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蚊子有编号

　　公安局里的马乐面对民警的盘问，显得总是那么心不在焉。
　　如果不是最后手机爆炸，顶多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就完事了，无奈事与愿违。
　　“我都说了两遍了，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手机怎么就爆炸了。”
　　“我希望你认清现实，我们是有政策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一个小时之后，房间里只剩下马乐一个人，办案警员都去了另一个办公室，查看刚刚送来的手机碎片检验报告。
　　几只蚊子在马乐周围盘旋，随时准备饱餐一顿。
　　百无聊赖的马乐看着不时飞过眼前的文字发呆，其实他很享受现在的感觉，不用工作，不用看邮箱，不用回复手机信息，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打扰。
　　甚至一只蚊子落在他手上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原先那样不耐烦地一巴掌拍死，而是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只全身黑色的蚊子，肚皮扁扁的，马乐平生第一次认真观察起一只蚊子。
　　“4816575618154”
　　这只蚊子翅膀上赫然有一排数字。
　　马乐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蚊子翅膀上怎么可能有数字。
　　还没等他来得及再看，那只蚊子或许是因为注意到了威胁，还没下嘴就离开了。
　　又有一只蚊子从马乐眼前飞过，被一巴掌拍在桌上，血肉模糊。
　　不过幸亏没有伤到翅膀，这次马乐可以好好看看了。
　　“54561441451564”
　　不出所料，这只蚊子的翅膀上也有编号。
　　一只普通的文字身上怎么会有编号，难道因为这是公安局的蚊子？身上有警号吗？
　　马乐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种想法简直荒唐至极。
　　“16545489465448”
　　“1654516511564”
　　“12654561651651”
　　……
　　马乐把房间里的蚊子都快打完了，每一只翅膀上都有一串数字，不同的是有的在左面翅膀，有的在右面翅膀。
　　隔壁房间看监控的警员们也都被马乐这种持之以恒的打蚊子精神吸引了。
　　其中一个警员说：“我看这家伙就是脑子有问题，要不送精神病院吧。”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另一个警员看着监控中的马乐，摘下帽子挠了挠头。
　　十几只蚊子的尸体就摆在马乐面前，再结合今天早上收到的各种信息。
　　使得马乐不得不相信，所谓的“代码世界”，或许是真的，他在编制游戏程序的时候，会给其中的每个事物进行编号，便于后期封装和程序管理。
　　想到这里，他开始检查面前的桌子和屁股下的凳子，可惜这个房间除了这两样东西别无它物，否则他救可以即刻验证自己的想法。
　　果然，桌子和凳子上也有编号，但好像跟蚊子身上发现的并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公安局的正常财物编号。
　　三天后，马乐终于从精神病院出来，各项指标判断，他精神正常，也排除了恐怖袭击的嫌疑，手机爆炸只是因为劣质手机电池导致的。
　　这期间，那个被他打的胖女人来过一次，不为别的，只是过来跟他签了解除劳动合同协议，并把他的私人物品给他送来，并没有再提及几天前的事情，虽然在马乐看来，她的脸好像比以前更大了一些。
　　在精神病院门口拦出租车的时候，一辆火红奔驰轿车在马乐身前踩下急刹车。
　　马乐绝对不会想到，这辆车居然是来接自己的。
　　“你可能是认错人了。”马乐并没有上车。
　　“你叫马乐，对吗？”坐在主驾驶的居然是位美女。
　　马乐不置可否得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美女被他的窘态逗笑了，看着她花枝乱颤的笑容，马乐的心也不由自主得加快了速度。
　　最终马乐还是没有上车，美女也没有多说，留下个电话号码后扬长而去。
　　连续好几天，马乐发出去无数份简历，全部都石沉大海。
　　虽然这种结果他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但真的遭遇这种窘境的时候，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这几天唯一的收获，就是马乐攒了整整一罐子的蚊子。
　　他一一看过，每一只蚊子都有编号，有长有短，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而其他物品，包括动物的身上，却都没有发现类似的编号。
　　忽然，邮箱里又弹出一个邮件，署名：“世界管理委员会”。
　　这个名称再次出现了，马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迫不及待的打开邮件。
　　这次跟上次不同，不再是“欢迎来到，代码世界”的内容，而是一个兑换窗口。
　　“请输入物品代码——”
　　马乐尝试性地从罐子里拿出一只蚊子，照着翅膀上的编号输入，点确定。
　　拿在手里的蚊子突然消失了，电脑界面提示：“兑换物品，蚊子一只，金额：一元。”
　　马乐又试了几次，每次点击确定的时候，手里的蚊子就会消失，然后，提示兑换成功，金额：一元。
　　不一会，马乐的手机响了，是银行的转账提醒，十六个一元。
　　赶紧打开交易记录，果然有十六次的收款记录，全部都是一元，付款方果然就是“世界管理委员会”。
　　马乐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把所有蚊子的编号一一输入，他的银行账户里也多出了658元，账户余额1269元，比他原来的存款都要多。
　　看着空荡荡的瓶子，马乐若有所思，一只蚊子换一块，那我要是抓一千只，一万只蚊子，岂不是就能兑换一千，一万。
　　比起靠编写程序的收入，输入蚊子编号似乎要轻松许多。
　　况且每次输入，都会有钱入账，果真是一分付出，一分回报啊。
　　还记得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马乐的愿望就是挣够一百万，然后回乡创业，再也不要为吃饭和房租发愁。
　　一百万，就是一百万只蚊子，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从此以后，公园里，草丛中，池塘边，每个蚊子多的地方就多了一个抓蚊子的神秘人。
　　甚至一些小的电视台都来采访他。
　　“请问，您为什么要抓蚊子？”
　　马乐当然不会说我抓了蚊子是为了换钱，他也不希望有第二个人发现蚊子翅膀上有编号，而且还可以换钱。
　　“作为一个普通市民，我只希望为这个城市出一份力。”
　　这则新闻播出之后，马乐被人们称为“蚊子哥”。
　　甚至有人开始效仿马乐，拿着消毒剂到处喷洒。
　　这倒给马乐省了不少事，直接过去捡就行了，可是也很浪费，因为好多死蚊子马乐都没有来得及捡就腐烂了，跟泥土融为一体。
　　可是蚊子再多也扛不住他们这么折腾，一个月以后，城市的大街小巷，再也很难看到一只蚊子，马乐的收入也急转直下。。
　　从最高峰的一天一千只蚊子以上，到最近，一天能抓到一百只蚊子就算不错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马乐就又要为生计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