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山里的夜晚

　　山里的夜晚永远是那么宁静，猪、鸡、鸭、羊、毛驴白天吃饱喝足了，晚上不叫也不闹，会进入梦乡，狗也会做梦，偶尔也会叫。半夜三更狗叫，要么来了偷吃鸡的狐狸，要么来了另一只流浪狗。以前，山里狗叫，还会来小偷，也会来一些偷偷摸摸偷情的人，这些年，社会治安好了，人的素质高了，山里也没有了小偷小摸，偷情的男女也不会半夜三更来。
　　宁静的夜晚，家养的动物，并不是所有的都会安静的入睡。山里的猫总会白天眯着眼睛蜷缩着身体入睡，夜深人静的时候，猫的眼睛发光发亮，会散发出蓝幽幽的光。
　　山里的猫不像城里人养的猫，城里人养的猫除了吃饱在家里睡觉，就是逗主人开心，陪主人度过那些无聊的岁月。山里人的猫，每天夜晚要守夜，捉那些在粮仓中偷偷摸摸吃粮食的老鼠，还有那些在庄稼地里为非作歹的田鼠。相对于粮仓的老鼠，田鼠体型大，尾巴长，活动范围广，更加难以捕捉。比田鼠还坏的是瞎瞎鼠，瞎瞎鼠体型有老鼠的一百倍，它的牙齿锋利，嘴巴功夫乃祖传的，不要学，刚生下来的小瞎瞎鼠，嘴上功夫也了得，经常跟着它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一起钻在地下一尺左右的土层里，打洞洞，所到之处，庄稼地下的根被吃，没有吃的，根部也被损害，没有了根的庄稼便渐渐枯死。瞎瞎鼠是田里庄稼的大敌，人类尽管想出了弯弓吊石悬箭的办法，等着瞎瞎鼠挥动箭头下面的土，土一松动，悬箭就会快速穿透瞎瞎鼠的身体，可瞎瞎鼠可机灵了，除了嘴功天下第一，而且嗅觉也不弱，能够百步外，闻见人类活动的足迹，遇见强敌或者人类的弓箭，能够迅速遁入地下，销声匿迹，运土堵洞，转移地方，继续过着逍遥法外的生活。
　　就是这样的巨型瞎瞎鼠，胡天霸家的大狸猫也经常能够把它从土层中挖出来，绳之以法。胡天霸家的大狸猫捉到老鼠、田鼠或者瞎瞎鼠，不会一下子吃掉，它会和那些鼠斗法。经常会有意放了到嘴的鼠，鼠睁着眼睛左看看右瞧瞧，认为逃命的机会到了，便迅速撤离，飞速逃跑，大狸猫看见鼠跑了两米左右，一跃而起，从天而降，一巴掌拍过去，逃命的鼠，乖乖就范，呆如木鸡。鼠完全就范了，不再跑了，大狸猫会用嘴叼着鼠，“咪咪咪”叫着，甩动着尾巴，来到胡天霸或者马粉玲身边。他们看见了，表扬两句，大狸猫才会吃鼠。如果不表扬，大狸猫一般会叼着鼠走来走去，“咪咪咪”叫个不停。今夜，胡天霸还没有来得及和马粉玲亲热，那只大狸猫便“咪咪咪”叫个不停，拉开灯，大狸猫嘴里叨着一只大田鼠，长长的尾巴，肥硕的身体。胡天霸骂道：“该死的大狸猫，你也不等等我们小两口亲热完了，再来庆功要赏。”马粉玲瞪了一眼胡天霸，对着大狸猫夸奖了两句，大狸猫不再“咪咪咪”叫，狠狠地咬死了大田鼠，美滋滋吃了起来。
　　宁静的夜里，除了老鼠和猫斗法外，还有好看的戏，那就是狐狸吃鸡。大狸猫刚不叫了，胡天霸刚灭了灯，狐狸就上演了一处吃鸡戏。
