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漠杀体质

　　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丝缝隙，季晓晓从里面透过缝隙小心翼翼地打量牧渊。
　　能感觉到她的瞳孔中带着多种情绪，害怕、焦虑，五味杂陈。
　　也是这个时候，一股气息扑面而来，一股窒息的杀伐气息涌向牧渊，席卷着他的身体，能感觉到身体表面针扎般的刺痛感，让他都有些心悸。
　　这种程度他暂时还能承受，目光与季晓晓的目光相交，内心免不得翻起骇浪。
　　他推测是没有错，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种特殊体质，世人称之为漠杀之体！其杀伤力举世无双，即使实力远高于它的人，也不想与之为敌，名符其实的杀伐第一！
　　季晓晓现在的情况让牧渊皱起了眉，按正常情况这种体质只有修为达到了聚灵境才会显露，越往后修炼越容易迷失自我，但是现在季晓晓年仅十岁，浑身没有丝毫修为，显然是已经提前释放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身体很快就会崩坏，恐怕是命不久矣。
　　“你叫晓晓是吗？”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怕吓到这个容易受惊的小姑娘。
　　晓晓的个子十分瘦弱，一方面可能是常年得不到好的食物补给，一方面常年忍受体质的摧残。即使牧渊蹲下身子，也比晓晓要高那么一点。
　　“晓晓生病了，不能和别人接触。”
　　她的声音很小，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但是牧渊还是听得真切，那声音咕咕哝哝的，带着许多委屈，让牧渊一时语塞。
　　特殊的体质就是这样，在大势力面前会称为天之骄子，但在普通人家眼里却是天灾，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尤其是漠杀这种体质，属于天灾级别的体质，在记载里面基本上都是落得迷失自我的下场，彻底沦为杀戮怪物，一度被人们称为灾星。
　　但是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会害怕，一个担心自己会伤害到别人的小女孩，这让牧渊的内心触动了一下。
　　“我可以帮你的。”
　　继续小声跟她交谈着，其实要近距离接触晓晓很简单，这道木门没有任何禁制，怎么可能阻拦住现在的他。
　　隔着一条缝隙，能看到小女孩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亮，但是很快有黯淡了下来，接下来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牧渊也并没有催促。
　　“你不是坏人，但是你帮不了晓晓。”
　　终于，小女孩再次开口，但是声音越来越低，在牧渊听来都如蚊游丝一般。
　　却又让牧渊诧异，这就断定自己不是坏人是不是太草率了，难道这也体质带来的特殊能力之一不成？
　　“晓晓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坏人呢。”
　　干脆直接坐在地上，这个小女孩确实勾起了牧渊的兴趣，不仅仅是体质的问题了。
　　“你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和大家是一样的，晓晓不喜欢外来的人，他们的味道晓晓很讨厌。”
　　味道？季晓晓的话让牧渊愣了愣，应该是自身的道韵气息吧，大家指的应该是村子里的那些人吧。虽说历代漠杀体都生性残暴，但是在季晓晓身上却完全体现不出来，也是可怜人。
　　“你信我吗？我可以帮你！”
　　牧渊手掌抵在木门上，轻声地说道。
　　季晓晓低着头，这让牧渊看不到她的眸子，只能看到她那乱糟糟的头发，可以感觉到，这颗小脑袋很纠结。
　　很有耐心的等着，过了许久，木门缓缓地打开了，季晓晓已经不在门口，瘦小的身子缩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这一幕落在吕海的眼中，惊得张大了嘴巴，要知道之前来到这里的人，都是站在门口，就不敢再前进半步，好似里面关着洪荒凶兽一般。
　　将门推开，里面没有照明的东西，屋子里面十分黑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黑暗的最深处有一个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从纳戒里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月影石，屋子里总算是有了些光亮。
　　当来到季晓晓面前时，杀伐气息浓郁至极，让牧渊气血翻涌，脸色煞白，皮肤下开始渗出细微的血丝，虽然痛苦，却也还能抗得住。
　　手掌轻轻搭在季晓晓的小脑袋上，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头凶兽向他咆哮，恐吓他，将他惊得一声冷汗，还是没有后退一步。
　　她的身体会排斥牧渊的神魂力量，所发出的神魂力量皆会被季晓晓身上的杀伐气息给震散。
　　其实牧渊有着将这杀伐之气凝聚的一个概念，但是实施起来比他想的要难好多，光是在她身上刻画灵纹都做不到，只凝聚那么一点点，就被撕得粉碎。
　　甚至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只感觉一股力量在体内乱窜，喉咙部位感觉到一阵甜意，险些让他一口血喷了出来，赶忙收回手掌，捂住嘴巴又咽了下去。
