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片刻柔情

　　仅仅是半柱香的功夫，此地已经有十几人死亡，皆是陨落于楚缥阳之手。
　　他如无人之境，但凡被阻挡之人皆是斩杀，使得围堵之人心生退意，只当他是一个地狱走出的杀神而非人类。
　　“怕什么，我乔大山说到做到，谁是最强者，太平道经双手奉上。”
　　乔大山又是刺激道，表情严肃不似说笑。
　　如此一来，原本停滞不前的众人又是跃跃欲试。
　　此时楚缥阳终是正面乔大山，而后与之对了一掌，交合之处光芒四射，炫彩非凡。
　　乔大山真灵极其特殊所以色彩斑斓，不曾想楚缥阳也是，双双退去之后后者还要攻击却是被阻挡。
　　见到了两人的攻击，特别是太平道经的非凡，众人动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是比钱财更为珍贵的功法。
　　顷刻之间他便是被人海所淹没，乔大山看着被围困的七大公子，脸上笑容浮现。
　　“想不到吧，你们也有今日。”
　　话还未说完突然侧移，原来有人偷袭，一手擒住那暗器，而后掷出，偷袭之人瞬间丧生，不过是一个投机取巧之人罢了。
　　而这类的人不在少数，不仅仅是对乔大山，其他七大公子也难以幸免。
　　“该死！”
　　有人咒骂着，并非被攻击到而是人实在太多，即便发觉是何人在偷袭自己，下一刻又是消失在人海，怎会不生怒意，再看乔大山身边人数寥寥无几，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七人怒了，手中再无顾及，皆是化身夺命死神，每每出手便有性命被剥夺。
　　不出片刻身边已是遍地尸骨，血流汇聚成了溪流向下流入，与正在源源不断上山之人成鲜明对比。
　　“哼，世家之人不是自诩清高么？如今你们这般是为何，不过也是虚伪的刽子手，脱下面具你们也是一群野兽。”
　　乔大山一边攻击一边嘲笑着，见惯了世家作风，如今正是打击之时，或许这才能让世人看清世家的虚假与嗜血。
　　“你找死！”
　　楚缥阳突出重围，他才是七进七出之人，如今已是血满衣甲，哪里还有之前超凡脱俗的姿态，身边尸骨也已堆积成山。
　　他化身杀神，杀尽所有阻挡之人。
　　八荒飞升剑穿插之间，是朵朵剑花的绽放，雪白之物慢慢变红，乃是鲜血所染。
　　与乔大山撞击一处，脚下大地震动，生出一条一米长的分裂缝，这一次乔大山纹丝不动，他手中多了一物。
　　背部厚重前部弯曲，寒光闪闪，这是一柄柴刀，正是之前吃饭的家伙事儿，如今成了武器。
　　“你该死！”
　　又有人搅和，乔大山一怒之下活劈了一人，顿时鲜血喷发，那人化作两半，正要寻楚缥阳，发觉他已经被人潮推向了别处。
　　眼前几人虎视眈眈，下方还有人前来，他知晓事情已经不可控了，而他正是这场风暴的发起之人。
　　……
　　舒赤并未跟随而来，而是走到了张燕身边，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全然忘记身后已经彻底消失的天心。
　　从土灵城走到狩猎场再到之前舒赤的家，虽已是破碎不堪，但两人还是待了许久，毕竟这里是一起待过最久的地方，有太多的欢声笑语。
　　两人都不曾开口，似乎都在回忆过去，而回忆又是美丽，故此两人脸颊之上都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笑容。
　　舒赤侧目正好看到，这才发现张燕很是美丽，如同茉莉，洁白善良又自强不息。
　　感知到了舒赤的瞩目，再看他眼神的震慑，少女之心瞬间跳动，咚咚如同小鹿乱撞。她害羞了，微微低下头来，想看又不想让舒赤看到，如此纠结着直摆弄衣角。
　　舒赤不知是因为自己让张燕成了这般模样，只觉得她更加动人了，好似花瓣之上有了一抹殷红，比胭脂水粉的涂抹强上太多太多。
　　喉间鼓动竟是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再者便是唇间的躁动，想亲吻那一抹嫣红，最终还是作罢了，因为不能。
　　山风袭来与往日无常，然而两人都感觉到了冷意，不知为何，所以渐渐靠拢，最后自然地靠在了一起。
　　树影婆娑好似在成全，吸引了两人的目光，白驹过隙落入指尖，张燕抬手，恍惚间好似看到了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停留指尖片刻又悄然离去，相依相偎飘向远方，该是一对神仙眷侣，无忧无虑彼此唯一……
　　许久之后两人离开，因为有人到来，不过是为了生计而奔走的猎户，毕竟此地并不都是夺宝而来之人。
　　土灵城中每个角落都出现了两人的身影，并排而行靠的很近，与熙熙攘攘的人人群不同，两人依旧是漫无目的。
　　从所未有的平静，任何事都被抛之脑后，有的只是彼此的温暖，她笑魇如花只容他所见，他全都铭记在心。
　　“公子……舒……”
　　有人打破了两人的平静，抬头看去只是招揽生意的商家，但从称呼来看就知晓他认出了舒赤。
　　这是舒家门面，招揽之人自然是舒家之人，舒家之事暂且过去，所以舒赤并不在意。反是看着店内的物件，原来是家首饰店。
　　正是看到了格格不入的两人，商家看到了商机。
　　舒赤拉着张燕进入店中，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此刻竟是引得张燕颤抖，是害怕与期待的交织，半推半就之间也随他进入了店中。
