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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 行走于世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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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隐城,建于山巅之上的城市。
  这个城市可以说得上是与世隔绝——没有上山的道路,也没有下山的道路,想要从这里出去,只能在骇人的岩壁上用铁镐一点一点地凿出凹陷,借此缓缓下行。也正因如此,这座城市中人口极少,仅有数百人。而且每年人数都在减少,或许数百年之后这里将成为一片鬼城。
  但与少之又少的人口截然不同的是,这座城市大得出奇,从规模上看足以容纳三十万人。
  由于耕地位于城外,所以人口大多聚集于城市边缘,他们吃自己种的稻米,饮天上来的无源之水。
  今天,是云隐城一年里最重要的日子,城中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片巨大的空地里,十几个精壮的青年站在高台上。他们被选举出来下山去接受“纳贡”。
  而这一天在东荷城里被称为“祭圣日”。东荷城主将亲自带上祭品来到云隐山脚来祭祀他们得神明
  在传说中,云隐山是支撑东部天空的支柱,是最接近神界的地方。根据先知的指示,人族在此建设城市。与其说是建立城市,不如说是建造城市形状的祭坛,人们用这座城市迷惑神明,让他以为人间繁华昌盛,以期神明的降临。而那些所谓的祭品不过是一个用于迷惑神明的幻术。
  天上的神明自然不知道这些,当他看见人间是如此的美丽繁华时,即使是沉寂无数年的他也渐渐起了凡心。
  神明屈尊来到了凡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这个世界,这个令他失望的世界,这个谋划好的阴谋——云隐山。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禁锢在这里。自己的子民像圈养动物一样“供奉”自己。
  他很失望,但失去神力的他无法逃离这里。
  但这并不代表他决定放弃,被永远禁锢在这里——就在今天,为了逃离这里,他已经谋划很久了。
  他混进了下山的队伍里,为了这一步他谋划了很久才完成。
  他看了看天边,太阳已经开始从地平线边缘绽放光芒,大概还会有半小时,城中的那些“祭司”就会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寝宫”中。
  再过半小时,消息就会传到山下,届时东荷军就会在五分钟的时间内完成对整个云隐山的封锁,再过一小时,整个东域一半的军队就会借助巨型传送阵到达,并以平均每平方米站两个人的密度遍布山中每个角落,哪怕是山洞,暗河也不例外。
  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一小时,神明在心中默默计数的同时模仿其他人的动作——取出铁镐,在崖壁上凿出一个小洞,再插入特制的木桩,系上绳子,再借绳子缓缓下落。落到一个可以勉强落脚的地方后还要将绳子收好,以免“神明”借此逃跑。
  在他们看来,神明只要像吉祥物一样供着,就能一直给东域带来福泽。而这一供就是上千年。
  虽然在天上,他也一样要忍受这样的孤寂,但对他来说这种孤寂的性质不一样。追求自由的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禁锢。
  来到山下,东荷城主早已等候在此。他身后是十个大小如一的包裹。这里面装着幻术阵盘,其中的幻术能让自己以为生活在盛世中。如果不是有一次的幻术阵盘的制作者偷工减料,让自己无意间堪破了幻境,或许自己会在这幻觉中永远沉沦下去。
  背起沉甸甸的包裹便要立即往回赶。在攀爬岩壁的时他故意手滑,从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断了腿。其他人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领队让他在此修养一会,待他们将阵盘带回云隐城后再折返来救助他。为了防止增加神明逃跑的可能性,他们都没有采用任何安全措施,每年登山摔死几个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最终阵盘带到了就好。
  这正中他的下怀。待他们都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后,他将阵盘留在原地,接着又用准备好的血袋洒在地面上,故意留下一些搏斗的痕迹,让人以为他遭遇了野兽的袭击。
  做完这些,他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又一步地沿着前路。
  树木的密度在减少,越来越多地灌木探出了头,他离云隐山越来越远了。
  可没过多久,他撞到了一层无形的薄壁——这是结界。
  从神的视界中他可已经知道,他与自由之间已经隔出了一层可悲的厚壁障了。
  他仿佛能听见山上传来的警笛声,能预示东荷军正如同蝗虫一般向山上用来,能看见各地的传送阵已经亮起了刺眼的光芒。
  他失神地彳亍着,如同失去了目标的旅者,失去了舰船的船长。。
  渐渐地,他走进了一处自己从来没来过地地方。低矮但整洁的篱墙,被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还有那个历经风域但仍旧苍然有力的牌匾大字:
  青峰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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