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庙里有个老和尚

　　雨淅沥沥的下着，王小二躺在桥洞里睡着了，和王小二一样在在桥洞里躲雨的还有几只小脏猫，只不过王小二中午才吃过饭，而这几只小猫上一顿饭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饿的喵喵的叫。叫声吵醒了王小二，将他从梦境中拉回现实，他看向几只小猫，又看着外边的天色，雨还是没停，但天已经黄昏了。
　　短暂的思考后，王小二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雨怎么下，外边如何危险，自己都要吃饭，对，要吃饭的。”他又看向小猫，小猫也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把小猫拖起来，也不嫌弃它身上的泥污就把它藏在衣服下。随后毅然决然的走进雨中，向着远处流光溢彩的钢铁森林进发。
　　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巨型的探照灯交互穿插，此时的京都宛如一座钢铁要塞。偶尔会有一两座寺庙或者神社在钢铁森林里夹缝生存，就像此刻的王小二。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搞到一身新衣服，不能再穿带血的保安服了，还有自己和小猫的晚饭。
　　尽管雨下的很大，京都的街头还是车水马龙，形只影单的王小二步履蹒跚的走在街头，到处都是奢侈品商店和高档餐厅，但是和自己关系都不大，先别说王小二一分钱都没有，单凭衣衫不整就无法进入。这时小猫在王小二的衣襟里躁动着，跳了出来，跑到了街边的垃圾桶里开始翻找吃的。王小二悲凉的看了一眼“哎，连你都要离我而去。”
　　王小二不敢走进市区，他身上的衣服又不能脱，自己狼狈的模样很有可能被警察盘问，只能绕着眼前的灯红酒绿走。大雨蒙蔽了王小二的双眼，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灯光渐渐消失，此刻的王小二才仔细打量起周围，一座寺庙出现在他面前，古朴的院门，被雨打落树叶，一副残破模样。
　　院门缓缓打开，“相逢即是缘，施主进来饮杯茶吧。”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王小二的耳朵，紧接着一个孩子探出头来，男孩身材娇小，大概一米五左右，穿着宽松的法袍，头上还戴着一顶青涩帽子，因为天色太晚还下着雨，脸倒是没看清。此刻王小二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又累又饿，管他是不是陷阱，先跳进去再说。
　　进入寺院，典型的佛教建筑，一颗樱花树静静的伫立在院落中，放眼一扫，院内杂草丛生，比起京都其他大寺院，诸如天龙寺等等，这里好像被荒废了很久。童子在前引路，王小二在后跟随，只不过童子走的太慢了，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在走，王小二依旧得几步一停。
　　走进这座木结构建筑，王小二刚想拖鞋，马上被童子阻拦住了“这里地板不太干净，施主还是不必脱鞋了。”王小二也不坚持，就又随童子向内走，不得不说，日本的建筑真是矫情，一座小小的房子走廊九曲十八弯，好不容易走到尽头，童子停在禅房门口，禅房的门上印出微弱都火光，“师傅，人带到了。”
　　进入禅房，一位风烛残年的老朽跪坐在案前，案子上是一杯清茶，还有一根燃烧过半的蜡烛，好像随时会熄灭。童子倒是无拘无束，直接躺在地上把鞋子蹬掉，露出两只白色的脚丫，又把帽子摘掉丢在一旁，直接窝在墙角。王小二这时候才看出这个男孩并没有剃发，心中不免疑惑，难道在日本出家不用剃度吗？接着又打量起来，心中不免一惊，这个孩子面容清秀甜美，长发及肩，骨架瘦小，明显不是男孩子，赫然是个女的。
　　老朽看到王小二盯着童子看，眼睛眯缝着笑到“施主不必惊怪，这小童法号法敏，是我座下唯一一位弟子，如若真心向佛，肉身是男是女又怎么样呢？杀过人放过火又如何呢？”
　　王小二算是听出来了，这老和尚再向自己抛橄榄枝，二人虽初次见面，但老和尚好像对他很了解，好像他经历的事情老和尚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老和尚从何得知他逃到日本，也没有心思打听，现在的王小二心里一团乱麻，老和尚有何等的手段王小二一点也不关心。
　　老和尚看王小二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开口说“老衲法号法显，是清水寺第121代主持，今日我座下诵经，天机突然收到很大的扰动，老衲便探查一番，料到今日会有扰乱天机之人路过门前，也就是施主你了。”
　　王小二也学老和尚一样跪坐下来，“那法师找我有何贵干呢？”到现在王小二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时不时地撇向女孩，她此刻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角落里，双眼眨都不眨的盯着天花板，好像对两人的对话毫无兴趣。
