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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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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事情的变化往往就是这样,越怕啥越来啥,越想清静越不得清静。
  冀弦端坐在南厅的太师椅上,一手托着鬼煞的令牌,一边以袖拂泪。事发突然,他也失去了主张,就盼着事情有半点的好转。
  正在此时,就听得正院萱萱腾腾,数人举步进了南厅。带头的正是府衙洪盛洪捕头,只见他红光满面,有说有笑带着一帮弟兄在南厅各自找了位置落座。他们这帮人咬耳低语,嘻嘻哈哈,毫无府衙公差的那份正气。不用看,也知道他们聊的也不是正事,冀弦真是把抓柔肠,眼皮低垂神情黯然。说实在的现在的他千个不愿意百个不高兴去搭理他们,可碍于上差的情面,不得不做,做人难哉。
  于是冀弦勉强打起精神给洪捕头躬身施礼。“捕头老爷,您看这个事有点眉目没有?”洪捕头正跟弟兄聊的甚欢,便止住劲头,回过头来道:“噢,老弦头。身体可好可好?来一旁落做。”
  洪捕头清了下嗓子接着道:“这个事吧,不好办呐,可以说很棘手!你也知道小姐屋内整整齐齐,毫无搏斗痕迹,刚从护院口供盘问下来也没有半点冲突之处。唯一的证据也就是护院王头说看到的人影。据我分析看来,这事可能性有二。第一,家里出了内贼,借着跟小姐熟络,乘机迷晕她,悄悄带走。走的还不是正道,那个黑影也可能是转移视线的假供,让人误以为是飞贼惯盗所为。当然,我也已命人将相关人等带回府衙一一盘问。”冀弦连忙点头称是:“不知这第二是?”
  洪铺头猛一抬头,挥手示意其他兄弟散去,凑到冀弦耳边压低了声音说:“盛传最近出了一个采花大盗诨号风里去,轻功乃是一绝。被偷的姑娘皆是门户紧闭,各式摆放丝毫不乱,每户人家都是在早上醒来时才发现姑娘不见的。这个手法跟你家的情况是极为的相似丫。我都不知道他娘的用的什么邪法,真是天外天,人上人,无奇不有啊。”
  冀弦先是一惊,然后问道:“那既然知道这个采花盗,那应该是这贼人作案会留下什么记号不是?”洪捕头突然间哈哈大笑:“老弦头不愧是老弦头,正是!此贼人作案后,三日之内必会带姑娘的香帕回来。诶,我说了你可别怕啊,每块香帕之内,都是被掳姑娘的一截玉指。”
  好家伙,冀弦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这。。这。。这还了得。”
  洪铺头笑着拉起老弦头,“这事现在也就是府衙我老爷和少数几个人知道,乃是外县的兄弟途径时说起。老爷可说了,这事暂时不要宣扬,以免引起恐慌,我就对你说起,你也得给我保密呀。”洪铺头拍了拍冀弦肩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也不一定就是此人所为。待我先回去禀报老爷,看看老爷会有何公断。”
  冀弦见他们有去意,赶紧命人封了50两银子,让捕头老爷给几个兄弟买包茶叶喝喝。洪捕头也习惯了这事,便也没客气,称了一声谢之后便带着衙役以及几个丫鬟婆子和护院离开了王宅。
  冀弦心想,现在这事也瞒不了,更不能瞒!多大的事,件件都是掉脑袋的人命官司。别说老爷尚有气力,就是躺在床上就剩最后一口气,这事也还得跟他具禀详情。一来若是内贼倒是好办,顺藤摸瓜定能找到小姐宽了老爷的心。要是万里有个一,不幸被洪盛言中,小姐被风里去掳走。那就更要老爷拍板了,我们得遍请高人守住家中门户。洪盛所说,风里去有一个习惯,会回到女子府苑,我们凑齐人等合伙将他逮住,让他来一个有去无回,再从他的口中问出小姐去向。若真的老天爷不长眼,让小姐遭了毒手,我想王家就算散尽家财也定要把尸首给请回来。还有一样,我手中还有一块要了亲命的鬼煞令,那才女子张口就问老爷去向,似乎与老爷是旧相识。她说老爷看到这块令牌便知,看来要弄清楚原委先得跟老爷回禀才是。
  冀弦想到这里,打定主意跨过中院,快步来到北院老爷住所。
  王继昌气色不正,正在书案之前闭幕冥思。书案之上是半盏凉茶,无人续水,几片书信纸,划划点点的、揉成一团的散落各处。一支兔毫被折了扔在地上,圈出一片墨迹。见冀弦扣门进来,继昌忙起身上前。
  “老弦,衙门的人都走了?有留下什么话没有?”