　　说到底，还是他的实力太低了，灵气品质不够，无奈地叹了口气，此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的，晓晓已经习惯了。”
　　小女孩蜷缩在角落，双臂抱着双腿，险得有些无助，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将他与季晓晓联系在一起，总觉得就这么放弃了这个小女孩自己或许会后悔好久，为什么？
　　牧渊皱着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觉得季晓晓这幅模样让人心疼，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
　　“对不起，现在的我帮不了你……”
　　沉默了一会，季晓晓将自己抱得更紧了，牧渊拉过她的小手，冰冰凉凉的，将手中的月影石放到她的手掌，看着她疑惑的大眼睛，说道：
　　“我现在帮不了你，但是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治好你，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你相信我吗？”
　　她应该很怕黑的吧，将她的手掌合上，握住了那颗月影石，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笑了笑，继续说道：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这句话牧渊说的很真挚，虽然季晓晓的脸上脏兮兮的，但是眸子却清澈无比，牧渊怎么样也想不出有着这样一双大眼睛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和杀伐兵器扯在一起。
　　站起身来就要离去，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冰蓝色的纳戒，自然是杨建义送给他的那个，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他取了出来，只留下了一下食物和一下小玩意，正好可以送给季晓晓玩。
　　将这些做完，牧渊快步向外面走去。
　　“大哥哥，你会治好晓晓吗？”
　　身后传来略带哽咽的声音，牧渊不禁回过头，看着手捧月影石的小女孩，她的双目中似乎有晶莹在闪烁。牧渊重重地点点头后，快步的走了出去。
　　“我等你……”
　　身后传来的声音牧渊已经听不见了，来到外面后哇的一声将口中的血吐了出来，深吸了口气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
　　提前爆发的漠杀体实在是太强势，他实在是扛不住那股气息了，回头望了一样黑暗的小屋，牧渊整理好自身状态，走向吕海，将大量灵石塞到他的手里。
　　“吕大哥，请你在这段时间关照一下这个孩子，等我将事情办完，就带她离开，再不会让大家受到伤害！”
　　看着身前堆着的灵石，吕海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实在是不好答应下来。牧渊也看出了他的窘迫，继续说道：
　　“不需要有多特殊的待遇，只要让她吃好穿好就行，还有以后不要再带修炼士去见她了。”
　　也知道做到这些并没有什么难度，吕海点头答应了下来，倒是让牧渊松了口气，这一瞬间让他自己都有些诧异，为何会如此在意？
　　此事就先这样吧，牧渊心里想着，就要和吕海辞别。
　　“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少侠还是留一晚再走吧，晚上行走太不安全了。”
　　其实吕海心中是无所谓的，只是村长交代务必要将这位少侠请回村子，好好招待一番。
　　牧渊摇摇头，他没有时间耽误下去，当下对吕海抱拳辞别，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一路上，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牧渊一边赶路一边想着刚才的事情。
　　若是如典籍记载的那般，牧渊是打算趁漠杀体没成熟扼杀在摇篮里，大成的漠杀体质牧渊没有见过，但是书籍中有‘非大能不可有一合之力’，意思就是不是大能都挡不住他一招，可见有多可怕，牧渊怕日后会出现这么一个祸乱天下的灾星。
　　但是见到季晓晓后，他发现自己下不去这个手，而且想起这个体质并非没有办法控制，一时间也心软了下来。
　　眼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牧渊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赶路了，得找个地方休息，夜间是许多大型灵兽喜欢觅食的时间，很不安全。
　　于是找了一处石洞，在探查了一番，确定是无主之地后，拖着一块巨石将洞口封了起来，又在入口散了一下遮掩气息的药粉。
　　利用特殊木材生了一个火堆，盘腿坐下开始整理记录在脑海里的一些内容，冥想可以更深层次的挖掘脑海中的记忆，当然是在寻找有关杀伐之力的一些信息。
　　月蚀封尘阵！七万八千道灵纹，阵法造诣要求苛刻，共有三个阶层，为上古月圣所创，此阵专门压制杀伐之力，据说月圣所爱之人就是漠杀体，可惜免不了迷失自我的宿命……
　　记忆中后面这段八卦的字迹要新一点，应该是后面加上去的，但不影响牧渊的判断。
　　不过，这七万八千道灵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这也太难了吧，好在分了三个阶层，初阶只需要一万二千道灵纹，让他努努力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