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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心生绝望,却希望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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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云祁城的西南不远处的一处森林,强横的战斗余波扫过,周围的树木直接断裂,继而腾飞在空中,又被狂暴的力量撕碎。要知道,这里的树木不同于下界的,经过万年神气的滋润,其坚韧程度完全不弱于一把高阶武器。可它断了,连一息都没有坚持。
  烟雾逐渐弥漫森林,遮蔽了树影。
  一道褐色的影子从中极速倒退,身上带满了长短不一的伤口。鲜艳的红色中带着几缕絮状的银白色能量体,破坏着细胞重组。
  ”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这神·间刃怎么这么变态?划开的伤口都不能回复的!痛啊!”褐衣男子脚尖插入大地,借此强行停下急速后退的身躯。不过付出的代价也不低,一口鲜血自嘴喷出。
  在后退了今几百米后,破败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在每道伤口上,覆盖着一层土黄色的能量光辉,阻止血液流淌。尽管如此,血液依旧潺潺流出。
  在他前面,浓雾中一道人影。影子不断靠近,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刃锋甩开,驱散最后弥漫的烟雾。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你的手估计不会像小溪流淌……”他顿了顿,又笑着说“大概会像江流奔腾。”
  “要不是我继承了大地之神的神祇?,我现在都要像江流奔腾了。”褐衣男子哭丧着脸。
  他是大地之神继承者,罱绉。大地之神最擅长的,就是防御。却被神.间刃直接划开,留下了无数伤痕。
  “所以,我说了,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云邪淡淡道。
  罱绉抹了抹遍布额头的冷汗,欲哭无泪的道:“痛啊!还留残劲在我的伤口里,这也叫留情了很多吗?”
  云邪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低下头,神·间刃在他的五指间如同游蛇般穿梭。只不过眼神却飘飘乎然,像是在思考什么,又突然抬起头,望向罱绉。
  罱绉心里突然莫名一紧,心跳的速率陡然加快。支支吾吾的道:“呃呃呃,那个,刚刚的话是他们的原话,不关我事啊······云大哥,别这么看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说!”或许是罱绉心里亏虚,在对视中败下风来,内心防线崩溃。
  “还记得在云巅吗?你将一个年轻人拉入轮回时吗?死神尤灵在诸神面前夸大了你的所作所为,便派我来问你要回那个年轻人······”罱绉顿了顿,似乎对接下来要叙述的事,感到有点不舒服“他身上,带着空间韵的波动!”
  云邪苦笑,没想到随手一救的人竟然有那么大的能力。
  “你要知道,有了空间韵这种近乎纯净的本源力量,那帮主神原本不大的晋升率,将会被强行提升到百分之八十左右!而你,空间与雷霆王座的持有者,恐怕,就是第一个死的。”罱绉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的将话说完。
  “知道啊,难怪,那叫谛零的人有着,和我同一脉源的波动,还以为……算了,人还是要保持乐观。”云邪说到后面,突然有点落寞。
  罱绉也沉默下来,他知道云邪为什么会突然心态变化是为什么?也知道,能让一个经过丧妻之痛而不至于陷进疯狂的,只是因为,他还有个女儿。
  罱绉想打破尴尬,可他的语言组织却不能组织出一句打破尴尬的话他思考的低下了头。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盯着云邪。
  云邪微微一皱眉,伸出手,将罱绉刚刚抬起的头又按了下去,冷声道:“别拿你那种像看着初恋女友的眼神看着我!”
  罱绉再次抬起头,只不过那种眼神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咧起的尴尬笑容。
  罱绉尴尬笑道:“那个年轻人就这么被你丢在轮回时里?虽说他能够像重生般的面对一切,可那毕竟是假的,到时怎么跟他解释?”
