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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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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木。
  森林。
  层雪。
  群峰之巅。
  穹顶之上。
  有肃杀之气。
  有凛凛寒风。
  天低峰穿云,云落人影后。
  风很大,如刀刮,穿过他时却忽然寂了,那袭白衣紧贴着身,不扬起一角。那些很吵闹的声色刚想靠近他,便被抹杀于无形。那些风过了,在他身后落成霜。
  在云下,望不见底的深渊里,无数死灵鬼哭狼嚎,数十万冤魂数千年来始终得不到解脱,使得那股死气一日过一日凝重,一日越一日凶狠,惨嚎在不断地循环里越来越凄厉,越来越暴戾,甚至如有形化。常人一旦靠近这片深渊,其魂魄都将被硬扯出去咬噬完毕。
  只是这么多年了,这片区域一直与世隔绝,常人根本无机会靠近。有些修道者偶尔得知这片土地的特别情况,想要借此修心修行,甚至是借此捕鬼炼化,为己驱使。最终,这些修道者都失去了下落,无人归还。这片地区的记载也就默默消失在历史中了。
  最终的到来者是五百年前的佛门大师不得,也是一位只差一步就踏入夕死,或是佛门所称的悟空之境的修行者。那时他已经云游神州多地,点化超度了无数冤魂,甚至去过传说中的怨声载道,并将其净化完毕。
  在此深渊前,不得伫立了十数天,终于抬头望去。
  霜雪打在他身上,他长叹一口气,归普林院寺未过多久,便吐出一口黑气身亡。
  怨结万古,可度。
  怨结自身,无何。
  你又是何必?
  你又是何必?
  ————
  不得发现他的时候,他已守着深渊两千多年。
  一个对人来说很漫长的时间,漫长得老树枯死,沧海横流复消,人忘了自己是人。
  那些烈风吹不动他,却也把他推向万物之外,万民之外,那一片寂静中,唯有苦寒为伴。
  两千年间,无人伴,无人哭,冤魂阵阵嚎,却是他这个最大的冤魂镇压着。
  为了更多的人不变冤魂,为了血不没人间。
  所以不得想要度化他时,他不同意。
  不得问他何必时,他不语。
  不得以元神化炼,借佛光普照大地时,只有些微的散化的冤魂消失。他和冤魂们已经沉坠得太深,一位高僧无用,十位无用,或许得百来位共同截阵才有可行性。
  不得强催舍利时,他也问又是何必。
  这两问最终让他从无尽的沉寂中醒过来,不再是浑浑噩噩地忘了自己。
  承诺也重新变得清晰。
  为秦民而战。
  为万民而战。
  为万世而战!
  为万世太平而战!
  武安君记起了自己,随着剑气长鸣。
  随着危机的预警一并长鸣。
  他抬起了眼,周围的云散了,更高的地方聚起了黑云,那些黑云不断浓缩,颜色也愈发深邃,到了一个极致之后,中间亮起了白光。
  有人在云丛深处举起了手。
  武安君对着他,抽出了长剑。
  长剑剑刃一片漆黑,只在最为锋利的剑锋处反着寒光。剑身周遭扬着与剑身杀意相应的皇皇紫气。
  观其状,如登高山,临深渊。
  望其气,如龙回首,云浮边。
  剑名龙渊。
  龙扬深渊。
  云丛中的人扬起手中的令符,猛然一压!
  风雷听他摄令,狂吼着自天袭落!一刹间天地俱暗,唯有金蛇狂舞着贯穿层层厚云落至令符之尖,随后扬着更为浩荡的气势一口扑向武安君!
  紫气扬,玄龙出。
  武安君回剑,黑龙之首从紫气中狂吼着穿出,层层黑鳞皆渗出云气,眨眼之间已到金蛇之上,一口咬住金蛇仍散着恐怖威压的身躯,狠狠将电气压下。
  云中那人不急不慢,手中的十字符令一角忽然分离,飞速嵌入金蛇身躯之中。一末入其中,这符令速度又更上了一层,已到了连武安君肉眼不可看清的地步。
  “刷!”符令带着几丝电气穿过黑龙身遭的黑色云雾,闪现至武安君身前,气势陡升,炸出一条浓缩了近十倍,威力却又同样提升了十倍的金蛇,金蛇仰口喷出凛冽炫目的电光球。
  这是利用符令掠夺天地灵气的功效,结合自身的混沌雷诀,将原先集天雷之灵气构成的雷锐舞蛇的核心再次压缩,最终构成的长角金蛇,威力已是足以摧毁小山。
  但武安君依然是面色沉静,龙渊自不可寻得之处探出,自下而上刺穿了长角金蛇的口囊,连着的半个雷球瞬间爆炸,将武安君吹得老远。
  失去了核心的金蛇一把被黑龙咬碎,随后它一双赤目一转,凝在了来人的身上。重重重压自虚空浮现,霎时间皆压在了他身上。驱使天地灵气的术士身体强度自然比不上锤炼己身的求道者,一时之间,来人动弹不得。远处武安君扬剑,自下而上提挥,数道黑色剑气迅疾而至,割在他身上不住带出血花。
  “何人?”武安君转身横斩,正好抵住劈砍下来的十字符令。
  “世无双。”来者开口,声色温润,武安君却是一惊,未持剑的左手扫了过去,袭向世无双的右肋。这一抓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于手中蕴藏了冤罪之术力,其咒力足以使望岳级别的修道者一触即疯。
  但是世无双仍是带着淡泊的笑意,不见发力,身形已飘至十余米外,随意地躲过了武安君的攻击。
  武安君回头望向黑龙以威压封锁处,世无双的身影正慢慢随着血花飘散,半个身躯都不见了。
  “何事?”武安君发问,黑龙也转头,重新凝视世无双。
  “没用的,我的道术造诣远在你之上,没有意识,仅凭玄墨龙首的本能施以重势势能太小,我只要用十方俱灭一播散我的存在感,重势便会锁定错误的目标。”世无双仍是淡然说道,在他说完的下一秒,他的整个上半身便如烟花般炸开,血肉横飞,又散出点点光芒飘散消失。
  世无双的身影在那残余的下半身右侧重新出现:“你看,很简单吧。而利用玄墨龙首回气的时机,我已准备好三发谴天暴雷了。”
  随着他的话语,如同他先前袭击武安君的攻击准备时一般的墨云白光出现了三处,雷霆鼓动,已是蓄势待发。
  ——间幕——
  夜很静,轩辕你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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