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五分钟

　　微笑骷髅敢死队，正朝着工厂的大门走去。
　　七个人，排成一列纵队。
　　火狐走在最前面。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恣意的微笑，既得意又凶狠。
　　这一刻——已经计划很久了，反复磋商，反复筹划，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和等待，现在，终于实现了。
　　他的脚下离着工厂大门只有一百米了。
　　工厂通往山下的所有哨卡、地堡，全都绕了过去，马上就要进入工厂的大门。厂内隐隐的机器转动声清晰可辩。胜利，已经是触手可及的事情。
　　隐藏了好久的骷髅，终于要向着德军发现可怕的微笑……
　　“站住，”
　　工厂门前的岗哨，懒洋洋地伸手示意。
　　火狐根本就没有理睬，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带着六名队员继续朝前走。
　　还有五十米。
　　哨兵脸上那懒散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再靠近点儿。
　　火狐晃荡着两条胳膊，嘴里轻轻吹起口哨。
　　哨兵打量着他们，终于看出了异样——这只走上来的“德军”似乎都是生面孔，自己一个也不认识。而且他们身上带的武器也不对，并非德军制式装备。
　　“咔，”他赶紧端起步枪，把子弹推了上了膛。
　　气氛骤然紧张。
　　火狐此时距离哨兵还有三十米。
　　镖王的手里早已扣着一枚铁镖，但是他没有往外投掷，三十米的距离，铁镖在空中飞行需要两秒的时间。
　　速度太慢。
　　开枪！
　　现在必须开枪。
　　火狐的眼里可不揉沙子，在德军哨兵抬枪推子弹上膛的同时，就立刻把手里的冲锋枪操起来调转了枪口。
　　“怦——”
　　枪响了，是身后的哑巴，他开枪的动作比所有人都快，瞬间子弹已经出膛。
　　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声音并不大，但是刺耳的破空声还是令所有人的神经都一震——这声不大的枪声已经打破一寂静，很可能会被厂内的德军听到。
　　战斗，已经正式开始了。
　　哨兵应声栽倒。
　　敢死队员们一跃而起。
　　他们朝着工厂大门飞跑起来。噌噌几个大步，五秒钟内就奔到了门前——此时每一秒时间都那么珍贵，人人恨不得把一秒钟掰成几瓣儿来使用。
　　快……
　　大门上着锁。
　　路易的手里拿着一把老虎钳，“咔咔”两下就扭开了锁，硬生生把锁舌都扭折了。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七层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主厂房，三层带电网和防护栅的电解水分厂，呈现在眼前。车间内隆隆的机器转动声清晰地传进耳鼓。
　　没有一丝犹豫，七名队员立刻兵分两路。
　　作战计划早就在每个人的心中谙熟，并且反复演练过的。
　　火狐、路易、于阳和另一个游击队员，直奔电解水分厂。
　　镖王、哑巴和猩猩奔向德军的营房。
　　令人吃惊的是——工厂内到现在为止，相对安静，除了机器隆隆转动声，并没别的声响，甚至没看见德军或是厂内人员的身影。
　　刚才的枪声和脚步声，似乎没有引起一丝反响。
　　很好。
　　飞奔。
　　七个人都把自己变成了短跑运动员。
　　就在这时候，从墙角处突然拐出一名德军士兵，手里没有武器，大概是出来办事的，当他突然发现厂区内好几个飞奔的身影时，惊得目瞪口呆。
　　一声惊叫，返身就跑。
　　猩猩迈着大步追上去，还没等他举起手里的一见别离，一道黑影从身旁掠过，那是镖王甩出的飞去来器。
　　“嚓，”
　　飞去来器尖利的刀锋从士兵脖颈下划过。
　　士兵翻滚着栽倒。
　　猩猩顾不得察看士兵死了没有，直接就从他的身上踩着跨过去。
　　冲向德军宿舍。
　　这阵动静终于把厂内的平静气氛打乱了。
　　就在猩猩距离德军营房还有二十几米的时候，就见营房的窗户突然打开了一扇。随即传出叫嚷声。那是德军留守士兵惊觉了。
　　他们要反击了。
　　“怦怦怦——”
　　猩猩抢先开火，手里的冲锋枪喷出一条火舌。子弹噼噼叭叭打在窗户上，钻进室内。
　　有惨叫声传出来。
　　汤姆逊冲锋枪用的是11毫米大威力子弹，比普通步枪的杀伤力大得多，人身上只需射中一弹，基本上就会失去战斗力。
　　三间德军营房，被猩猩和镖王两条冲锋枪给封锁了，一串串子弹雨点般打进屋内，窗棂纷纷碎裂。
　　电解水分厂楼顶上，闪出一个身影，手持步枪朝下射击。
　　哑巴眼疾手快，抬起一枪，子弹准确地钻进他的额头。
　　工厂大院里，子弹横飞……
　　此时火狐带着于阳等人，根本就没看一眼这边的战况，他们要去完成爆炸任务，四个人脚下生风，十几秒钟跑过上百米的距离，奔到防护栅前。
　　那边激烈的枪战似乎与他们没有关系。
　　路易猛地抡起钳子，砸开防护栅的铁门。
　　四个人风风火火，闯进里边，面前是一道电网，按照预定计划是由路易先剪断电源，但是火狐发现——电网只有一米来高，他纵身跳跃而过。
　　于阳等人也跟着他腾飞跳过。
　　每个人都敏捷勇猛得象豹子。
　　分厂的大铁门，有三米多高，其中右侧门扇让还开着一道小门，平时没有运输车通过的时候，工人都是走小门。
　　小门也关得紧紧的。
　　火狐一言不发，抬起冲锋枪朝着小门的锁部“叭叭叭”就是一阵射击。
　　子弹打在门扇上火花四迸。
　　锁头与了吊都给子弹打烂了。
　　火狐飞身扑上去，抬脚猛踹，“咣，咣，”两脚就将小门踹开。不管三七二十一，闯进去。
　　进入车间了。
　　抬眼望——这是一间巨大的生产室，一道高高的水泥垒砌的水槽，连接着头顶上的吊轨，钢铁制成的巨大压缩机，从墙壁上的孔洞里伸出几十米长的电缆。
　　车间内机器还在隆隆转动。
　　“博士！”
　　火狐厉声吼叫。他的眼睛瞪得象核桃那么圆，通红通红，象一只暴怒的恶狼。
　　此时，就要看于阳的了。
　　这就是工厂车间，要怎么爆炸？炸哪里？
　　于阳心急如火，把眼睛瞪得溜圆，打量着厂内设施。
　　此时有好多人——都是穿着工装的工人，不知所措，有的惊叫，有的乱跑，他们对突如其来的战斗完全茫然。
　　火狐等人根本就不理他们。
　　三名队员的眼睛都盯在于阳身上。
　　时间——按照计划只有五分钟，如果超过五分钟，那么工厂外面碉堡哨卡里的德军就会增援上来，那时候局势就将急转直下。
　　五分钟！
　　最多五分钟。
　　于阳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的眼里此时没有别的，只有眼前的机器、管道、水槽……
　　必须尽快找到分离重水的核心装置。。
　　可是——他没有看到。
　　浑身火烧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