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咬的

　　“这里的住处只是翻修了些，其余的还是照旧，止小施主就在这里住下吧，所有该打理的止施主的父亲都已经安排好了，愿你这次安好，我佛慈悲为怀，阿弥陀佛。”空大师点了点头说道。止望用沙哑的声音道了谢，忍不住靠在柱子上坐了下来整个人垂着头的模样，言译初想去拉，被空大师拦住了，被带出了房间。
　　“止小施主是心伤，旁人帮不了他，你现在跟我去取点药，给他退烧，让他独自沉寂下吧！”言译初看了颓废的止望，叹了口气，便跟着空大师走了。院子的风吹了起来，“老师，小望您能否有……”言译初忍不住问了句，空大师去要的手顿了下，说道：“世间没有什么事能百分百饱满的，1%的可能也有99%的希望，物必极反，在一念之间，不可说也说不得。”
　　止望头靠在台上，双眼看着手里抓着的珠链，头上的疼痛不断加重，可是心里也变得沉重，不断眩晕中。
　　“铛——铛——铛——！！！”佛教的后山中传来三声钟声，立即把止望拉了回来，随之吐出了口血，五官神识开始聚拢，才感觉到言译初在旁边摇晃着他，“把药给他喝下去！”空大师在一旁急说道，然后用针往颈部了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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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简，怎么了，还没醒吗？”蕴晗在门外打这电话三次远简才接通，“嗯？”远简给蕴晗开了门，看到蕴晗盯着某处才缓过神来，然后跑进屋里换了衣服，顺带了口罩才出来。“小简，你告诉我，你这伤是怎么伤的？还有小析的化验单我听说被你取走了，结果是什么？你告诉蕴姨。”蕴晗拦住远简，严肃问道。远简慢慢开口，“蕴姨，远析确诊是肾衰竭，医院那边已经在找肾源了，”
　　蕴晗直接拉开了远简的袖子，看见青了一块的血管，“你去匹配了？”蕴晗一下子高声问了出来，紧抓着远简的手臂，呼吸急促嘴巴张了张，脸上担忧明显，“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小析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蕴姨，一个肾对我来说比不上小析的健康重要，义无反顾是我能够为她做的承诺，我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匹配率会……”
　　“不——，就算匹配上了，我……我不能，你还不到18岁，你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承担，为什么，蕴姨……，我现在去匹配试试。”蕴晗说着就往外面走，远简抓住了她，“蕴姨，您别这样，我……嘶——，”远简说话太急伤口又裂开了，蕴晗被她这一声逐渐冷静下来，抿了抿唇，揽住小简才开口道：“小简，蕴姨还在这里，怎么能把蕴姨置身事外呢，你太坚强了，会让我们心疼的知不知道，我要去匹配试试，小简，就当蕴姨求你了，如果真的对上了，不要瞒着我，让我知道，我们一起商量好吗？起码我们不会再孤单一人了，起码我们还有彼此，好吗？”
　　远简点了点头嗯了声，“放心吧，蕴姨。”
　　两人坐在车上都没有说话，都沉默着，快12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冷意了，蕴晗关了空调，看着后视镜问远简，“你嘴唇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远简垂着头，“止望咬的。”
　　蕴晗一下子刚好在红绿灯上刹住了车，把远简一个重心往前摔去，磕到了额头。“小简，你没事吧？好像有点肿了。”蕴晗顾不上其他，就要拿手往前看看，被远简移开了，“没事，那药水揉揉就好了。”
　　“你……，你们，在一起了吗？”蕴晗有点小心问道，不知什么情绪，乐见其成还是觉得不太适合，有点矛盾的感觉。
　　“没有，昨天他情绪不对就这样了，您也知他昨天去了旧金山，所以……”
　　“你喜欢他吗？小简。”蕴晗心里有些打鼓，想知道但又有些害怕，她倒没有想过，两人同桌又认识，关系有这么不一般的错综复杂着，难免会有些情愫。但她害怕远简回答喜欢，那会让远简收的伤害也许会很大，要是说不呢？感觉可惜，止望更加……