　　小白狗“汪汪汪”叫个不停，马粉玲叹息道：“可恶的狐狸又来了！简直就是不让人睡觉呀！”吃晚饭的时候，马粉玲告诉过胡天霸和黑孩子，前天晚上，她听见小白狗“汪汪汪”叫，穿上衣服，拿着手电筒，来到院子，也不见人，也不见什么动物，便大骂了一顿小白狗，嫌弃小白狗惊醒了她的一帘幽梦。她回窑，上炕，脱衣，拉灯，还没有睡着，小白狗重新“汪汪汪”叫个不停。马粉玲重新穿上衣服、下炕，开门，出院，来到院子，仔细搜寻了一会，也没有看见什么，重新大骂了一顿小白狗。如此反复折腾了四次，马粉玲昏昏沉沉睡着了，突然“呱呱呱”的鸡叫声惊醒了她，她来不及穿衣服，来不及穿鞋，跑到鸡圈，看见一只大狐狸叼着一只母鸡飞跑而去，马粉玲拼命追，也没有追上，院子到处散落着零零碎碎的鸡毛，一只母鸡被狐狸叼走了。天亮后，马粉玲重新加固鸡圈，添加大石头，弄来粗滚木。晚上，狐狸故技重演，偷走了第二只母鸡。小白狗“汪汪汪”个不停，狐狸绕过大石头和粗滚木，从远处打洞洞。马粉玲下炕，狐狸逃走，马粉玲上炕，狐狸返回。马粉玲干了一天农活，实在折腾不起，累得要死，呼呼大睡，“呱呱呱”一声鸡叫，狐狸飞走，鸡毛落地，马粉玲追狐狸，不见狐狸，心疼鸡，半夜重新加固鸡圈。
　　“可恶的狐狸！”胡天霸穿上衣服，来到院子，看见一只大狐狸，拖着长长的尾巴，在鸡圈旁边转圈圈，小白狗远远望着大狐狸，“汪汪汪”叫个不停。胡天霸骂道：“没有良心的狐狸，一连两个晚上，吃了我家两只鸡，难道还要连窝端了！”大狐狸听见声音，迅速逃离，胡天霸回窑睡觉。一会儿，小白狗重新“汪汪汪”。
　　马粉玲赶了两晚上狐狸，最终还是失去了两只鸡，今夜小狗“汪汪汪”个不停，胡天霸出去几次没有见狐狸，刚睡到炕上，小白狗重新“汪汪汪”个不停。胡天霸叹息道：“该死的狐狸，简直不要我和老婆睡觉了。我三个月回来一趟家，好不容易，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你却弄得我睡不成觉，我一定打死你！”
　　胡天霸下了土炕，偷偷藏在草垛后面，不大一会，便看见一只大狐狸引着五只小狐狸，来到鸡圈旁边，饶过大石头和滚木，翘着屁股，嘴像猪一样挥着土，用爪子扬着土。
　　胡天霸拿起铁锨，向那只大狐狸扑去。胡天霸突然冒出，狐狸来不及逃跑，那只大狐狸发出一声尖叫，众狐狸停止打洞洞，睁大眼睛，望着胡天霸。那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鬼火，冒着蓝光。胡天霸一铁锨打下去，蓝光一闪，铁锨落地，铁锨把折。蓝光闪动，胡天霸重新挥动着半截铁锨，朝那只大狐狸打去。那只大狐狸一跃而起，躲过铁锨头。蓝光闪动，尘土飞扬。那里来的土，胡天霸回头，看见五只小狐狸继续挖土打洞。胡天霸回身去打那五只打洞的小狐狸，那只大狐狸逼近胡天霸，发出一声尖叫。胡天霸大怒，转身扑向那只大狐狸，大狐狸迅速撤离。胡天霸返身去打那五只打洞的小狐狸，那只大狐狸再一次返回，冲着胡天霸尖叫。。
　　胡天霸不再例会那只大狐狸，举起半截铁锹，去打那五只打洞洞的小狐狸，五只小狐狸四散逃跑。胡天霸追去，大狐狸挡住胡天霸，五只小狐狸重新返回打洞洞。胡天霸返回赶走五只小狐狸，守在鸡圈门口，大狐狸领着五只小狐狸，来到胡天霸的身边，吐着舌头，眼睛散发着蓝幽幽的光，把胡天霸围在中间。
　　这些狐狸贪婪无比，马粉玲养了十只鸡，两只已经被大狐狸叨走了，现在它们想连窝一起吃了。胡天霸看着这些狐狸，心里的火气经过刚才折腾，也没有那么大了，平静了许多，蹲在鸡圈旁边，寻思着怎么赶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