　　“燕姐姐，相识这么久不曾送你什么东西，今日有缘你挑选件喜欢之物吧。”
　　商家一旁附和着，推拉之间张燕动了，毕竟是少女怎会不爱晶莹之物，来来去去之间，停留在一串项链处。
　　非金非银却是剔透明亮，吊坠更是人心的模样，上方还有空白想来是可以镶嵌某物。但一看价格，张燕就要离去，因为要一千碎金，她一月的饷钱也不过五十更何况是舒赤。
　　舒赤及时拉住。
　　“掌柜，此物可还有其他配件？”
　　掌柜点头，“只要不是金银金石皆可镶嵌其中。”
　　“包起来，以它结账可否？”说罢又是取出小孩拳头粗细的龙鳞晶石。
　　“可以可以，如此龙鳞价值不菲，我还得找你碎晶。”
　　舒赤摇头，这不过是身外之物与张燕的笑脸相比不值一提，而且这是舒家店面，就当是还秋云养的一个人情。
　　最终两人心满意足的走出店面，张燕项颈处多了一串晶莹之物，吊坠之上有一块以龙鳞晶刻画的‘赤’字，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内心所属。
　　舒家本宗外，两人驻足了许久，只引得城卫担心不已，这两人可都是招惹不起之人，若是他们强行进入该如何，让还是不让，若是不让是否还要动手？
　　好在两人并未闯入而是返回，城卫若释重负，而两人也一笑释然，都过去了，若无意外再不进舒家。
　　“公子”
　　张燕主动开口了，引得江海不满。
　　“燕姐姐应该叫我舒赤，或者弟弟。”
　　“公子永远是公子，莫不是嫌弃我笨手笨脚？”
　　“哪里哪里，我感激不及，如何敢嫌弃。”
　　“这才对，我永远是你身后服侍你，照顾你的婢女，永远。”
　　舒赤还未说些什么，被张燕打断。
　　“我就要离开了，随我师父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舒赤点了点头，他一早就感知到了，且就天心实力而言，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小小的土灵城中，血海域虽大，但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城门一角。
　　“我也会离开，只不过是离开血海域，我要去闯荡，或许这样才能追上你的脚步。”
　　两人同时停下，因为感知到了有人到来，正是感觉消失了许久的天心，不声不响突然出现。
　　这一次舒赤看清了她的面容，果然是天仙一般的容貌，不食人间烟花的超脱，她朝着舒赤点了点头。
　　她对舒赤印象不错，且得了他一些帮助，此刻便也收起了神通露出真容。
　　“小两口还有什么交代一并说了吧，此次一别再见不知何时。”天心说的平静，知晓少男少女离别的痛苦。
　　终是来了，两人一早就感知到了离别，故此一路走来少言少语，只是安静的陪伴，不曾想时间过得这般快。
　　“你会哭么？你会想我么？你还会有第二个服侍你的人么？……”
　　张燕连连提问。
　　舒赤一一回答
　　“我不会在你面前哭，我会将你铭记于心，永远不会有替代你的人……”
　　最末还加了一句
　　“等我！”
　　听到了想要的回答，也见到了他眼神中的坚定，张燕终是有了笑容，随即又是皱眉，眼泪在眼眶打转，因为师父已经行动了。
　　玉手抬起，口中念念有词，而后朝天指去。
　　清朗的天空突生霹雳，闪电不断，天空抖动云朵散开，露出一个淡蓝色的漩涡，漩涡转动降下光彩正是三人面前。
　　张燕终是哭了，瞬间暴雨梨花，拉着舒赤之手
　　“公子随我去吧，我照顾你。”
　　舒赤微微一笑其实都是苦涩：“我的路上并不在上方，我需要靠自己一步步登天。”
　　“师父……”
　　张燕看着天心祈求着。
　　天心摇了摇头，伸出手抚摸着张燕，柔声道:“傻丫头，你应该庆幸你钟意之人的坚定，更应该默默支持他，不对么？”
　　许久之后张燕停止了哭泣，师父说得对，她努力微笑而后随着天心进入光圈之中。
　　慢慢升空，而后暗淡。
　　“我会等你，等你来娶我。”
　　这是张燕身形消散之前最后的话语，而她最后的动作只是握着项链，吊坠对着下方‘赤’字就是最无声的告白，也是最坚定的承诺。
　　舒赤立在原地许久，直到天空恢复如初，空气中不再有伊人残留的气息，这才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切还在继续，他离开了要继续自己的路。
　　许久之后诸多人影降临此地，一个个实力强大，外人无法看到，即便就在身边之人。
　　皆是看着天空，心想着
　　‘与十三年前一样，这血海域到底有什么？’
　　“我认为是何人驾临我舒家，不曾想是你们这群老不死，怎么不想活了，这等存在你们也敢窥探？”
　　感知到诸多灵力波动的秋云养也飞到此地，看清所有人之后开口。
　　他很清楚这些都是些老不死，正是为了空间穿越而来。
　　“去吧，与其招惹他们我觉得仙宫那位就是善良的神。”。
　　丢下这么一句之后他飞回本宗，该说的已经说了。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也是飞走，因为灵尊说的了宫，比仙宫之人还要强大的存在，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