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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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不知道是早就吃完饭了，或是一直呆住办公室，沉着脑袋玩弄着魔方，同时打开了电脑。
　　时不时放下魔方，拿笔记录着什么，俨然一个大学者的模样。
　　“李白。”水王汪拍了一下他。
　　李白一个哆嗦，头猛地一偏，眼神迷迷糊糊的，显然是从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被打扰，因此被惊吓到。
　　这是李白的能力，他的注意力可以高度集中，因此办事效率极高，长时间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经常打扰同事。
　　自从水王汪来了后，发现这人居然和他有的一拼。
　　于是缠着他一起打发时间，在不影响同事的情况下，水王汪也很乐意多了解了解李白。
　　一来二去，他们就有了一个称号：“游手好闲二人组”。
　　后来，柯逸云老师也来任职，三人喜提同一办公室，成为了狐朋狗友，称号就变成了：“游手好闲三人组”。
　　“咋了，水老师。”李白喝了一大口水，像是想起来自己很渴一样。
　　“少喝点，你吃过了吗？”
　　“在研究魔方公式，忘记了。”李白说的大大方方，貌似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年纪轻轻，你不要突然猝死了。”李白开玩笑道。
　　“爷还年轻，多作一会没什么。”
　　“你没事研究这个干嘛？”柯老师疑惑的问道。
　　“啊，这个啊，是因为水......”李白还没有说完。
　　水王汪赶紧插话道：“是因为他发现我十分擅长玩魔方，于是心生好奇，请教我，但是我嫌他太废物了，就拒绝了，于是他决定自学成才，妄图超越我。”
　　水王汪用一种“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语气嘲讽了他一波。
　　“哦，原来是这样啊。”柯老师特意说着十分标准的普通话，加强这种嘲讽效果。
　　李白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一顾，然后固执的玩起了手上的魔方。
　　......
　　二人玩闹一阵，便自顾自回到桌上。
　　年糕懒洋洋的趴在柯老师旁边，水王汪从抽屉拿出了一根火腿递给了柯逸云老师，这是他们的默契，年糕是一只小花猫，只有几个月大。柯老师因为没有养过宠物，所以不知道如何照顾它，不过幸好，水王汪很擅长这个（他怎么什么都擅长），于是照顾小年糕的责任就放在了柯逸云和水王汪身上。
　　看着年糕手忙脚乱的吃着这根火腿，柯老师不由自主的露出母亲般的微笑，并用手摸了摸年糕的小脑袋，这招很让年糕受用，它温柔的叫了几声，主动配合着柯老师的手晃动脑袋。
　　这个时候，一只手静悄悄的伸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想要摸一摸年糕的身体，可是还没有碰到，年糕却猛地跳起来，惊叫了一声，吓了柯逸云一跳，那只手像是偷东西被发现了一般，只能尴尬的收回去。
　　柯逸云赶紧把年糕抱在怀里，低声叙说到：“干什么啊小年糕，这么不待见水老师，他人可好了，好多人想让他摸都没有机会呢，你怎么这样呀。”柯老师的声音低沉，半带安慰，半带埋怨。
　　水王汪“迷茫”的看着自己那只伸出去的手，这只手健壮有力，全力一击可以打碎50厘米厚的水泥墙面，非常符合人体工程学，外在的类人型皮肤触感与普通人无异，为什么年糕就那么抵触他呢？
　　他曾经非常痴迷这个问题，为此他连续几个月不睡觉一心扑在上面，在请教了许多相关问题的专家，翻阅了大量相关书籍后，他终于搞懂了为什么，这只猫就是不待见他，没什么特别原因，就像柯老师不喜欢吃胡萝卜一样，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诶，老汪，我们来下五子棋吧。”李白推了推水王汪的肩膀，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水王汪知道，这种眼神叫做没事找事，纯属欠打。
