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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寝室天花板上老旧的白炽灯透着昏黄的灯光，折磨着我的眼睑。我被迫睁开了无力的双眼。
从上铺扭头望向窗外，朝阳透过窗帘缝隙，千辛万苦披荆斩棘穿过层层阻碍，直射我的眼，向我报备时间，太阳刚刚浮出来，五点多，我又恰时醒来。
脑子的沉涨像是脑膜在挤压我的脑壳，肿胀着，我不禁怀疑昨日到底睡没睡着。
头皮发麻。
前夜的激烈还在我脑中久居不下，很烦想，一般的梦境是虚幻的，梦醒时分，不应该记得也不能记得梦中事，而我却一概不忘，黑水潭、荒原、黑墙、魔怔熊兽。他们好像是一个体系，把我拖向深渊却又阻止我探索深渊。
关了滋滋作响打扰我思考的灯，想要再小眯一会，而那个梦中世界却在印象中挥之不去，想要忘却，却又怕遗漏重点。想要睡着，却又怕再次回到梦中，没有实际的休息。
睡不着，不能睡，我一骨碌坐起来，全身肌肉的酸胀像是昨晚经历了一场鏖战一般。支撑着穿衣服。
脱下睡衣，才发现汗渍满身。大概是昨天睡梦中一直出冷汗的痕迹。黏糊糊的，让我重温起了进入梦世界的那段窒息感，好生难受。
脱下衣服走进浴室，洗个澡。水蒸气渐渐淹没了墙壁上的半身镜，不知道它是不是在体谅我不让我发觉我那被血丝征服的双眼。可通红的眼睑在浓雾中却愈加明显。抬手抹去镜雾，看着镜中的我，有些陌生，有些另类。
我歪嘴，想看看自己的嘴角能否够得上龙王赘婿，然而，并不行。
好笑，我到底在干什么，不禁自嘲的咧嘴，眯眼。
感觉气氛有些别样。看像镜子里的我，他的嘴角逐渐上扬，扭曲，旋转，直到扭成一个漩涡。
我有些慌乱，揉揉眼再望向他，镜子里的我又恢复了正常。
呼，长舒一口，不只是梦，甚至是现实都要奇怪起来了吗？还好没有。打开莲蓬头，准备冲澡。
“嘻嘻嘻，嘻嘻嘻嘻。”背后却响起瘆人的笑声。回头看去，镜子里的“人”正眯着眼睛看着我，好像在对他刚刚的捉弄沾沾自喜。旋即，他的嘴角又开始上扬，扭曲，旋转。而后又复原，又扭曲，又复原，好像在向我演示他的恶作剧流程。我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不知是惊恐还是好奇把我摁在了浴室瓷砖上，不得动弹。
“嘿嘿嘿，嘿嘿嘿。”他笑得更放肆了，不只是嘴角，甚至连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我倒是很想跪下，大喊一声：“三年试验期已满，恭迎龙王回家。”但我还是尊重了这个小鬼，对他产生了恐惧。
我正想着怎么逃跑，小鬼又是一个转变，他的肢体也跟着扭曲，逐渐扭成了一个球体漩涡，这个漩涡又慢慢回环展开，最终扭成了一只怪物。幽蓝的火焰被眼睛空腔承载，鼻梁附骨，巨熊躯干。
淦，是那只熊兽。但他比我在梦里见到的时候，躯干要小的多，好像是为了在镜子上出现故意缩小的，头和身体有着奇怪的比例。
“我去，又是你。”我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去。
噗嗤，一声像是撕破布匹的声音从近处传来，“啊！”我吃痛大喊，低头看去，一只利爪穿透了我的胸膛，鲜血涌出，像是决堤的江河。
“你够了吧，你就只会偷袭？”我艰难转身吼向熊兽。
意识渐渐模糊，眼皮渐渐昏沉，感觉血快淌光了，这次真的要结束了吗？
“嘿，常夜，醒醒，要迟到了，别睡了，醒醒，醒醒。”
我又又又睁开眼，看见旁边的熟悉的室友，在床下猛烈的摇晃我的肩膀。。
“操！”我不禁骂出口，“连环梦！”
梦醒了，梦醒了吧，这次梦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