  “轮回时是我用空间神力打造的试炼之地,它的规则,我又怎么不知道……无论是什么力量,只要在倚神阶初阶之下,所有能量都会抑制在源初阶。但,不会削弱对源力的运用”云邪摇摇头。
  “更何况,上次临时把他的父母的灵魂也拦了下来。”云邪满不在乎的说到,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罱绉默默的擦了把冷汗,这种严重违反神令的事,大概也只有云邪能像弯腰捡东西一样行事流畅。
  “我记得那些所谓的主神要找我是吧?正好有事要找他们,走吧,开启传送阵,目的地,神陆!”云邪冷声道。
  说完,转身朝云祁城后方腾飞而去。
  “诶,你等等我啊。”罱绉见云邪冷不丁的就走了,急忙跟上。
  云邪发愣的的站在那庞大的传送阵前,抚摸过充满祥云纹的传送阵外壁,云邪笑了,充斥碎灭的空间,凄凉,它在回荡,在围绕,一切,都因传送阵旁的男子。
  “当初,为什么非要那么倔强,失去了你,世界还会有什么值得我留望?”清泪滑下,沾湿银色睫毛。
  ……
  神陆,如其名,神居住的大陆。几百年前,第一批超越倚神,到达神阶的人类穿越位面,到达了这块大陆。神历409年,因分割土地产生纠纷,最后却因实力近乎相同和猜忌,放弃武力,在近几十次议论后,采取平等分配的方法,将土地割据。
  神历500年,神阶强者不满神陆的土地面积,开始在上等界源以下的世界建立神殿,收集信仰,试图触摸到神阶之上的世界……
  ……
  在神陆的西南边,一道时空门悄然开启,甚至连空气都不振动。
  “神陆的环境,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让人厌恶。”时空门中,一道带着浓浓不耐烦与憎恶的声音传出。
  “这里果然还没被那些人染指,神之梦渊……”云邪缓缓从时空门走出,望着曾经生活的土地,却无半分怀念。
  “当年毁息家族退出神陆,果然很正确。”
  ……
  云邪走到一座极为宏伟的建筑前。这座宫殿的外壁都采用了复古的风范,而顶端,甚至用了金石铸造。
  云邪一步一步的踏上不知有多少级的阶梯,眼中依旧清明,并不因阶梯的繁多而不耐烦。
  在他后面,罱绉亦步亦趋的紧跟着,在他的眼中,时而闪烁着恐惧,时而又被紧张代替。
  不知多久,云邪终于踏上了平面,长长的阶梯已在他们身后。
  云邪将雷电与空间混合的力量集中在右脚,一脚踏下,一股震荡波已云邪为中心,向四周荡去。
  做完这些,云邪走到殿门前,轻轻推开,随后,整个人消失在黑暗中。
  在云邪进去后没多久,十几道闪着斑斓光芒的人影降落在神殿前。
  “谁?敢在神殿前动用神力!活的不耐烦吗?嗯!?罱绉,你怎么在这!”为首一个绿衣女子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声浪直穿云霄。
  “要点脸好吧,自己都是用神力飞腾过来的。”罱绉在心里鄙夷嘀咕,却不敢说出来,万一因为这句话被押进裁决圣庭,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他已经进去了,估计……”罱绉欲言又止的说着,手却很老实的指向后面没有关紧的殿门。
  “混蛋!不是只有裁决圣庭的圣令才能入内吗!到底是谁!”绿衣女子贝齿紧咬着红唇,气愤道。
  “诸位,进去瞧瞧,到底谁那么大胆!”绿衣女子没给她后面的主神想太久,自己先走了进去。
  踏入殿门,里面的光线极为光亮,但却只有两三道穿过窗,到达大殿。
  支撑起神殿光源的,是右上方的几个耀眼的光球,在强光中,依稀可以看见有一道白影在光球间走动。
  “生命的力量都无法将你脾气压住,我有个建议,回家多喝喝凉茶好了。”云邪手指轻抚过洁白无垢的光球。
  “生息辉芒,绿枫绕!”绿衣女子显然十分惧怕光球受损,也不回话,直接动手!
  “狂暴雷芒,闪击!”云邪右手抓住身前的横杆,一跃而下,带着蓬勃生机的植物遮过云邪头顶,甚至有些更低的,将云邪的银发一切而断。
  而云邪落地后,身影瞬逝,下一刻云邪出现在绿衣女子莎媛身前,神·间刃带着破风声与恐怖的雷性斩下。
  “啪啪啪……”从莎媛手心长出的藤蔓被神·间刃一刀挥碎。
  做完这一壮举,云邪轻迈虚步与主神拉开距离。神·间刃灵活的在他指尖闪梭,留下一连串虚影。
  “各位恶心的主神,好久不见,我又回来看你们了,开心不?”云邪咧着和睦的笑容,问道。
  可他前面的主神们可不这么认为,当初他们将罪名强加给他妻子纪灵杞,导致云邪只身砸了神判场去救她,可惜稍晚一步,到的时侯已经······
  云邪走时,还放下狠话,重临神陆之时,便是陆毁之日,莫非······主神胡乱猜测着。
  “放心,这次不砸,毕竟,还想让你们活会!不过,上面那些界源不错啊!还有一个上等的世界源心。”云邪笑着。说着,他转身向后走去,那里有七个王座,颜色各不相同,代表着不同元素,不同的权利!
