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向死而生

　　沐浴在温暖的凰火中，我的精神也在慢慢恢复着。身上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凰火，凰火？”我好奇地观察着这些火焰，它们似乎拥有意识一般，对我尤为亲近。
　　“你到底做了什么？”幻化体无奈地瘫坐在这片虚空之中，看起来有些精神恍惚。
　　“嘿嘿，可能是天不绝我吧。”我看他这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但我没想到的是，原来封门也能幻化出自己的意识，而且对本体竟然有这么大的敌意。
　　“可是这凰火，到底从何而来？”我暗暗想着，但手上动作并未停下。
　　“既然要绝生绝死，那就是要斩杀你的意识了。”强大的力量充斥着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又行了。
　　“十方道术，烈焰焚世！”
　　手中樱红色的火焰变成一道刀影，狠狠地斩在幻化体的身上。
　　顿时，整个空间都剧烈地颤动起来，以那幻化体为中心，空间开始了破裂和塌陷。
　　没有惨叫声，也没有血腥的画面，但却让我深刻的感受到了世界的残酷。
　　这封门拼了命想要存活下来，虽然隐藏在我身体之中，但却幻化出了自己的意识并且时刻想要取缔我的地位。然而现在一切都已经破灭了，这封门也真正与我合为一体，统治权自然在我的手上。
　　一阵让人眼花的炫目白光过后，我有些恍惚地睁开眼。
　　“醒了，醒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撑着脑袋向旁边看了过去，此时的身体却是一丝力气都没有，抬个头都有些费劲。
　　“诶？别乱动。”吴老头突然按住了我的身体。
　　“梦梦啊，你感觉怎么样啦？”郑娘一脸担忧地走到了床前，后面跟着龙哥，还有几个平时来往比较密切的邻居大爷大妈。
　　“我就说，绝对是撞了邪了，还好老吴头在，不然小梦这次，可就凶多吉少了。”邻居张阿姨拉着旁边的刘阿姨在旁边窃窃私语，自然也被耳聪目明的我听在了耳中。
　　“小梦？”见我这么久没说话，郑娘又是一脸焦急地上下打量起我。
　　“郑娘，我没事啦。”我把头撇向了人群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我自以为很英俊的笑容，但全身上下属实没有力气。
　　吴老头此时坐在凳子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起来一副犯愁的样子，其实那眼中的喜色都快溢出来了。
　　我自然知道他在高兴啥，只不过害的郑娘她们担心我还是很不满的。
　　“我说郑姨啊，小梦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接下来这段日子啊，就按我们刚刚商量好的这样办，你看怎么样？”
　　吴老头这么一说，郑娘脸上的担心似乎又多了几分。
　　“吴大哥，确定没有问题嘛？”
　　她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龙哥，我能看到她的眼中饱含着不舍。
　　“吴大哥都这么说了，而且这次也是他给解决地，没问题的。”龙哥虽然之前一言不发，但我也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不安和无可奈何，这个时候，以他们的能力已经无法再守护我了。
　　“郑娘，龙哥，这是要干嘛？”我好奇地问道，声音有些有气无力，肚子里面也是空空的，饿得有些难受。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别打扰小梦了，我先给小梦弄点东西吃。”吴老头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开始下逐客令了。
　　房间突然被清空了，我满腹疑惑看着吴老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吴大哥，麻烦您照顾好小梦啊。”门外传来了郑娘的声音。
　　“知道啦知道啦。”
　　吴老头匆匆关上大门，转过头来也没有理会我，只是兀自跑向了另外一个房间。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只见窗户上人影闪动，我知道那是郑娘和龙哥放心不下我正趴在窗户外往里看呢，只不过我躺的床正好在死角的位置。
　　“梦梦，等驱完鬼，早点回家！”我依稀听到郑娘在外面大喊，但我实在太过疲惫，没办法出声回应她，只能勉强哼唧了几声，随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
　　等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经黑得看不清了，房间里只有一盏发着昏黄灯光的油灯。
　　“喝点水吧。”吴老头还守在我的床头，见我醒了过来赶紧给我喂了点热水。
　　“我睡了多久，怎么身体这么虚弱？”喝了热水后，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点力气。
　　“两个礼拜。”吴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给我端来了一碗白粥。
　　“什么？”我眼睛一瞪，差点给我下巴都惊了下来，两个礼拜意味着我已经在生死门中待了半个月之久。
　　“那我父母是怎么回事？”
　　“哈哈，你要睡这么久我不得找个借口忽悠一下他们？”吴老头哈哈一笑，颇有些自得的样子。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我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吴老头见状也赶紧过来扶了一把。
　　“修道之路就是这样，相对于修道来说，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弃。”吴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非常轻松，就好像在说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一样。
　　“好在我说你中邪了，还说了一些后期一些调养之类的话，这才能把你留在我这啊。”
　　我撇了撇嘴，对他刚刚所说的那句话非常不赞同，不过转头想到了爷爷，心中却是隐隐有些不安。
