“小姐喜欢这酒,为何不尝尝?”
  “这是陛下的酒,哪里敢尝?”李玥噤声。
  男子又道:“是吗,小姐刚刚吃糕点可是被我都看到了。”
  “那又怎样?”
  “不能怎样。”
  “咦,我在这等陛下,你在这干嘛?”
  “你觉得我会是陛下吗?”
  “我看你不像,没那气质。”李玥转念一想,不对,能在这儿出现的不是陛下还能是谁?那日他身边的侍从不就是长得太监样吗?随便一出手就是价值连城的玉佩,侍卫伸手也不差,恍然大悟,不自觉瘫在地上,道“但我觉得你就是。”
  那男子爽快一笑,道:“你觉得我是?那我是,还是不是?”
  李玥真是恨死自己,硬着头皮道:“我希望你是。”
  “为何?”
  “你若是,最起码不会因为我刚刚的无礼而杀我,毕竟我还欠你一个承诺,现在杀我不划算。但你若不是,我俩一起完,一个认错陛下,一个冒充陛下,都是死罪。”
  汉帝扶起李玥,哈哈大笑,道:“你我都不用死了,朕就是如假包换的皇帝。”
  天哪,这皇帝大大也太非主流了,竟然这样偷偷摸摸的出场,还穿着平民服装,简直匪夷所思,行事怪诞到李玥都自愧不如。
  枉李玥白紧张一场,长吐一口气,大大方方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痛痛快快喝了下去,道:“陛下知道吗?我从昨天听到要见您到现在知道您是谁,那可是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斗,差点杀了自己,就怕自己御前失礼,横竖都是死,不如自己先折磨死。”
  汉帝被她逗的大笑,问道:“可朕看你好好的,精气神十足,不像会死的人。刚刚不还偷吃的有滋有味?”
  李玥被他说的面色通红,道:“那不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的动手,是拿。”
  这丫头机灵劲一如悦熙台初见,汉帝对她印象很好,道:“你就是李玥。”
  “陛下英明,那日您说‘后会有期’,难道不知道?”
  汉帝不语,斟了两杯酒,递给李玥一杯,自己饮下一杯,席地而坐,道:“朕听说你的两首诗,一首《浔阳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人人叫好,一首写给陈王的诗,‘与尔同销万古愁’形容的妙,没想到闯天闯地的李小姐竟有如此才气。”
  李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京师的才女,诗都传到皇帝耳朵里,还有谁能不知道?
  汉帝见她笑的勉强,随口来了句:“你与陈王很熟?”
  这不问还好,一问吓了李玥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回道:“陛下英明,李玥初入京师不久,只是在悦熙台曾姑娘的面子下,认识了陈王,也只是相识,不算交情。”
  “那大半夜的逛五丰楼作何解释?”汉帝追问道。
  天哪,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皇帝的耳线遍布京师吗?陈王和太子斗得如火如荼,全然不知早就暴露在皇帝的监视之下吗?
  李玥不知所措,但也不能不解释,“陛下说笑了,我那哪是大半夜逛到五丰楼,是被人请去的。”
  “请你说了什么?你可有再作诗?”
  “没有,陛下,真没什么。”李玥急道。
  汉帝见她如此可爱,继续调侃:“听说小姐不仅文武双全,连那青天府的案子都能断上一断。”
  这个坑太大了,陛下的耳线多到了京城的角角落落,可他是天下之主,知道这些不也正常吗?当下回道:“李玥哪会断案,是爹爹胸有成竹,我不过顺水推舟,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朕就和你随口聊聊。”
  这是随便聊聊吗?李玥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心里却骂汉帝狡诈,他那儿子白齐然和他比,简直就是愣头青,道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汉帝今日心情好,放下架子,与李玥边喝边聊,也不追究李玥多次失礼。
  李玥哪敢喝多,还好今天来时备了醒酒丸,趁汉帝不注意,塞糕点入口时将醒酒丸顺到嘴里。
  临近午膳时分,外面有太监提醒,问可要传膳,汉帝已然上头,想着还有晚宴,又不好让人发现自己饮酒,见李玥原本泛起的红晕渐渐消退,知她清醒,吩咐太监不用传膳。
  李玥此刻又松了口气,正好不知道怎么找借口离开,见汉帝不留自己用膳,便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抱拳揖礼道:“陛下也要午休,李玥先行告退。”
  汉帝点头示意,上头的确不好受,李玥走至殿门时,汉帝突然对门外太监说:“送李小姐去李主司那,晚点一起参加华阳宫中秋宴。”
  李玥当然不想去参加这样的宴会,但陛下口谕一下,也不能抗旨不尊,只好谢恩告退。出了殿门李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思来想去发现,陛下竟从头到尾没问过祖母一声好,对亲乳母尚且这样,还能有多仁慈,想想他那句“你与陈王很熟”就毛骨悚然。
  殿门外,李玥这才看见那日悦熙台跟在汉帝身边的公公,主动问好后便由这个叫“辅三”的太监引向官员休息的地方走。
  李玥见机问道:“陛下经常去悦熙台吗?”
  辅三不曾犹豫,回道:“就小姐入京那一日,不然怎么说小姐有福气,头一次入京就能得见天颜。”
  李玥见他打趣,笑道:“公公真会说话,那日多有得罪,望公公不要介怀。”
  后宫里谁都不能得罪,太监尤其不能,李玥对这种生存法则是完全懂的。此刻她已经没有之前的慌乱,知道汉帝是谁,自己也活了过来。只不过,华阳宫宴请娄梵可汗,为何陛下点名让自己也参加??
  唯一让李玥心里余波未平的就是这位陛下心思深不可测。
  皇宫是真的大,不管哪个时空,哪个朝代,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都想要用最奢华的东西粉饰太平,从而达到皇权至高无上的目的,看清楚这一点,李玥会心一笑,这满目繁华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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