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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剑魔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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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人咧开嘴,笑容得意而阴沉:“小姑娘不赖嘛,竟然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
  林霜似乎对这怪人格外忌惮惧怕,说话时都带着颤音:“当然,魏前辈荡剑天下,纵横不败!三十年前那一战,更是杀的四殿三宫的数百名玄天境高手抱头鼠窜,莫说白龙洲了,便是在整片真天大陆上,那也是有赫赫威名的!
  只不过,魏前辈二十年前便销声匿迹,世人都以为前辈功臻化境,择地冲击真天境去了,想不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前辈!这......”
  魏无道目光动摇,随即又冷哼道:“小姑娘不必套老子的话!老子当年确有闭关冲击真天境的打算,只可惜造化弄人,不得不主动踏进了血龙沼,以至于被奸人加害,六道经脉被锁住,修为十不存一!”
  林霜讶然,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主动踏进血龙沼?”
  “哼,若非我心甘情愿,天下间除了那三位以外,还有谁能把老子逼到这步田地?!小姑娘,你莫要再套话了,当年的公案已成往事。孰是孰非,无需再提!”
  “剑魔?纵横不败?”罗晨无端想起了另一个被冠以剑魔之名的虚构人物,小声问林霜,“这老头子很厉害么?”
  “嘶!”林霜道吸一口凉气,恨不能马上堵住罗晨的嘴。
  山上的老虎不可怕,街头的疯狗更吓人!
  魏无道之所以为世人忌惮,不只因为他强横无匹的剑术修为,更因为他火药桶似的暴裂性情。罗晨当着人家面来了这么一句,按这位大佬以往的脾气,只怕不是骂娘这么简单了,罗晨祖宗十八代都跑不掉!
  果不其然,罗晨此话一出,魏无道双眼顿时瞪得老大,目光凶狠地死死盯住罗晨,大声嚷道:“老头子?你喊我老头子?!”
  “小东西,你既然修行剑道,难道你师父就没告诉过你,自真天剑尊失踪后,谁才是真天大陆上的最强剑修?难道他从没提起过我剑魔魏无道的大名?”说到这里,魏无道扬起头颅,神态颇为得意。
  林霜深知魏无道的厉害,并不觉得这有啥的。但罗晨就觉得他有点搞笑了。
  “呜哇!真像个拽着大人裤脚求夸奖的小孩子!话说这老爷子是岁数越老越还童了么,说话咋就这么幼稚呢?名气有个屁用?你名气再大,还不是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腹诽之余,罗晨摇头道:“我没师父,剑诀是我杀死一个怪物时得来的!至于剑魔之名,我从前只听过剑魔独孤求败。不过,现在提这个也没啥意思!”
  罗晨的本意是:剑魔独孤求败本就是虚构角色,魏无道却是活生生的人,两者无法相提并论。
  可魏无道从没听过来自另一世界的这个名字,还以为罗晨故意拿了个无名之辈恶心自己,连之前的交易都顾不上了,抓着话头不放,指着罗晨吼道:“你给老子说清楚,那狗屁独孤剑魔,到底有何厉害之处?他是玄天境还是黄天境?身在何处,家住何方?老子一脱身就去找他挑战!”
  罗晨伸手捂到脸上抹了一把,无语至极:“魏前辈,我赶时间,不如你先告诉我怎么帮你吧?”
  魏无道不负“剑魔”之名,行事倒有几分疯狂,厉声喝道:“不行!今天你不说清楚,休想从这里拿走血菩提!”
  “我去!这——”罗晨那叫一个悔啊,自己咋就没忍住,多了那一句嘴呢?真是该打!
  无奈之下,她只好搜肠刮肚的搬运起前世记忆:“剑魔独孤求败,纵横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间更无抗手。”
  魏无道不服道:“哼,老子纵横真天大陆二十年,一手无我剑诀扫荡群豪,真天境下,再无一剑之敌!”
  罗晨:“撇开他那半个徒弟不谈,独孤剑魔生平用过四把剑,并以此悟出关于剑道的四重境界,倒是在理!”
  魏无道:“四重境界,那就是玄天境高手了?!未必有老子当年的厉害!!”
  罗晨白了这爱插嘴的大佬一眼,接着道:
  “他二十岁前以青光利剑纵横河朔,此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
  魏无道:“过刚则易折,至坚亦至脆!不过弱冠年纪,也就这点眼光见识啦!”
  罗晨:“往后十年,他以紫薇软剑闯荡天下,误伤义士,心中愧疚,弃剑深谷!”
  魏无道:“剑修之道,一往无前!若是误杀了一个好人,那就再杀十个恶人相抵便是!如此婆婆妈妈,误杀个把好人就要弃剑,那还修个狗屁的剑道?!
  拘泥于道义,墨守法理陈规,吓唬些无知小辈尚可,真正强手面前走不过三招!!真是个庸才!!”
  罗晨:“再后十年,他以百斤玄铁重剑纵横天下。此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魏无道闻言一愣,皱眉沉思片刻,不悦哼道:“哼,这才像点样子!无锋则无缺,不工则返真!真正厉害的剑法,哪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空架子?只需参透剑道根本,便足以应付强敌了!老子所创的无我剑诀的要义,便与之相似!唔,那家伙倒有资格与我一战了!
  小家伙,你刚才说有四把剑,那最后一把呢?”
  罗晨:“最后一把是普通木剑!”
  魏无道惊呼道:“普通木剑?!你莫诓老子!!便是他再精通剑道,怎可用普通木剑对敌?”
  罗晨:“他四十岁后,剑法不滞於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普通木剑足矣!”
  返璞归真,无欲无求,无招胜有招。这些道理放在罗晨前世,本是动动手就能看到学到的。但在实力强横却又性格执拗的魏无道眼中,却不啻于一道破开夜幕的惊雷。
  “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魏无道不停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散碎而新奇的剑道领悟,体内灵力自行流转,一头乱发无风自动,持续散发出潮汐般的灵压!
  林霜抵不住这股灵压的威力,又恼他迟迟不肯说出拿取血菩提的方法,故意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剑魔,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癞皮狗!”
  “呜!——”
  一股劲风忽地卷起,魏无道停止领悟,对林霜怒目而视。但当他看到一只面无表情地罗晨后,忽地收起了自大之心。
  只见魏无道双手一抖,各将左右半截灵力锁链拽出血龙沼,然后甩出一枚指骨长短的白玉佩剑:“小家伙,接住!”
  罗晨接过白玉佩剑,仔细看去,发现剑柄上雕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麒麟,剑刃表面写有“东天”二字,散发着淡淡灵力,端的不是凡物。
  “你持此物到赤麟州金乌山去,自能拜入东天剑宗门下!”
  听到耳畔传来林霜的惊呼声,饶是魏无道没有多做解释,罗晨也意识到“东天剑宗”的名号有多响亮。他收好佩剑,拱手道“多谢前辈!”。
  魏无道接着道:“看到这两根锁链上的黑斑了么?这是我二十年来在血龙沼底偷偷动的手脚。你只需运转灵力,对准黑斑全力一击,自能斩断锁链!此时莫说是你,便是个登天境二三重的小辈也能做到!锁链断后,我自会将打开禁制的办法说与你听!”
  罗晨点点头,拔出秋水剑,招做无坚不摧的“斩铁式”,对准两处黑斑挥剑斩落,困住魏无道二十年的灵力锁链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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