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者的惋惜

　　老者脸色复杂的看着羚山路口处那距离不远处的密林深处的一颗树上。
　　夜色的来临，这时的羚山路口处极为安静，不像是刚刚的还在进行惨烈战斗的战场，而在那密林深处的那棵树，在这个秋天的气候下，树皮在一层层的开裂，好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上往下的在挤压这一棵树，树一下子从内到外，崩的一声炸裂开来。
　　一个身穿深青色的衣衫的青年书生模样的男子在树炸开的一瞬间跳了下来，身后背上斜背着早已空空的剑鞘，此人神采飞扬，再加上年龄稍小，放在那京城的青楼画舫上，绝对当的起青年才俊这四个字。
　　不过现在的他的模样可怎么也谈不上青年才俊这几个字，不知道有多少那极小的血珠子从他脸上的每个一个毛孔中流出，硬生生的将他变成了一个面貌恐怖的人，在他那深青色的衣衫上也沾染了不少那小血珠子，看来不仅仅只有脸上在流着血，身体上的其它部位也在出血。
　　青年书生抬起了手臂，用袖口出的衣衫擦了擦自己脸上流出的血，看着坐在马车车辕上的老者，看了看老者身旁的那被剑震碎的布匹，哀叹低沉的感慨到“一步算错，步步都是错误的，……怎么也没有料想到道门观星楼中供奉杨唯义居然是体修，这个消息要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感到震惊”。
　　在沉默一会以后，接着他有感慨到:“真的没有想到你已经这般岁数，竟然能踏入不惑之境，难道道门有什么秘术不成”。
　　叫做杨唯义的老者，他语气客气回答说“跟随殿下西行数载有余，在莫国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还有不一样的人，感触良深，所以境界上有所增进，与道门之法没有什么关联”。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解释，让青年书生愣住片刻，有所感悟，沉默一段时间后，他望着持刀单膝跪于地上的枯叶之中的侍卫首领，用了极其认真说神色说
　　“今日这一战你和你的属下们给我上了一课，自从我踏入大剑豪之境以来，便自以为是的认为世俗之间没有什么力量能跟我抗衡，今天的战斗你们的无所畏惧，真的让我感悟颇深”。
　　说完，青年书生向早已死去倒在地上枯叶之中的侍卫们，弯腰行了一礼，赞赏到“我大明有你们这般有舍身无惧的将士们，真的是我大明的骄傲的本钱”。
　　侍卫首领也慢慢的弯腰回了一礼，点了点脑袋，没有说话。
　　“在京城的大剑豪并不多，我不敢说全部，基本上我都见过，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名叫杨唯义的老者看着深青色的衣衫上到处都是沾染了血液的青年书生，感慨的说到“学院真的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啊”！
　　听到学院这两个字，在羚山路口处活来的人们都脸上都流露出了震惊和疑惑的神色，难道这针对二皇子殿下的刺杀和那尊敬的学院有关。
　　陈越下意识的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个侍卫，只是在他的脸上露出了思考的神色，不过明显不相信这件事和学院有关。
　　这一下子让青年书生愣住了很常时间，摇晃着头，叹息了一声说到“没有想到你竟然能看出来我是什么来历，厉害厉害，只不过我这一个坏学生实在是不敢让学院蒙羞，我只不过是被学院开除的一个混蛋学生而已”。
　　此时的他虽然浑身流血，脚步虚浮，随时就要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样子，不过在面对这样一个剩下的唯一一个敌人，在马车这边的活下来的莫国凶恶之徒还有侍卫首领都非常的紧张，如临大敌一般。
　　陈越也很是紧张，手掌心里一直不停的在出汗，但更多却是兴奋。
　　在嘉峪关那么多年，一直都在观看学习启灵之书那么多年了，通过坊间传言想象了传言之中强者很多年了，不过直到今天在羚山路口处的这一场战斗终于让她见到，真实的强者之间的对决是怎么样的了。
　　听闻大明帝国军队中也有厉害的将军有着各自强悍的手段，只不过边境平静了这么多年，没有有战乱，她一个驻守边境小城的一个小小的兵士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在战场上见过这样子的战斗。
　　那壮汉的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树标枪，薄如蝉翼的剑卷动枯叶漂浮杀人，两指如铁一般，隔空伤人，这些各种不可思议的神奇的方面在一一展现在陈越的眼前，接连的上演，让她的心动荡不安，无法平复下来。