　　五子棋本身没什么意思，两只手，一张棋盘，规则简单，没什么挑战性。但是李白和水王汪下的，是盲棋，这是李白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提出来的玩法：
　　他们在脑海中构建一个二维坐标图，将黑白两子放在整数格上，这样一来，仅仅通过说出坐标进行游戏，如果领导进来了，就可以立刻闭上嘴，问起来就说在研究数学题。
　　这样的游戏方式对记忆力和反应力都是极大的考验，普通人根本下不过李白，记住后面忘记前面，就算有人提醒也没什么用。只有水王汪可以和李白相较一二，不过也是输多赢少，但已经足够引起李白的好胜心了。
　　“不下，我还要把明天晚上考试的数学试卷出好。”水王汪委婉的拒绝了，李白根本下不过他，一盘棋他最多记住150步以内的棋，总是故意输给他没什么意思。
　　“我我我我，我来和你下。”旁边的柯逸云抱着年糕，扶起年糕的“右手”，吆喝道。
　　“好，反正我没有事，我和你下。水王汪坐过去。”李白站起身毫不客气的把水王汪拉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我执白子，我先来，（0.0）。”柯逸云熟练的说到。
　　“嗯，这么嚣张，行吧，（1.1）。”李白也不客气，随即下了另一步。
　　而一旁的水王汪正在桌子的虚拟键盘上敲打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一直在很认真的听他们“下棋”，两人各自已经下了五十多步了，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记忆极限，要知道，他们并没有经过什么专业的训练，这都是凭“本事”记下来的，如果智商也是一种本事的话。
　　“诶，我刚刚下到哪里了。”柯逸云突然说道。
　　“（52.41）”水王汪应声答道。这是柯逸云下的第88步。
　　李白喝了一大口水，低着头，眼神飘忽着，脑中里正在预测接下来柯逸云会下哪里，下这种棋有一种损招.
　　当你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两人下的步数特别多时，你可以把下一步棋下在一个非常偏远的地方，扰乱对手的记忆和思路.
　　当他已经习惯在这块地方下棋时，你再换一个很远的地方下，就这样不断的更换区域，很阴险，但是非常有效果。
　　而柯逸云就非常喜欢用这招。
　　水王汪正在后面一丝不苟的记着每一盘棋，如果他们忘记了，他就会提醒一二。
　　柯逸云放下了年糕，闭着眼睛，手指在空中描绘着，她的神色看上去也不轻松。她是学语言学的，在记忆力上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如果静下心来，甚至能够过目不忘。
　　“李白，到你了？”水王汪提醒道。
　　“哦，我忘了太多子了，下不了。”李白苦着脸对着水王汪说。
　　“你平时不是蛮牛逼的吗，怎么这么菜。”
　　“害，我这是让着她好吧。”李白不服气的说道
　　“切。”柯逸云睁开眼睛，嘲讽了他一声。
　　水王汪转动着右手手上的笔，细心看下去会发现这支笔转的行云流水，完全不输于专业的转笔高手.
　　李白的步数极限应该还没有达到，这是个做事及其认真的人，不会轻易放弃的，为什么要认输呢？
　　“水老师，你来和柯逸云老师下吧。”李白突然冷不防的和他说了一句。
　　“我.....我算了吧，我肯定下不过柯逸云老师的。”
　　“害，你别说，刚刚的棋局你不是全记下了吗？”
　　“那只是单纯的记忆而已，我们三个都能做到这点好吧。”说罢，水王汪朝柯逸云摆了摆手。“啊，不好意思啊，柯老师，我还要上课呢，下次吧。”
　　“哦，那你忙吧。”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柯逸云老师没有拒绝。
　　“怕啥，我替你上，”李白拿起水王汪的教案，一边翻阅一边说道：“你上到哪里来了。”
　　“你上，你上个锤子上，还我教案。”水王汪瞬间抢了回去。
　　李白心里一寒：“他刚刚是怎么从我手上抢走教案的，我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刚刚水王汪的动作非常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好像一颗子弹打过来。
　　“我走了。”水王汪立刻就离开了，没有给李白太多反应的时间。
　　......
