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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啸震天河汉惊,春雷滚过远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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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陡然转沉,耳畔的风声如利刃划过,原本就昏暗的天空彻底陷入黑渊之中。
  黑龙凝望这片黑暗,脸色沉重,一手一个将师兄弟两个扔进了城主府大厅里。
  一束光亮降临,城中一处建筑随之燃烧起来,慌乱和嘈杂之声四起,羽则这时有些失神,刚才的雷光之后有没有雷声?自己好像被雷击中了,但是并没有。
  谁?谁要杀我?脑海中,小帘的波动强烈,似乎要冲破一层未知的屏障,羽则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两人的争斗无人知晓,羽吉也以为只是师兄回忆起白日经历过的一波雷霆陷入恐惧。
  城中,慌乱在城主的指挥下逐渐恢复秩序,平民关门闭户进入地窖地穴,军队士卒则在城中各处按照城主指挥搭建起一根根巨大的铁柱。柱上密密麻麻的纹路不知是符箓还是花纹。
  当羽吉感受到师兄身上有黑气溢出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帘已经重新占据了躯体,趁羽吉不备,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冲出了门外。
  空中的惊雷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似要将天空打碎,炸开了满天云雾,滚滚而坠。
  悬浮空中的城主也只得暂避锋芒,停落地面,城中三十六根铁柱发出沉鸣,似乎在向城主表明必死的军心。
  身后羽吉追出门来,看见小帘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城中,也没计较他刚才给自己那么重一拳,只是默默地揉了揉脸,站在他旁边看他要干什么。
  满天惊雷如群星坠落,声势浩瀚。城中三十六根铁柱上的纹路同时亮起,并脱离铁柱飘至半空,组成一个巨大的符号遮住了整座城池,每束雷霆落入巨符之中都只是泛起阵阵涟漪而已。
  城中身着戎装的城主长发飞舞却遮不住满面凝重,她经历过很多很多次雷霆季了,这次的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雷霆季通常都是前期稀松越到季尾越是凶猛,只要抗过最激烈的雷霆便是雷霆季宣告结束的时候,可是现在才刚入雷霆季第一天,这猛烈的攻势似乎充斥着天地怒气。
  小帘盯着这画面陷入一个想法之中,虽然有些恐惧满天雷霆,但何尝不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这三十六根柱子或许是个防御阵法,如果能破坏或者让改动它们起到反效果引来更多天雷,这座城就得给自己陪葬,更或许自己化作烂魂草叶散落还能活下去。
  另一面,羽明溪负手立于东起关城头也在指挥军士搭建防御工事,不过这里的雷霆很正常,偶尔一两道落下,也不必理会,安排好一切,羽明溪远远的望向峡谷对面,那里滚雷呼啸,不知道什么情况,两个徒弟都在那,希望还安全,他不担心自己的小徒弟,羽吉完全能应对,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保护好师兄的余力。
  而这个被担心的人此时正在想法设法的作死呢。小帘仔细观察了整个防御工事的运作和城主的控制方式,他推测和光有关系,只要通过一些折射和反射应该可以影响到它的运作。
  镜子这东西可不好找,至于其他能反射光的物件只能去城主屋里偷了,虽然羽吉这家伙肯定有办法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帮忙,他肯定能猜出自己的目的,而且也会阻止自己的实施。
  城主府里此时空无一人,小帘大张旗鼓的翻找也没人管他。羽吉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也只有看着他折腾,这家伙抢占师兄的身体不知道要干什么,除了小心的防备他也做不了什么。
  一通翻找,小帘拿着几块晶体和金属就超门外跑去,还有最后一个难点,别让城主阻断或者发现。但是并没有好办法,别说这城主的实力深不可测,这城中任何一个人也不是自己可以应对的,再加上羽吉这个身边的炸弹,说不定也会阻拦。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理智怎么能战胜得了仇恨呢?