　　“难道爷爷也是这样么？”
　　“喝点粥吧，你这副身体恢复起来肯定很快的。”吴老头笑眯眯分看着我，那样子好像经历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我伸手端过来放在桌子上的粥碗，见里面还放着各种各样的材料。
　　“我说师祖，这煮个粥还要这么多材料一起煮嘛，大杂烩一样。”
　　“那些可都是上古灵兽凤凰的口粮，你师祖我可是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弄到手的。”
　　“凤凰？”我眉头一皱，“难道？”
　　“唉。”还没等我说完，吴老头长叹了一口气，“大约一周前，你去闯生死门的这段时间出现了非常凶险的情况，当时你的气息弱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我以为你就要死在生死门中了，所以就动用了上古凤凰血精为你续命。”
　　“上古凤凰血精？”我喝了点粥，感觉这凤凰的口粮味道也是清奇。
　　“那是我很久之前无意中得到的，唉，这个不是重点。”吴老头似乎不怎么想谈论这个话题，立马找了个借口岔开了话题，“你在生死门中悟到了什么道术？”
　　我倒也没在意这些细节，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十方道术。”
　　“十方道术？”吴老头听到了我的回答眼中精光一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是通灵系的还是自然系或者是其他类型？”
　　“控制火焰算什么类型？”我不解地看着他，碗中的粥已经被我一口喝光。
　　“哦？”吴老头突然表情一僵，“控制火焰的道术么，是属于自然系的，也不错了。”
　　虽然嘴中说着不错，但我能感受到他有些失望，很显然，通灵系的道术要比自然系的道术强大。
　　“你先休息吧，你的身体虽然吸收了凤凰血精，但也是需要时间恢复的，这段时间你抓紧时间休息，其他事以后再说。”吴老头说着就起身站了起来。
　　“师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找我爷爷？”我看他马上就要走，连忙出声喊住了他。
　　“等你巩固了三绝境吧，多多打坐入定，补充一下身体的原力，今晚暂时就别入梦了。”
　　说着，吴老头没有再管我，自顾自地走出了卧室。
　　我抬了抬手，话还没说出口吴老头就已经关上了门，然而今晚注定了是个难眠的夜晚。
　　…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就射了进来，漆黑的房间被阳光抹上了各种色彩，这是殡仪馆的客房，但环境比一般酒店的客房还要好得多。
　　我收势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装，房间卫生间里的东西一应俱全，看来吴老头早就为我在这长住做了充足的打算，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我就出了门。
　　房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非常干净，饰品的摆放看起来也比较考究。
　　我试着往左手边走去，到了走廊尽头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大厅，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盒子，每一个看起来都做工精湛，高端华美，上面雕刻的各种图案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我说你小子一大早起来盯着骨灰盒这么看干啥？”
　　就在我欣赏着眼前的“艺术品”的时候，吴老头的声音冷不丁地就从身后传来，这大厅中还自带回声效果，吓得我一个激灵。
　　“啊嘞？这是骨灰盒！”我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连忙三步并作两步避开了货架老远。
　　“感觉怎么样了？”吴老头看我这个样子不由哑然失笑。
　　“感觉好多了，只不过还是略微有些无力。”我一五一十地说道。
　　“那就好，我看你应该洗漱好了吧，到客厅吃饭吧。”吴老头说着，自顾自地朝大厅大门走了过去。
　　“好嘞！”我应了一声，视线朝门外投了过去，只见这个大厅正前方就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气派的大门。
　　“原来这才是殡仪馆大门。”我自顾自地嘟囔着，一边还朝那个走廊的另一边走去，这边是正门的大厅，另一边必然就是后门的客厅了。
　　“哇！你个死改改，都说了不准把死老鼠堆在大门外面，这么多老鼠，你是闯了人家老窝了吧。”身后传来了吴老头的惊呼声，听起来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让我有些好笑。
　　穿过走廊，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之前那个客厅，而是一个比较宽敞的灵堂，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骨灰盒和遗照，周围的架子上还摆满了神像。
　　我对这个倒并不犯怵，毕竟我家离当年那个全城闻名的凶杀地也仅仅是一墙之隔。
　　我没再关注这些，自顾自地朝旁边的通道就走了进去，果然这后面就是那个科技感十足的客厅了，不过这只是前后贯穿的主室，通道中其实也有不少岔路，我没进去过，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一进大厅，果然就看到中间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食物馥郁的气味刺激着我的味蕾，让我不由食指大动。
　　有一说一，要说做菜，吴老头还是一把好手，这些食物看起来清淡，但味道绝对不输给那些大饭店的大厨的手艺。
　　“吃得怎么样？”
　　正在我大快朵颐的时候，吴老头手中端着十几本厚厚的书就走进了客厅。
　　“师祖。”我连嘴都还没擦，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书籍，顿时感觉手上一沉，这些书还真不是一般的沉，“这些是啥啊？”
　　“十方道术。”吴老头神秘一笑。。
　　“难道？”我眼中一亮，看着这些书籍心头都在颤动。
　　“通天道术，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