  “当初在每个界源建立神殿吸收信仰这么无耻就不说你们了,还发了誓言,谁能问神便晋升,结果,四百年过去了,王位没增加,连神陆的居民量,一个都没增加······”云邪依旧在笑,却愈发阴寒,愈发危险。
  “闭嘴!那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够!怨不得我们!”莎媛强行辩护,但她的心虚了,正如云邪所说,她的确食言了。
  “呵呵呵,脸皮还能再厚点吗?”云邪淡然一笑,生命神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上!快上!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大殿!”莎媛惶恐的大吼,试图阻止云邪的叙述。
  她身后的主神反应过来,若让云邪安然走出去,吸收信仰的神殿恐怕会毁的一个不剩。
  “海生沧芒,惊涛骇浪!黯魂戰芒,死灵囚牢!······”光芒铺展,延伸数里,光路尽头皆指,云邪。
  “狂暴雷芒,虚间寰芒融合,雷暴寰囚!”一瞬间,主神觉得自己与这天地好像有什么断了,又好像有什么,在合并着,隔绝这里。
  由主神发出的光芒好像被什么阻绝,还有什么在吞噬着他们,发出恐惧的悲鸣,渐渐消失在空间中。
  云邪解开印结,缓步走过静止的空间和一脸呆滞的主神。
  终于,走到了殿门,步伐骤停,云邪转身冲主神笑道:“又领悟了空间中的一些玄机,这能力还是第一次放。”
  “希望你们能好好活着,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们是在坟地。”
  “吱————”刺耳拉长的声音,伴随着云邪的离开。
  “这就是双神位的绝技?好恐怖,云邪他,竟然会这么强······”殿门旁,有人小声嘀咕。
  ······
  幼小的手掌紧抚住腹间,腥红的血丝丝流过,滴过枯叶,划过流水,抹在树干。
  谛零无助的跑着,不仅体能在快速消失,生命力也是,用《虚战疾》和命拉长的距离在减短,围绕在谛零心头上的阴翳愈发加深。
  “连虚战疾都没办法,刚活了过来,又要死了吗?”谛零靠在一棵树干上,他已经能听见翟兽的鼻息声了。
  如果不救方凌,或许,还能得一活吧。可谛零不能,他不会看着方凌被翟兽撕碎,或许是因为之前的经历,谛零,真的不喜欢那种强者支配的世界。
  “死就死吧!爸妈,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啊!”谛零苦笑着,他听见了身后枯叶破裂的声音,翟兽,或者说是死亡,已经离他不远。
  突然,翟兽兴奋的呼声变得气愤,下一瞬,兵器交锋的叮当声响起,劲风从树的两边扫过。
  谛零艰难撑起身,虽然身上十分疼痛,但他的意志毕竟不是只有六七岁,他靠着树干,向后面看去。
  看到的不是翟兽那臃肿的身躯,是一柄长枪,在长枪的旁边,是一位身着蓝衣的中年男子。
  未等谛零出声,持枪男子冷声道:“尔是初入轮回时吗?不知道凡超越了源初的生物都是试练师吗?等等?尔还真是初入轮回时,难怪会去做招惹最嗜血的高阶墨兽这种委实傻子才会干的事!”
