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人们的娱乐

　　“很好，你和我女儿交往的事我同意了。”林叔叔的话在陆东风的耳边回响了几遍，陆东风还不敢相信？这就通过了面试，就好比人才市场上应聘岗位，胡乱说了一通就被录用了，而且还是直接入职，没有试用期。、
　　陆东风回想刚才的说辞，他都忘了一分钟之前自己说了什么。
　　这父亲，当得有点不称职吧。
　　陆东风说：“林叔叔，你这么爽快地答应，是不是有点草率啊？毕竟事关杏儿的幸福啊。”
　　“小伙子我看好你，我看好的人一定能行，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恐怕还真让林叔叔失望了，有一件事我还要告诉你，我不想骗你。”
　　“什么事？”
　　“林叔叔，其实我和林杏是假装男女朋友的，我们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骗你的钱。”
　　林叔叔从卢梭的《瓦尔登湖》上抬起头，说：“哦哦，我知道了。”
　　喂喂，给点反应好吗？怎么也要很生气地说臭丫头胆大包天了连老子都敢欺骗，就算早就知道了也应该说我就知道你是个老实人我在等你说出来。
　　“林叔叔你不会怪林杏吧？”
　　“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我很欣赏你，但是你这么一说就不怕我不给她钱了吗？”
　　陆东风说：“不不不，我是想用另一种方式叫你帮助他。”
　　“什么方法？”
　　“用嘴劝说，就像当年诸葛亮舌战群儒，就像当年七岁的甘罗挑起两国的战争。”
　　林叔叔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她的。”、
　　“那你之前……”
　　“毕竟是我女儿，我不帮她帮谁？我只是在看她能努力到什么程度，不愧是我的女儿，没有让我失望。”
　　原来是一场考试，一场父亲对女儿的考试，而考试的结果是无论林杏答得怎么样她都会得到满分，她都能获得50万的奖金。仔细想想这是必然的结果，50万对于普通人家或许是几十年才能还清的房贷，但是对于这些家庭来说是零花钱而已，是一箱罗曼尼康帝而已。
　　陆东风退出了房间，林叔叔追到了门外，将手里的《瓦尔登湖》交到了陆东风的手中，说：“梭罗说我来到我来到瓦尔登湖，不是去节俭地生活，也不是去挥霍，而是要尽量减少麻烦以便做一些私事，免得应缺乏常识和生意头脑而输得很惨。多看看吧，教你如何忙里偷闲，教你如何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谢谢叔叔，我会经常看的。”
　　林叔叔说：“还有一件事，我真心希望你能和我女儿好好发展，她从小是一个抵触与异性接触的人，她能接受你说明她还是喜欢你的。”
　　这算是一位父亲对女婿的叮嘱吗？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这父亲这么希望将女儿丢掉吗？
　　陆东风收到了林家佑的短信：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玩，绝对刺激。
　　第二天陆东风听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是真的刺激了。
　　去跳伞，没错，就是去跳伞，所谓的跳飞机。
　　林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欢呼雀跃了，完全没有一个淑女的模样，宛如《罗马假日》里那个夏天偷溜出皇宫的安妮公主，奥黛丽赫本把她的俏皮演得淋漓尽致。
　　陆东风说：“我能不去吗？我恐高。”
　　林杏说：“我信你个鬼，你今年春天还去蹦崖呢，你在空间发出来了。”
　　“好吧，我不是恐高，我是……”
　　林杏说：“好了好了，只要不是心脏病就行，跳崖都承受得住，我不信这个你承受不住。”
　　“那个有安全绳，这个没有。”
　　林家佑说：“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放心，绝对安全，你可能听说过飞机失事和过山车出意外，但是你可听说过跳伞出意外的？”
　　“好像还真没有，但是我看到报道说有时候伞包打不开。”
　　“有备用伞包，两个伞包都打不开的概率就和飞机失事的概率差不多。”