　　法显突然哀叹一口气，“清水寺自平安时代传承了121代，至此已经一千三百余年了，曾经清水寺乃是日本第一大寺，可是后来屡次遭到焚毁，到现在就剩这一座院落了，近些年京都内一些大寺和神社发展迅速，营销手段高明，让本就没有收入都清水寺举步维艰，现在带上我和小敏，整个清水寺就剩两个和尚了”法显苦笑道。
　　接着发显又说“如若再无法扩大寺院规模，清水寺就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取缔，老朽无家可归无所谓，只是可怜这千年古刹和年幼的小敏。”
　　王小二现在才彻底明白，这老和尚想让自己当小和尚，自己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法师的心意我明白，但我是戴罪之身，从华国一路逃过来，得罪了一个大人物，怕是贵寺装不下我啊。”王小二推脱道。
　　法显摆了摆手“这些施主无需担心，本寺虽然规模小，但手续齐全，受日本法律保护，只要施主愿意皈依佛门，老朽会尽快为施主办理合法的身份，纵使你得罪侯级法师，在日本境内也不能对僧侣出手。”
　　王小二急了，“我就明说了吧！我不想当和尚，我还没结婚，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想老死在寺院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佛一命更是功德无量，到时候大殿拆毁，佛主流泪，小敏无家可归，施主真的忍心吗？”法显边说边看向小敏。
　　“我现在连自己都命都保不住，哪有那闲工夫救你们，一个老和尚，一个假小子，上来就让我当和尚，真是疯了疯了。”王小二有些恼怒。
　　这时一直在地板上躺着的女孩坐起身，神色恼怒的看着王小二，像一只发怒的小猫，王小二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你才是假小子！你全家都是假小子！师傅法力无边，收你做弟子是你天大的机缘，别不知好歹了！”小女孩朝王小二怒道。
　　本来王小二就有些烦躁，被小女孩披头盖脸一顿骂竟然也有些恼怒“法力无边?这个老头?你们俩一个养老院一个小学生，我一只手就能对付你俩，还侯级法师都不敢动我?好大的口气。”
　　小女孩也不废话，从地上一跃而起，身上金光涌动，头发变成金色直接飘了起来，露出一直被遮盖的脸。王小二看到小女孩脸上伤痕累累，有新伤还有旧伤，竟然一时有些失神，下一秒一道金色幻影袭来，王小二砸烂木质房门倒飞而出，等到法显出来，女孩那双三十五码的小脚已经踩在王小二的脸上了。
　　法显怒喝“下来，不可无礼，既然没有师徒缘分，那来者便是客，快向客人道歉！”
　　“师傅！他这样说我们...”女孩看着法显严肃的神情，也不敢造次，把小脚在王小二的嘴上来回蹭两下，解解恨才下来，跳在一旁，掐着腰满脸不屑都看着王小二。
　　王小二满脸恐惧，连滚带爬的滚到墙边，“啊啊啊，太残暴了，我要找警察，啊啊。”王小二惊恐的大叫，边喊还边往外吐口水，显然是被小女孩的举动恶心到了。
　　小女孩噘着嘴别过头去，法显尴尬的不知所措，片刻后法显才缓缓开口“罪过，还请施主原谅，为了聊表歉意，今晚就请施主在上房歇息，待雨停了再做打算。”法显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不是王小二没有推辞，是实在无法推辞，他被小女孩打的鼻青脸肿，腿也疼的无法动弹，外边还下着大雨，不在这里留宿是实在没有别的去处了，但凡有别的出路，王小二是绝对不会留在这个“魔窟”的。
　　说是上房，其实也就一席榻榻米，一张桌子而已，王小二愤怒的想砸东西，才发现根本没有东西可砸，总不能砸榻榻米吧?安定下来，王小二开始思索，自己明明已经是一位男级法师了，为何还是如此不堪一击，连续两次被女的收拾，难道日本女性实力普遍强大吗？这时脑海中声音响起，是诸葛“你虽然是男级法师，可却没有学习任何法术，只是空有法力而已，先天三识海的优势一点没有展现，况且你也只是男级初阶法师而已，那个小女孩最少是男级高阶法师，还掌握佛门秘技，一招击败你不足为奇。”
　　话虽然这样说，可王小二还是接受不了“这个小女孩充其量才14岁，怎么可能就男级高阶呢？”
　　诸葛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孤陋寡闻！井底之蛙！在魔法世家里，孩子从出生就为修炼做铺垫，待孩子有意识便开始修炼，涌现出许多少年天才法师。国内有许多这样的人，紫禁城的秦氏二公子，时年十二便突破子级法师，江南的孟氏大小姐，九岁就突破男级高阶法师了，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王小二自卑了，蜷缩在墙角一句话也不说，自己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杀回国内啊。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王小二不想见任何人，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又不能不见。
　　“请进吧。”王小二以为是法显过意不去，特意前来道歉。门推开才发现是那个小女孩，王小二表情呆滞，下一秒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像是看到了一尊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