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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到来,月大如盘悬挂在空中,繁星如点点烛火装饰,院子几人围坐在月光下,静默无言。
“咳咳,那个,这个。”
瞧着桌子上几叠绿油油的青菜,何言墨第一次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少爷?不合胃口吗?和平常吃的一样啊。”夏竹眨眨眼睛,天真的说道。
要不是瞧见夏竹上扬着嘴角,他真就被少女外表给糊弄住了。
何言墨责怪道:“今天有贵客到来,你怎的还拿粗饭出来招待!”
“没事,这些就挺好。”
钦音、小七两人倒是吃的精精有味,他们平时吃的也和这差不多,如果不是习惯了,其实不吃也没关系,能有个住处才是重点。
夏竹见两人说的不像假话,心底微沉。
这下算是遇到对手了,以往的骗子碰到这种场面,哪个不是要这要那的,面前两个倒好,吃的那么香。
完喽!看来少爷要出大血了。
夏竹强笑:“呵呵,你们喜欢就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何言墨便带着钦音安小七两人在永安城里闲逛,身后吊着闷闷不乐的夏竹。
“如今永安城最是热闹,来往行商多不胜数,不过要论必去之所,永安城里非斗场莫属。”何言墨向往着道。
斗场在六城每处都有,汇聚而来的年轻修士,在皇城比试之前,都会选择在这里争一个胜负,羡煞了不知多少像他这种无法修炼的人。
“走,何公子,咱们去凑个热闹。”安小七一锤定音。
她性子最喜热闹,几天前就因为瞎逛才花光了积蓄,现如今有人付账,不去才是傻子呢。
“嗯。”
何言墨应下,带着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一处类似城门处的地方,小城池般的建筑巍峨壮观,光入场费就交了二百金子。
斗场内只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土台子,台子四周雕刻着复杂的纹路,十几颗晶莹的灵石镶嵌在上面。
擂台外高低分明的座位,像圆圈一样围绕着建造,整整齐齐,那是专门提供的看台。
四人进来的时候,擂台上已经有人缠斗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十分激烈。
看台更是座无虚席,一个个或年轻或老迈的面孔,大都相似的脸色潮红,叫好声接连不断。
四人找到一处偏远的空座,就这么静静地观欣赏着。
看了半天,钦音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连何言墨说的什么都听不真切,耳边只有嗡嗡的吵闹声不断。
“钦小哥不满意?”何言墨问道。
钦音百无聊赖道:“要是每场都是这种水平的,那真的挺无聊的。”
以他金丹初期的实力,看这种金丹都没有的打斗,好像大人看小孩子一样,力量速度简直一无是处。
“切,吹牛。哼~”
“小丫头没见识,小爷不和你一般计较。”
面对夏竹的嘲讽,钦音不以为然,和修为都没有的凡人争辩,作为前辈有失风度。
“竹子,少说两句。”何言墨十分头疼,丫头戒备心太强了。
他回道:“应该是了,真正的天才人物,大比之前是不会轻易出手,这些上台的人,大都是为了钱去的。”
“钱?有钱!!”一听有钱拿,安小七睡意全无。
虽然暂助在何言墨家里,何言墨也没提她和小九胡诌的那番话,可她心里老是不踏实。
现在一听有钱拿,瞬间精神抖擞,要是有钱了,那底气不就来了?
安小七问道:“上台就有钱拿?”
“那倒不是,只有连赢十场,才能得到一块儿下品的灵石,十场之后,每多赢一场,就有一块儿灵石作为奖励。”何言墨笑着道。
“小九!”
安小七眼冒金光,手指一下接一下的戳着钦音手臂。
“安啦安啦,我去还不成吗。”钦音无奈起身,实在是被安小七看的发毛。
“老何走吧,带我去报个名。”
钦音勾着何言墨肩膀,硬拉着他走向门口,他记得进来时,那里有几人正在登记着什么。
“写上姓名,外加一百两黄金。”
门口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眼也不睁的说道。
“嘿嘿,一百两是吧!老何,帮下忙,赢了钱双倍还你。”钦音自信的说道。
没办法,就这实力,想输也不允许啊~
中年男人嗤笑一声,这种成天幻想着自己多么厉害的人,他见过不少,都是些井底之蛙罢了。
好心劝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你可要考虑清楚,今天可是有真正的天才参加,可别让钱打了水漂。”
钦音满不在意,道:“谢了大叔,不过我可是很强的。”
他也不算吹牛,据他所知,金丹以往都是最强者。只是这届出了个狗屎运而已,何言墨也说,斗场不会来什么厉害人物,那他岂不是~
“少年人不听劝,罢了罢了,这一场赢的人正好满了十场,既然你这么厉害。我做个主,让你上去挑战怎么样?赢了他,你可以算十胜。”
中年男人说话间,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饶有兴趣的诱惑道。
钦音心底发怵,离这么远,又一直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擂台上的胜负,不是实力高强,就是有猫腻存在。
“谢谢大叔好意了,下一场小子先预定了!”钦音顺着男人指的方向,边走边摆手致谢道。
何言墨则郑重的施了一礼,赶忙跟上,钦音丝毫没注意到何言墨眼里的紧张。
中年男人重新闭上眼睛,嘴角含笑,轻声自语着:“三个假丹,真是有意思,不过怎么这届的年轻人都这么穷?”
......
另一边,钦音来到写着等候厅三个字的地方,何言墨则回到了观看席上。
一进去,五排椅子上坐满了等待的人,钦音扫了一圈,约么着有个七八十左右,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身穿黑袍,全身隐藏在袍子里面分不清男女的人。
“下一位,请钦音,钦少侠入场!”
“钦音,钦少侠,请赶快入场!”
刚找了个空位,还没坐下,外面一阵浑厚的声音喊起。
“怎么回事?”
“不应该是我吗?”
“那小子怎么刚来就出去了!”议论声此起彼伏~
钦音不管别人如何吵闹,自顾自的朝着门外走去。
“小子,插队到你爷爷头上来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骂骂咧咧的朝着钦音走来,抬手对着钦音后脑勺就是一掌。
呯!一道淡金色光纹迎上手掌,大汉被震的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厅堂里,刚才还在吵吵闹闹的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
钦音嘴角上扬,在一众惊恐的目光中,悠然走出门去。
“刚才那是?”
“金光,错不了,那人肯定是金丹期。”
“特娘的,今天算是白来了。”
“要是我能打败他,那不是就出名了?”
身影一消失,吵闹声再次响起,有的人摇头叹息,有的则目光火热。
金丹虽强,但在斗场里被练气打败的不在少数,毕竟十场连胜,中间是没有休息的。
在场的一干人中,只有三个没有说话,仍旧闭目养神。
一个黑袍人,一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穿着粗布麻衣的壮硕少年,还有就是坐在地上的大汉。
大汉望向左手,回想着刚才那种无力的感觉,心情复杂。
“资质,真的那么重要吗?”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怀疑。
努力的这么久,每天徘徊在生死之间,满怀期待的来到皇城竞争弟子名额,却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打击的支离破碎。
耳畔不断传来的喧闹声,更像是种嘲笑,告诉他:瞧,你一直以来的坚持,是多么可笑的目标。
“人死卵巢天,不死万万年。干就完了。”
大汉猛然站起,手攥成拳,一步步走向门口,同时气势不断地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