　　“但是没有安全绳绑在我腰间和腿上。”
　　“有专业的人员护着你，你只需要体会那种飞翔在云端的感觉和欣赏底下的风景。”
　　“有多专业？”
　　“空军退役转业的。”
　　陆东风说：“我去。”陆东风的爷爷奶奶是战争年代过来的，他们说不相信解放军相信谁？
　　在之前陆东风坐过最贵的车是叔叔的宝马M3，今天这个记录终于又刷新了，今天他登上了林家佑开来的奔驰大G越野车。
　　大奔越野车的一个优点就是稳，走山地的时候稳，走平坦的公路就更稳了，陆东风，林杏，林家佑的未婚妻白冰灵都在感受着这份安稳。
　　陆东风想起了王大炜的《你把我灌醉》，“开，往城市边缘开，把车窗都摇下来，用速度换一点痛快……”
　　车确实在往城市边缘开，车窗也都放下来了，但是不是用揺的，这都将近20年过去了，摇车窗已经成为了历史了，速度也确实够快，他们要开车前往差不多60公里外的飞机场。
　　凉风习习，让人精神大爽。
　　林杏问陆东风：“你为什么这么拒绝跳伞啊？”
　　“我妈就只有我一个儿子，况且我还没结婚呢。”
　　“噗，你太逗了。”
　　“我说我们一起去动物园就好了嘛，看看有两层楼高的长颈鹿，看看你的天鹅颈和真正的天鹅颈有什么不同，真要玩什么刺激的可以包一辆车进入老虎的栖息地，几乎零距离地接近老虎，还可以买两只鸡丢给圈养得狮子，看它是怎么茹毛饮血的。”
　　“小意思啦，你说的这些我六年级之前就做完了。”
　　“嘿，大姐你淑女一点好吗，你不应该是没有轻松熊就不能入睡的小女孩吗？像你这种女孩应该只对迪士尼的童话城堡或米奇大街感兴趣吧，就算坐上宣传木马也会哭着说哥哥我怕你抱着我我们骑同一匹马好不好？”
　　林杏憋红着脸想要说什么，林家佑的未婚妻白冰灵却忍不住笑得人仰马翻，白冰灵说：“在你们男人的眼里，我们女人都应该是这种形象吧？楚楚可怜弱不禁风，永远躲在兄长的背后，就是古代民间说的小媳妇一样。”
　　林家佑说：“差不多了，你们不是一番我见犹怜的模样的话，怎么会激起我们的保护欲望？你们比我们还强，哪里还有英雄救美的故事，哪里还有怒发冲冠为红颜的传说？”
　　白冰灵说：“但是现在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女强人，那么多人想当小奶狗呢？”
　　“因为保护女生太久了，厌倦了，想知道被保护的感觉。”
　　不愧是获得白冰灵芳心的人，这种理由都找得出来，大哥你这种才华应该去答辩。
　　花了一个多小时，几人终于到了郊外的飞机场。
　　看着跑道上个仓库里的飞机，陆东风忽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问：“这里面不会有一架是你们的吧？我猜猜停在那边的Legacy650就是你们家的对不对？”
　　林家佑说：“我们家不需要到处飞，到处飞的时候通常是长途飞行，私人飞机没有用，可以买，但是没有必要。”
　　瞧瞧，这才是土豪说的话。
　　“不过公司有一架商用的S-76直升机，是专门用来接送各位大佬的，我都没坐过多少次。”陆东风赞赏了几句，虽然他不知道S-76直升机长什么样。
　　几人被安排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真的是上课，跳伞教练在讲台上洋洋洒洒地说，而陆东风几个在讲台下听着，或者说只有陆东风一个人在听，因为另外三个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林家佑在闭目养神，一个小时聚精会神开车的他或许有点累了，林杏和白冰灵甚至聊起了化妆品。20分钟之后，陆东风终于明白听跳伞教练的话几乎没用了，因为怎么开伞包，怎么做动作完全是跳伞教练的事，自己就像绑在教练胸前的物品，或许教练没有退役之前的伞兵包都比他重。
　　陆东风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但是这一次坐飞机高高在上的上帝俯视大地的感觉，因为这一次他坐的不是大客机，而是只有11个座位的小型飞机，飞机越飞越高，终于到了两千多千米的高空，天气格外地好，戴了具有矫正视力的防护眼镜的陆东风能隔着上海市看到远处的崇明岛和大海，在地面上看起来拔地而起的写字楼现在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个点，在地上你连伸出手指数有多少层的欲望都没有。
