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艰难的路程

　　扬克-杨心情很差，他过了好几天才打起精神去看望敏斯特教授。但出乎他意料，敏斯特被送到市第四人民医院——精神病院去了。
　　敏斯特的中国妻子告诉扬克-杨，自从女儿小星过世后，敏斯特就一直处于狂暴不安之中，除了无法和人正常交流，还多次暴力伤人。不得已，她把敏斯特送到了精神病医院，希望在医院呆一段时间后，他能恢复清醒。
　　但精神病院还真是易进难出，敏斯特在里面一待就待了三年。当然这是后话了。
　　一切都乱套了。但还有更令扬克-杨吃惊的事，这天上午，突然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新闻，新闻里都是关于州首府东江区被成千上万只猫袭击的消息。州首府现在处于紧急状态。
　　扬克-杨刷着新闻，心里惶恐。州首府东江区，不就是雷娜所在的区域吗？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不知道雷娜现在怎么样了？——懊悔，痛苦，焦虑等等诸般情感开始折磨他。
　　这一次扬克-杨做事总算果决了。他在给雷娜打了二个电话都没人接听之后，没再犹疑，马上跳上那辆二手的SUV，直奔州府而去。希望还没有太迟。
　　但是高速公路已经全线封闭了，据说是因为路上经常有野猫袭击，造成大量车祸。扬克-杨不得不转向老路。原先的老路穿村庄，过县城，绕来绕去，还经常要警惕诸如自行车啦，电瓶车啦等等的突然出现。有时甚至会突然冒出个孩子来。老路的路程也长了两倍，这是一条累人的路。
　　但什么也阻挡不了扬克-杨前往州府的心。
　　和预计的不太一样，路上的车不多，也没行人。扬克-杨注意到，每当他接近一个村庄放慢车速时，就会有人出来不停对他挥手，示意他快点离开。也许他们认为这当儿还出来游荡是自找麻烦吧。
　　但不管扬克-杨有多小心，他还是被一条野狗给算计了。在过一个转弯路段时，突然从路旁的荒地里钻出一条脏兮兮的狗来，在扬克-杨的车前跑过。扬克-杨为了不撞到那条狗，只好猛打方向盘，尽管他马上紧踩了刹车，他的SUV还是一头冲下了路旁的地里。
　　冲击力使得扬克-杨头昏目眩。SUV现在是一副屁股朝天的模样，车身搁在堤岸，屁股还在公路上。虽然撞击力不算大，扬克-杨也只是脑袋被磕了两下，没受其它伤害，但车子是动弹不得，只能暂时放弃了。
　　扬克-杨解开安全带小心地爬出了车。他先晃了晃脑袋，活动了几下身体，以确认自己一切完好。
　　这是荒野，田地都荒芜着，没见半个人影。路两侧不远都是连绵不断的小山，公路前方刚好有一个转弯，所以完全挡住了扬克-杨的视线，他无法确认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人倒霉了吃个鸡蛋都会被噎死。扬克-杨连打了两个救援电话，却都没人接听。自怨自艾了几分钟，想还是只有靠自己。他拿出了车内的救急包，锁好车，迈开大腿走路。
　　最好是来辆车能让他搭个便车就好了。
　　总算有了点运气，转过弯不远就看见了一个小村庄。扬克-杨有了精神，加快了脚步。
　　但他在离村庄近百米远的地方，就被人拦住了。一个手拿橡皮警棍戴着安全员袖章的中年男子，举起棍子对着扬克-杨，示意他不要靠近。
　　“我的车发生车祸了。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扬克-杨大声地道，并用手指指车祸的方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
　　“我们村已经封闭了。除了本村人员，谁也不能进入。”手拿警棍的中年人冷冷地道，“本村人员也不能出村。”后面站着的三个年青人也虎视耽耽盯着面前的人，好似面对着什么可怕的事物。
　　扬克-杨不明白，这又没发生传染病，不存在人传人的情况，跟他接触也应是无害的。他还想着争辩几句。
　　“你快走，不用打什么主意了。我们是不会让你进村的。”站在后面的一个年青人叫道。
　　扬克-杨是真不知道，虽然只是宣布州府处于紧急状态，但全州的每一个镇，每一个村都已经快速地自发地动员起来，执行保卫本村的安全。简单地说，就是断绝一切交往，不管是人和人之间还是动物之间。
　　扬克-杨只好离开，继续徒步他的行程。
　　路上也有车辆经过，但不管扬克-杨如何行动做手势，或者喊叫，都没有一辆车停下，有的甚至经过他身边时还加快了车速。
　　难道要走路到州府吗？好在扬克-杨学到了成泰的做法，预先储存了不少必需品，他的救急包里也有食品和矿泉水，走二天，最多三天总能到吧？
　　天色黑下来了，扬克-杨已经顺着公路连续不断地走了三个多小时，他开始感觉体力不支了，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也看到了前方远处的大片灯光，但想到下午的遭遇，还是打消了前往求救的念头。
　　他爬上了路边的小山坡，找了块大的石头当靠背，把救急包抱在胸前，舒服地坐了下来。
　　四周寂静异常，黑夜笼罩了一切。扬克-杨吃喝痛快了，不知不觉地坐着迷糊了过去。
　　扬克-杨睡意朦胧，恍惚间，他感觉有人在拉扯他，迷糊中睁眼一看，见一个人影正弯着腰试图拿走他抱在怀里的救急包。
　　扬克-杨本能地“啊”了一声，忙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身前的黑影只是停了一下，继而开始大力拉扯，不达目的不罢休，直接变成明目张胆的抢劫了。扬克-杨猝不及防，还没爬起来就差点跌倒，他只好放开救急包，任凭那人拿去。
　　扬克-杨不得不如此，刚刚他还没注意到，除了跟他抢夺的那个高大黑影外，旁边还立着另外两人。三人见东西到手，便也没再有其它动作，互相招呼一声，飞快走了。看着三个黑影远去，扬克-杨倒是很庆幸自己没有逞一时之勇。。
　　长夜漫漫。扬克-杨发了一会儿呆，再睡觉是不可能了，只有继续赶路。他想着到下一个村庄，还是得设法求助。刚刚坐下休息时，他顺手把手机放进了救急包里。现在他真正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了。
　　天大亮时，扬克-杨才看清了昨晚那一大片灯光所在，那是一大片别墅区，一幢幢别墅掩映在绿化丛中。还有远处隐约可见的高楼大厦，扬克-杨明白这是到了某个市区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