  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回头给一脸疑惑羽吉甩下一句:在这等我,一会儿需要你。
  三十六根柱子每六根为一组,中间最靠近城主的六根应该是汇聚的作用,干掉其中一两个肯定会有效果,只不过距离城主太近了,必须一次成功,得先实验一下。
  小帘找准方向,朝城角里最远的一根柱子跑过去,把晶体绑在一根杆子上插进地面,让晶体正好位于这跟柱子和汇聚柱子的传输光束上。
  果然,失去一根柱子的支持,汇聚上的光芒有明显的减弱,城主也察觉到了,朝这个方向望过来,幸好有建筑遮挡,她并没有发现小帘。
  实验有效,小帘赶紧取下晶体,恢复这根柱子的运作,并跑开,防止城主过来查看发现他。
  接下来就是对汇聚柱子下手了,慢慢的靠近没用,城主敏锐的感觉一点会发现,只有冲过去让她反应不过来自己的目的才有可能成功。
  远远的丈量好距离和高度,找了两根距离近些的柱子为目标,冲过去插下杆子再跑向另一根也插下,不能回头,机会只有一次。
  尽管小帘觉得自己的计划根本算不上计划,但他还是去做了,只不过比想象中的顺利,一组柱子失效后,迅速冲向另一边,没有人阻拦,城主并没有来追自己。
  插下第二根,这时城中有三分之一的柱子失去作用了,半空中的巨大符号颤抖着暗沉了一些,却并没有破碎,扔在承受着满天惊雷。
  小帘回过头,漂浮着的城主并没有动,没来追他,也没有去恢复柱子。城中护卫队不知道在哪,黑龙不知道在哪,一切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
  再寻一根杆子,朝第三处柱子走去,这时城主回头朝着城主府门前发愣的羽吉喊到:羽吉,你再不拦住你师兄,我们就要在这同归于尽了!
  羽吉早在小帘第一次下手的时候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他之所以没有动,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帮谁,纠结思虑半天直到城主朝他喊话这才回过神来,超小帘冲过去。
  小帘自然也听到了城主的声音,尽管他脑子转的飞快直到羽吉冲到他面前他也没想出来对付羽吉的办法,只好胡说八道起来:羽吉,你要背叛人类吗?这可是替师傅,替人类打开包围圈冲出枷锁的最好机会,只要将这座城覆灭,师傅就一定能带着人类走出去。
  羽吉脚下一顿,旋即又摇了摇头:这雷霆季即使灭了这城,也灭不了城主,只要城主和黑龙还在有没有这座城是一样的。
  小帘见说服不了羽吉,插下手中的杆子,朝他冲了过去,双眼逐渐流出黑雾,拳头毫不犹豫的挥过去。
  羽吉虽然知道小帘没有修炼过,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但是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却退缩了,朝后滑了一步躲开了这一拳。
  小帘却毫不相让,接二连三的进攻,逼的羽吉连连后退。
  此时空中了雷似乎安静下来了,城主也有些奇怪,她有心想去恢复被小帘影响的柱子又怕雷霆突然袭击,迟迟不敢离开阵眼的位置,城防队被她派去帮助周围村镇了,黑龙去了矿场,其他实力不强的全都进入了地下,此时的城主也感到了一丝无力。
  空中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云雾卷积而下,仿佛要吞噬整座幻城,云中电光轰鸣随时可能炸响,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站在城中似乎都被压迫的无法呼吸了,头顶的漩涡吞噬着风中吹起的一切。
  师兄弟二人也不在动手,抬头看着这末日景象大脑一片空白,城主这时也慌了,是天要覆灭幻城,实力强大又如何,权利在握又如何,往日的强盛在此时显得那么渺小。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天要灭她,但弃城而走或许是才是最好的选择。
  城墙上,一个黑影降落,带起一片灰尘,遮盖了整个城楼,正是看见城中有难匆匆赶回来的黑龙,这还是小帘第一次见到他的本体,浑身亮黑如铁石雕成的一般,巨大的身躯足有十几米高,展开翅膀更是能遮住半边天。
  另一个方向,也有两道流光向城里滑翔过来,一白一黄降落城头。白衣正是师兄弟两人的师傅羽明溪,黄袍的小帘并不认识。
  小帘看到这两个身影光华而来,却并不像羽吉那样兴奋起来,他有些不明白,要说黑龙赶回来救主合情合理,这两个人是敌是友,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呢?
  即使心中疑惑,现在除了观望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很快几人的动作给了小帘回答。
  黑龙腾空而起,双翼挥动,旋风四起,小帘的杆子在风中摇摇晃晃的倒下失去了作用。
  羽明溪身周三十六柄飞剑精准的落在三十六根柱子上,顿时光芒万丈。
  那黄袍人不知何时站在小帘和羽吉两人中间,黄袍溢出金光包裹了两个赤裸的身躯。
  中间,城主重拾信心,悬浮的高度又增加了一些,身上的戎装显现出翡翠一般的质感,空中巨大的符号也同样变成这种质感,肉眼看去就像符号留住了光,变得实体化了。
  卷云也已经到了眼前,城外的一切都被遮住了,整座城已经在雷云的肚子里了,再也不会有援军到来,就这几个人,一座阵,一座城,硬抗这天,硬抗这命。。
  风声,雷声,呼吸声,心跳声全都听不到,不知道是消失了还是从来没有过。静之一字仿佛难以形容此时寂灭的无声。
  寂静之后,光芒与雷声齐至,真是个一啸震天河汉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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