　　黄之涣诗说“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安石《游褒禅山记》说“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他们所说的登得越高看的越远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所谓的跳伞运动就是跳伞员乘坐飞行器等升至高空后跳下，借助空气动力和降落伞在张开降落伞之前和开伞后完成各种规定动作，并利用降落伞减缓下降速度在指定区域安全着陆的一项体育运动。通俗点说就是吃饱了撑着想体会高空坠落的感觉，于是花费重金绑在跳伞教练的身上，然后让跳伞教练带着跳下来，反正摔死也要拉上教练，虽然摔在地上的时候会成为教练的垫背。
　　飞机场的舱门已经打开，他们必须要在两分钟之内全部跳出去，不然不论教练怎么熟练也很难飞到指定的地点，飞机会把他们带走，再后面的结果是落到别人的房顶或者女生澡堂里，这还不是最坏的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掉到长江里。
　　第一个跳出去的是林杏，她自告奋勇地说要第一个，并向陆东风说瞧你这熊样，一个大男生还畏畏缩缩的。
　　第二个跳出去的是白冰灵，看她平时一个中世纪贵族家女儿的模样，带上防护服之后就变成了挂帅的穆桂英。
　　第三个才是陆东风，陆东风说你们先跳我先看看，学习一下前人的经验，牛顿说假如我能比别人瞭望得略微远些，那是因为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
　　林家佑没得选了，第四个就第四个呗，又不是赶着去投胎，况且主角永远是最后登场的。
　　陆东风站在机舱的门口，仅仅是感受两千多米的高度和刮在脸上的狂风，他就能感受到体内叫肾上腺素和内啡肽的东西在疯狂的分泌。
　　“啊啊啊……”大哥你跳的时候说一声啊，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前几秒陆东风没有感受到什么是自由落体运动，因为极致的应激状态下人的感知觉已经降到了最低，陆东风停止了叫声，打开眼睛之后他们已经在高速飞行了，虽然还在加速坠落，但是加速度已经不是重力加速度的9.80m/s2了。
　　陆东风心生呼啸，这就是展翅高飞的感觉吗？此时此刻他130斤的身体是轻盈的，他处于失重状态，他张开双臂，拥抱迎来的空气，与狂风舞蹈。
　　低头一看，最先跳下的林杏已经距离他有几百米的距离了，他们已经在匀速飞行了，再往下一点就要打开伞包了吧。
　　陆东风再次叫了起来，不是那种害怕的叫，而是高兴的叫，心生愉快的叫喊，他很大声的叫了，但是他只感受到一点点声音，因为风声隔着防护耳罩还呼呼大响，那一点叫喊声是通过骨传导他才听得到的。
　　跳伞和蹦崖最大的区别就是蹦崖还在加速下坠的时候安全绳已经开始收缩了，而跳伞能细细感受高速的飞行，这种高速又不像200时速的法拉利。
　　陆东风想起自己手臂上还绑着一个随拍摄影仪，于是扭头对着摄影仪微笑了一下，大声地唱了几句汪峰的《飞得更高》，他想把这段视频保存下来，寄给妈妈或者保留到很多年之后用于回忆往事。
　　陆东风多希望能看到几只鸟，这样他就能跟着鸟儿一起飞翔了，但是他知道不可能的，因为一但有鸟儿出现，他们就危险了，鸟儿是飞机的杀手，鸟儿能让飞行员受重伤，它要是撞到它，无异于高速公路上从飞驰的卡车上掉下一块铁片，而那块铁片又恰好撞到你。很多飞机场和跳伞场边都安装有驱赶鸟群的超声雷达就是这个原因。
　　地面越来越近了，刚才天地太小，宇内唯我一人的感觉已经没有了，此时地面上的小榕树都能清晰可见了。
　　噗地一声，伞包打开，速度突然降了下来，很不幸跳伞教练又没有提前跟陆东风说，突然的超重状态让陆东风差点把胃里的早餐吐了出来，虽然现在两个钟过去了，胃里大概没有什么东西了。
　　陆东风觉得自己的身体是沉重的，因为他们始终以3-5m/s2的加速度减速，但是这种压力的感觉他没有觉得不舒服，此时的他感觉自己背负的是整个世界。
　　跳伞教练不愧是专业的，他们四人最后都缓慢地落到了同一块草地上。。
　　陆东风解开自己身上的防护衣，兴奋地说真他妈的爽，此时的他就像灌了两瓶二锅头，身子轻飘飘的，脚下仿佛不是地面，而是棉花。
　　陆东风砰地躺在地上，身体里的应激激素还在分泌，他大口喘息着回味刚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