　　“没有，蕴姨，我把他当成朋友，和齐仪妍一样的好朋友，没有别的想法。”远简一脸平静地看着车窗外，看见那个垃圾桶，瞬间脑子里闪过止望跑过来拉开她的场景，还有她空中抛物的挑衅彼此彼此，还有他那红了的眼充满着泪水烫在她脸上，慢慢拐着脚也不肯去医院的落寞背影，种种重叠，远简闭上了眼，心里叹息：愿你能安好，止望。
　　蕴晗没有再说什么，很快两人就到了医院，远简被推着去看了嘴唇，重新买了药，被检查的小姐姐睁大眼睛地探究有点脸红，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就假装疼的开不了口，拿上药走的时候听到护士姐姐跟她的同事说，“哎，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有节制，那么好看的女孩子怎么就下得了口呀！”
　　“前期处理不当，估计会留点浅疤，便宜了那男生了都，留了印记……”
　　远简带上口罩掩住脸红的，赶紧往肾脏科那边走了去，“下星期一早上空腹来一趟就可以了，注意前天晚上早点休息，别跟小简一样，最后弄的整个人都累睡着了。”蕴晗叹了口气，怪不得小简…
　　“蕴姨，好了吗？”远简走了过来，跟舒医生打了个招呼，“小简，可要好好休息，最近多补补。”远简点了点头，便跟着蕴晗走了。两人在车上沉默片刻，终究最后谁也没开口再说这事，到是蕴姨最后说了一句：“小简，今晚搬回来住吧。”
　　“好。”远简抬头看向窗外，手肘撑着下巴，咬着下唇若有所思着：如果蕴姨匹配上了，不会，不能接受，所以一定是我，必须是我！
　　“晗总，你来了。这是小简吧！”影姐露出了一个大方的微笑，远简点了点头，“影姐好。”
　　“嗯，影，你今下午带着小简去逛逛，熟悉一下公司业务，顺便把这次账单拿给我核对一下。”蕴晗走到办公桌椅上坐下，看着玻璃窗外的两个身影走远，端起香橼喝了一口，轻轻叹了口气。
　　“公司是一个会计事务所，主要是审计那些企业的各种款项合法与否，也会有企业来聘请我们给他们做一个可行性报表项目，所以晗总对大多数企业的业务都很精通，只不过后来晗总很少应下新的合作方，现在就只剩下几家或是公司性质差不多的合作商家，利润维持平稳，没有再大增的趋势了。”影姐递给远简一些案例账簿，让她看一些科目之类的，还有几个浅显移动的案子详细介绍。
　　远简坐在椅子上认真看了起来，影姐看她样子，就索性拿起新的case在一旁看了起来。时间嘀嗒嘀嗒过去，远简眉头皱的紧了又松……
　　“小简，”影姐轻拍着远简的肩膀，远简的执迷的眼神还没褪下去，把影姐给看乐了。“这么认真啊，觉得难吗，有什么不太理解的吗？”远简摇了摇头，恢复了神情，蕴晗就拿着稿件走了过来，“影，批注的地方你再修改下就可以了。”然后看向远简，“如何？难吗？”
　　“有些抽象，勉强还可以。”远简回了一句，“我可以拿这本回家看看吗？”
　　影姐笑出了声，“当然可以呀？这下算是后继有人了！”蕴晗没有说话，走在沙发上舒展下身体坐下，看到搁在上面的文件随手翻了下，“影，你在帮忙做眼王的规划？”
　　影姐立马才想起来，结巴说道，“我…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蕴晗抓着文件的手紧了紧，想张口说点什么，但似乎说不是出什么话来，终究是亏欠了。影姐看她样子，心里难受极了，不由得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晗，影愿意的。”
　　远简侧过脸看着这场景，脑袋再也想不起刚才的内容了，眼睛没法移开面前叠加的亲吻，手中的笔抓不住的掉落地上，惊醒了沉迷在眼前的影姐，蕴晗猛然回过神来推开她，嘴唇还粘上了影姐的玫瑰色口红，影姐慌张地才回过神来发现远简在场，后悔极了看到蕴晗一直在外人形象的端雅被她弄脏了，同性恋并不是普遍认同，“我……”
　　远简慌忙拾起笔站起来，“蕴姨，我们该走了吧！”不是怕，她怕蕴晗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或者根本不会说出，但她知道一定会伤害到影姐，毕竟余柠阿姨……
　　蕴晗径直站起身走了出去，远简抓上书后脚跟了上去，远简没有再看影姐一眼，她不需要参与进来，也不需要什么，只是当一个旁观人就是对影姐最大的尊重了。
　　一路上，蕴晗开车都沉稳，只是都不说话，嘴唇上的口红印看的明显，蕴晗几次想擦又不想当着远简的面擦拭，一直回到了车库边才淡淡开口，“小简，你先上去，记得消肿一下伤口，蜂蜜在厨房里。”远简嗯了声，打开车门就走了。蕴晗才打开镜子，拿出湿巾擦掉口红，整个过程脸都平静出奇，仿佛在擦着某一件物品，向后头靠在在后椅上，看着车窗挂着棵橘子树模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