  谛零呆滞的靠着树干,眼中只剩不敢置信。
  “里面的人也是······假的?”他父母,还是,逝世了,他的计划乱了,因为少了最亲的人。
  “没错,为了完美与外界契合,这里创建了虚魂体,无论哪里都与现实相同,但,都是不存在此处。”男子道。
  谛零无力瘫倒在地,脑海中还在想着,数小时前的慈祥的脸。
  “再也,触碰不到······他们的脸了吗?”他哭了,现在的他才像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像孩子一样无助的哭着。昏了过去。
  ······
  睁开双眼,黑眸中被疑惑占据,望着几乎白茫茫一片的空间,谛零坐起身,也没想太多,可能是刚刚那个蓝衣男子救了自己,随即他又颓废的坐回下去,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事。
  他抬起右手轻抹过眼睛,擦掉无声的泪水,他突然愣了愣,惊讶的盯着自己的手掌,不再是稚嫩,而是修长,还有些许古铜色的手指。
  “那又如何,没有值得守护的东西,活过来又有什么意思······”谛零低声嘲笑自己。
  “你醒了?醒了就不要躺下去了,我有些事找你。”在谛零躺的床旁有一个银衣男子,此刻正低下头看着书。
  谛零猛地坐起来,满怀警惕的盯着眼前的银衣男子,他竟然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不用紧张,我是轮回时的主人,云邪。”男子将手中的书放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递给谛零,自己则拿起另一杯品尝。
  “这里又是哪?”谛零望了望四周白花花的装饰,问道。
  “云祁城,我的城池,本来打算让你轮回时先巩固魂体的,你刚刚心绪波动太大,只能先将你重塑肉身了。”云邪回道。
  “知道空间韵吗?”云邪将放在桌上的书推向谛零。
  云邪给的那一页是一张图片,一张占据整页的图片。
  一个带有着深邃银蓝的小球。上百道五彩斑斓的彩色丝线围绕着,交织着,横乱交错着。
  “这······是什么?”谛零望着这张略显抽象的图片,有些无力的道,在他的脑海中,委实找不出这张图的影子。
  “空间韵,让无数主神都疯狂的灵药,也是你为什么没有芒的原因。”云邪淡然道。
  突然,云邪将手抵向谛零腹间,一股温和的力量从他手中源源不绝输进谛零丹田。
  “呵呵,我先说好,如果现在你还不从这个年轻人身上出来,那就别怪我等下拉你出来下手太重了。”云邪突然微笑道。
  “什么?”谛零没听明白,云邪是在和自己说话吗?
  半晌过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安静的房间,只有云邪逐渐凝固的笑容。
  “真逼我动手?”云邪将空间与雷暴的力量混合在掌心,就欲拍下。
  “停停停!我出!我出还不行吗?”一个及其无奈的声音在谛零丹田响起。
  一道光芒在谛零腹前慢慢成型,再慢慢扩大,最后穿过衣服,落在地上,幻化成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此刻郁闷的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云邪。
  “传承空间韵?可惜了,不如域血空间韵。不过也不错,实力都有吞灵境巅峰了。”云邪一眼便看出青年的实力。
  “空间埋韵,葬芒,似枷锁。始于丹,终于淮。你现在运转体内的芒,我看看。”云邪淡然道。
  “可是,我没有······”谛零有些呆愣,自己从小就没有芒,怎么可能运转得了。
  “叫你试就试,哪来那么多废话!”云邪不耐烦的低吼。
  “哦哦哦······”谛零用灵识开始调动身中所存在的力量。谛零因为要全神贯注调动身中的力量,没有发现,他平铺的手掌上,有一丝紫意在慢慢汇聚,由淡变深,竟形成一条无形态的紫带。
  “毁曦源芒!你是那个家族的人!?”云邪像看着妖怪般看着谛零手中的光芒,这年轻人竟然会让他如此吃惊。
  “看来,毁息家族,遇到了大变啊。”云邪望着还在继续探索能量的谛零,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几次欲出声叫谛零。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伸手将在一旁看戏的空间韵拉出门外。
  “不要啊,不要吃我啊!”走道中,空间韵那几乎杀猪般的叫声回荡着。
  ······
  云祁城外。
  云邪一把将手中的空间韵丢在地上,转身看向远处的空间波动。
  “答应我一个条件,换做你安全走出这个世界,答应或拒绝。”云邪毫无感情的说着。
  “什么条件?单挑主神?毁灭世界?”空间韵坐在地上,一句不搭一句的说着。
  “守护他,直到七陆合并!”云邪缓声道。
  “什么?没听懂。”空间韵显然并不懂源祁大陆之外的事情。
  “先把谛零叫出来吧,毕竟,接下来的事,也是需要他一起。”
  ······
  “知道源祁大陆的由来吗?”云邪轻声问道。
  谛零和空间韵皆茫然摇头,这些,离他们,都太远了。
  “传说原有一陆,名幻风陆,陆有七都。在千年纷争中,碎成七陆,而有一陆成为源祁大陆。”,
  “七陆重合原本还有五年,但上次在神殿我略搅动了下。现在七陆重合还有三年,在此期间,你们就在源祁大陆修炼吧,诸神必定会争夺其他六陆,到时,就是一场硬战了。”
  “你也不用颓废,你父母,我有办法救活他们,但不是现在。”
  “主神对芒修者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会对芒修者出手,我也要遵守,尽管······”云邪说到此处,眼角已经有些湿了。
  “行了,回去吧,在你问阶倚神前,你是没有办法到达这里的。”空间尽头,剩下云邪孤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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