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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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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漆黑一片……
  前方有些光亮,越是走近些,就能听见杂乱慌张的脚步声。
  这片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丝抽泣声,在空旷的山林中显得无辜凄凉。
  陆沅和苏清蹲在一堆茂密的草丛中,此时一个穿着家丁服的人匆匆忙忙的走到另一个人的面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另一个人神色不耐烦,很生气,大声的呵斥。
  家丁似乎很怕这个人,一直唯唯诺诺的样子。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只知道这个看起来好像管事的人踹了那个家丁一脚,往他脸上呸了一声,一副不屑讥讽的样子。
  家丁不敢反驳,只得从地上爬起来,一副一个弯腰讨好的姿势。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往林子的更深处走去。
  “衣服上镶着火鞭图案……难道是”低低的呢喃声,陆沅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字。
  曹家。
  陆沅暗道不好,如果这件事与曹家有关,那就肯定会牵扯到修者的世界,那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在这澜州大陆上,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世界,修者有修者的世界。但终究是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从罢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修者总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
  在这天地之会中存在着许多肉眼不可见的能量,这些能量被称为天地之气,而能驾驭那些天地之气的人被称为修者,而他曹家就是存在修者这类人的家族。修士的世界里也有高低之分,而这郓城曹家又是四大世家之一,又凌驾于一般修者之上。
  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陆沅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身侧这个一脸懵懂的苏清,她的手上还带着柳姑姑送她的玉镯子。这是苏清的母亲临死之前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到现在为止,苏清也佩戴了好几年。在他小的时候,姑姑就对他很好,这趟浑水,他实在舍不得让她跟着一起淌:“苏清……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苏清愣了神,在静了片刻后,忽然转过头来,对陆沅生气道:“陆沅,你搞什么幺蛾子。这个时候,你让我一个姑娘家一个人摸黑回去?不行,我们两一起回去!”
  一阵风吹过,树叶颤动了几下,陆沅望着苏清,脸庞上带着笑意,凝视着她:“你可知这些是什么人。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哈?哈哈哈?笑话,你见我苏清什么时候怂过?你小子可以啊,很可以,现在都学会用激将法了。”被陆沅盯着有点不好意思了,苏清便笑了几声,笑容倒是有点勉强。
  “哎……傻丫头。”望着苏清那稚嫩又执着的脸色,陆沅微微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我会护着你的。”
  抽泣声越来越近,几个帐篷前摆满了小火堆,隐隐约约听见是孩子的哭声,随着鞭挞声越来越急促,孩子的哭声也越来越弱,几近咽气无声。
  “嗯?你刚才说什么了?”
  这时苏清回头过头来,好像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可他太小声了没听清。
  “待会如果有危险那就先跑,不用管我。千万别回头,没了命的跑,听见没有。”陆沅的手掌微微一紧,脸色沉重。苏清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只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清不知道这些贼人里也许有曹家的关系,但是陆沅却清楚的很,这曹家,不是什么善茬。
  陆沅和苏清两人一人一边从后面包抄过去。陆沅选了比较近的一个帐篷,偷偷的潜了进去。
  只见帐篷里被人用绳子绑着的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蓬头垢面一身血痕,浑身脏兮兮怪让人心疼的。
  拳头微微紧握,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连小孩子都下得去重手?陆沅的心里愤愤不平。
  小心靠近着,用手势示意那个小姑娘不要出声,此时看管的人已经出去了,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不要出声,我悄悄带你出去,你还能走吗?”
  小姑娘挣扎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陆沅能清晰看见她的脸色枯黄,唇色也都是乌青的没有半点血色,想来可能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他去倒了杯水,只见小姑娘伸出瘦弱的小手,急忙的吧水杯往嘴里塞,也顾不得呛到,边呛边灌水。
  “不要急,慢慢喝。”
  小姑娘心满意足的放下水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握住陆沅的手臂,眼神里满是乞求。
  陆沅的拳头死死的捏在了一起,半晌后,他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转过身蹲了下来,两只手从背后伸出去。
  “我背你,上来。”
  小姑娘挣扎着从地上爬到陆沅的背上,她圈住陆沅的脖子,往左边亮着光的帐篷里指了指,吐出两个字:“妹妹……”
  “去他娘的!”陆沅的脸庞顿时愤怒了起来,声音有些尖锐的骂道,又不敢让自己发出太大声,所以这个时候听起来就特别像个暴躁的小怨妇。
  从后面出来的陆沅刚好碰到苏清,她同样也搀扶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小姑娘,两人商量一同把人安排在一个茂密的草丛中。
  趁夜深了,贼人都入睡的时候,把姑娘们都解救出来。动作必须要快,否则到天亮了就会被发现。
  就这么一来一回,瞬间多了十几个小姑娘,把每个帐篷都摸索了一遍,能确认所有的姑娘都在这里了,便商讨着如何把人全部带回城里去。但是她们大多数都没有吃过东西,连水都不怎么喝,体力都已经见底了,又都是小姑娘根本没办法赶夜路。两个人在天亮之前把人救回去,这根本就实现不了。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陆沅提议把大家都带到一个安全隐秘的山洞里过一夜,大部分少女都能记得来时的路,这替他们省事不少,可以让大家第二天沿着一条安全的小路回城里。而他则留下来牵制那些人,暂时先拖延一点时间。
  月色朦胧,大有欲盖弥彰之意。
  一个茂密的山林深处,有一个很深的山洞,洞口很低很矮,很适合躲藏。大家都躲进了山洞里,那个山洞位置很好,背风,晚上也不会感到冷。
  只有一个少年双腿盘坐靠在上方的一棵大树底下,胸口一起一伏,偶尔还会打个哈欠。
  “阿嚏”。
  陆沅再次裹紧了自己的军制棉服,两只手不停的互搓着。嘴里呵出一道道雾气。
  火光!
  陆沅的双眼乍然睁大,一抹淡淡的火苗从漆黑的眼中闪过,随即又慢慢消失在远处,顺带着还有些骂骂咧咧的声音。
  眼看火光渐远,周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漆黑,他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那些人可能发现姑娘们都不见了,既然搜查过这附近,想必应该不会再往这边来了。
  想到这,陆沅靠着一棵背风的大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一个清秀少年,享受了一夜的春风……
  清晨的春风也并不比昨晚的春风温和多少,尽管有些阳光照射,湿冷的天气依旧弥漫着。
  陆沅睁开眼发现大家都站在他的面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脸。这个时候的他一定很邋遢。
  “苏清,你带她们回去,我去看看那些人走了没有。”
  “你自己小心点。陆沅!其实你,一点也不难看。”似乎是看穿了陆沅的小心思,一向毒舌的苏清这会儿也并没有挖苦他。
  “陆大哥,你真好看。”
  这时一个扎着两个漂亮的马尾辫的小女孩伸出自己小手,用手袖边上仅有的一小块干净的地方给陆沅擦了擦脸。
  “没想到,你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陆沅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一脸的宠溺。
  他认出来这是他昨晚第一个救出来的小女孩,这个时候的她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尽管脸上有些枯黄,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特别是那双眼睛,充满了明亮的色彩。
  “陆哥哥,很好看!”
  “苏姐姐也很漂亮!”
  “苏姐姐陆哥哥,都好看!”
  陆沅起身往反方向走去,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露出爽朗的笑声。。
  “小姑娘们,长大了肯定都是大美人儿!”
  一句爽朗的话语,引得林间无数鸟儿飞舞,就连风儿都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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