　　“今天我们来上一些很不一样的东西。”他简短的开场，同时拿起桌子上的手套戴上，那是一只黑色的露指手套，看上去是用涤纶做的，可以通过相应的动作来控制教室里面的教学设备。
　　水王汪打开了投影仪，上面显示出了一张头像，那是一个头发秃顶，眼中略有精光的男人，水王汪打了个响指，教室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灯光随之暗了大半。他开口说道：“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王安石。”几个同学答道。
　　“对，他就是你们大学入门考试的数学试卷负责人。”
　　好的老师善于把学生拉入教学情境，水王汪明显很擅长这点，几句话就把学生的目光投入到显示屏上。
　　“现在，我要提一个问题，如果答对了，平时分加0.77分。”没错，0.77分，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加权算法，水王汪市内少数几个拥有加平时分权力的教师，平时成绩会直接反映在高考的最终成绩上。
　　而且诡异的是，他给平时分非常频繁，但是又非常少，每次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让人不解。但是这样的给分既能促进思考，也不会给人太大压力，更重要的是，他不会直接在课堂上直接把分给你，你回答了问题，能不能拿到分是不清楚的，只有最终的考试结束后，你才会知道。水王汪不希望学生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分数而丧失探讨知识的乐趣。
　　“数学选择题答案是否有规律可循？“他环视了班级所有学生，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要知道，蒙题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非常忌讳的行为，是不被提倡的，但是老师还是会在漫长的几年教学中时不时点拨几句，一带而过。
　　时间登时沉默了，教室里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也逐渐消失，水王汪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准备在黑板上用粉笔写点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回荡在教室里。
　　“老师。”仅仅只是“老师”二字，还没有说完，水王汪一边写，一边头也不回的赞赏到：“很好，王博，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入学考试的选择题答案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在新历2050年以前，因为人口众多，那时候的入学考试的选择题会心照不宣的将答案按照英文字母ABCD平均分配，因为只有四个答案，这不仅仅数量上优势，而且还可以通过已知选项逆向推理，或者说选项本身可以提供大量已知信息，大幅度降低了难度，这在当今时代是难以想象的，因为现在的单项选择题选项随机生成，有8个可选项，而且可能全是错的。”
　　水王汪眉头一皱，把粉笔放回讲台，心里默默给他加上了0.77分，和他之前得到的3.23分刚好凑成一个整数，毕竟高考给分不会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好的，你坐下。”
　　“老师，我觉得这是有规律可循的。”一烫着卷发，穿着白色城山的学生起来答道。那是一个身高180左右的男生，他把头发染成蓝色，戴着一串佛珠，一幅非主流的模样，像是上个世纪的古惑仔。
　　“这个学生看起来不好惹，估计是个坏学生，还是少接触的好。”杜甫老师是这样评价的，水王汪只能笑笑，不说话。
　　“说说看。”他亲切的说到。
　　“一共那么多选择题，肯定有一个题目一个都不选的，如果你都不选，肯定可以得一分。”刚说完，教室里的就传开淡淡的笑声。“
　　水王汪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吴三，你有什么想法？”这孩子叫吴三，名字平平无奇。
　　“老师，高考数学选择题中大概率会有一个题目，所有的选项都是错的，这道题是不用选的，如果我们都不选，必然得分。”话音刚落，教室隐隐约约有出现骚乱的迹象。“当然我们知道，”
　　他有煞有其事的补充道，“王博数学选择题准确率接近100%，如果在考试中坐在他旁边，而自己视力蛮好的话，是可以瞥见他的答案的，这也是一种规律。”
　　说完，王博脸色一变，教室里发出哄堂大笑。
　　“或者说，”吴三又补充道“题目的正确选项是一定的，如果我们知道前后左右每个人试卷的每道题目的全部选项的话那么选出正确选项几率非常大。”
　　“嗯，请坐。”水老师安安静静的听他讲完，默默的给他加上0.77分，总得分是5.32分，他在上课的时候，会打开一种高帧率模式，能搞检测全班所有人的心跳。
　　血压和面部表情，从而分析每个人的心里状况和听课情况，所有他很容易针对性的提出一些问题，然后就会有相对应的同学站起来回答，相当于“送分”。
　　这种“高帧率模式”非常耗能并且不适合成年人的群体，特别是从事决策的高层管理人员，因为成年人善于伪装，而且成年人的世界非常复杂，不像在课堂上，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只有授课和听课。
　　但是吴三这个人非常不一样，他的整体排名在中游偏上，可这只是在成绩方面。
　　他的反应能力，撒谎的技巧，对于信息的提取水平，都远超同龄人.
　　以至于即使在课堂上他也完全把握不住这个叫做吴三的人想干什么，这让他想起一句话：“这是个人精。”。
　　“老师，这不是抄袭吗？”一个女生默默的问道，全班人因为这句话又开始窃窃私语，言语中好像都是在批评这种行为。
　　“不鼓励。”水王汪默默的答道。“好了，安静一下，这个问题我会在以后再说一遍，你们可以回去想想，好了，现在，我们来看看三角函数的内容，这个不难，但是我仍然会讲两个课时。”水王汪一脸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