　　一个被学院开处的坏学生，这一句话进入到了陈越的耳朵之中，让她变得稍微的冷静了下来，却马上就让她头皮发麻。
　　只是一个被学院开处的坏学生，凭借着一把淡灰色薄剑，便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帝国最精锐的鹰卫的侍卫都厮杀只剩一个，那么学院中的那些真的学生，又会拥有强大到多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时在陈越身旁的侍女冷漠的开口说到“应该是南宁的人”。
　　听到“南宁”这两个字，陈凡向陈越望去，陈越的表情变得凝固住了，身体也变得僵硬陈越了起来，过了一会时间，陈越才回复正常，只不过她看向战场的眼光变了，从赞叹变成了冷漠的判断和计算什么。
　　“你所修炼的剑道，乃是无拘剑道，所以猜到你来自学院不是什么难事”。
　　杨唯义摇了摇头，感慨的说到“可惜啊！看来你在被逐出学院之时，并没有在你师傅身边多学到什么东西，剑起之时，便有风卷残云，快过闪电一往无前之势，却被你改变的灵动诡异，早已失去了本身的剑意”。
　　“无拘剑意最注重的便是无拘无束，任意而为，你却偏偏强行改变这剑意，属实鸡肋，若是你碰到三十年前的我，就算是没有达到不惑之境，也能将你击败”。
　　青年书生沉默不言，微微一笑，在那满脸是血俊秀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笑意甚是吓人。
　　作为一个踏入不惑之境大剑豪，这个身穿深青色衣衫的青年书生受邀来刺杀二皇子殿下，在知道二皇子殿下身旁唯一的高人的实力之时，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在为他停供情报的势力，并不知道这二皇子殿下身旁的那位老者的境界在莫国的地面上踏入了不惑之境。
　　即便是如此，今天夜里也不会连一战之力都没有，只是这位大剑豪没有想到，那些守护在马车身旁的大明侍卫能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麻烦，不愧是鹰卫，这才让杨唯义推算出了自己的位置，还积蓄了力量。
　　跟自己同境界修体强者交手，这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还让人积蓄了力量和推算出了自己的位置，杨唯义先控制中他的剑，再以强大的力量毁掉了他灵剑，剑修本就是与剑为一体，面对这灵剑被毁了的伤害，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应对，就直接被人重创。
　　在他看来他自己今天注定会死在这里，这羚山路口处就是他的埋骨之地，他对杨唯义的点评没有任何的在意，不过即便是死在这里，有些事情也要完成。
　　老者杨唯义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开始不断的剧！烈的咳嗽着。
　　虽然是体修，拥有着强壮的身体，不过杨唯义在于他们交手的时候，身体里的力量都挥霍一空了，也收到了一些轻伤。
　　他看了一眼那远处密林的那名小山一般的壮汉的尸体，想到帝国经次一战将要损失至少两名以上的强者，不禁感叹万分，流露出了可惜的神色，还产生了一种看待自家后辈不成器的惋惜之情，摇头感慨到:
　　“我大明虽然强于天下诸国，人才辈出，但修炼剑道之人并不多，何况你又是大剑豪之境，你有出自学院，以你之能，当报效国，为何行这小人之事。”
　　“小人，何为小人，唯义老先生，你既然出自道门观星楼之中，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当年在观星楼中被抹去了示警:荧惑守心，储位之争，国本动摇”。
　　青年书生早就通过侍卫的表情猜到，本次刺杀的目标已经不在车上了，死的那个男子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他看了一眼被砸烂的奢华马车，冷冷的笑着说
　　“南宁大人在想些什么我并不关心，我只要知道他的目的和我的目的是相同的就行了，这个目的就是杀死那个令国本动摇的人”。
　　杨唯义想起来那十几年前，在二皇子殿下出生的那一天，闹的沸沸扬扬的观星楼事件，沉默片刻之后，说“学院的精神不语怪力乱神，我出身道门都不信鬼神之说，你这有何必呢？”。
　　“我跟随在二皇子殿下已经有五年多了，我从来都不会相信二皇子殿下会是那个应兆之人”。
　　听见这个帝国下层民众绝对不会知道的秘密，陈越也渐渐明白我为什么当年二皇子殿下执意要去往西方为质子，对他疼爱有加的皇帝陛下为什么会最终同意了。
　　想到这里，陈越忍不住扭头发现陈凡也在扭头去看，只见在他们身旁的侍卫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脸上布满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