  冀弦口打唉声,将事情本末桩桩件件跟老爷做了禀报,然后递上鬼煞的令牌。继昌颤巍巍接过令牌,顿时老泪纵横,滴滴答答。
  事发二十年前,王继昌还未成家更未发家,一个愣头青,也是妙手堂内的一个小学徒。每天早起筛检药材,晒、拣、切、磨、熬是基本的功课,偶尔师傅开诊会拉上他,聪明的他暗自抄录药方,不出几年就集满了一大本药方,自己的断症与师傅相差无二。不过由于师傅出诊,根据的是病人的五行脉络阴阳二气加之外邪之症,因病出方。故此,同症不同方,同方不同量,同量不同引,同引不同时比比皆是。继昌经常是学了皮子不懂里子,像是只学了招式不会内功心法一样。
  尽管偶尔出错,年轻气盛的王继昌在抄录了一大本的药方后,眼见师傅开出的药方尽是自己可断之症时,便早早地认定师傅乃是江郎才尽。于是乎自恃有满徒之能,行为开始变得乖张,上不尊师傅,下不满师兄弟,有令不遵,有求不应。故此,弄得天怒人怨,没多久便被赶出了妙手堂。
  当时的王继昌仗着自己所学之能和这些年累积下来的钱财,在隔壁镇租了一个摊子,照葫芦画瓢开了一家圣手堂。尽管做的是熟门的生意,但不谙经营之道的他,因见利失智,居然在黄梅之前大量采购了一些偏门药材。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药材无人问津不说,他眼睁睁看着他们发霉变质,单这笔折损了近半家财。而后来,因上门看病抓药的都是一些小病小痛,人也不多,油水稀薄,苦撑数月最终关张,可以说是惨淡收场。
  就在关张后第三日,一名老妇迎着大雨深夜敲响继昌大门。由于继昌平时就在店面后院居住,听到“咣当咣当”地砸门声便上前开门。门吱呀一声打开,继昌看清老妇样貌。只见他灰白相间头发,竖着一个斜髻,满脸的皱纹橘皮红的肤色一看便是常年田间地头的农妇,雨水滴滴答答扫在脸上显得非常狼狈。
  继昌发现这妇人口不能言,只是拉扯他,一个劲地打着手势指示他拿药箱跟她走。当然夜诊也是有的,还比一般出诊油水更多一些。既然是难得的生意,他便也没犹豫,料想一个妇人也不能有什么居心叵测。于是乎斜跨了药箱,打上油纸伞跟随她而去。
  一到老妇家院落,便已经听得出小儿啼哭之声。哭的那叫一个惨,仿佛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心肝脾肺肾都要喷出来一般,让人听了十分揪心。就听得他气口时而洪亮时而孱弱,继昌便微微一皱眉,这气口强弱切换的如此剧烈,感觉像是一只巨虫堵在气道上下翻动一般,种病症真的是闻所未闻。
  家中儿媳听得屋外动静便探出身子,“是妈妈回来了。这位是药房先生吗?快快进来。”
  继昌与老妇屋中落座,儿媳上了两盏茶,两块干净的罗帕,便退回了屋内。老妇顾不得擦脸,用指指病童,示意先生干净看病。继昌便起身坐在病榻之上替小儿把脉,继昌不把还可,一把发现小儿脉象混乱,该静则动,该动则静,且血脉阻滞异常。这种情况实属从医数年见所未见。按照平常这阻滞之方可借由施针环节病灶点,再以凉血之方辅佐,令血脉畅合。但是这个病症有太多情不合与理不应的地方,让他实在无法下手。
  正在他焦虑之时,病童父亲冒雨赶回,口中大喊:“妈,我回来了。你猜怎么着,妙手堂刘掌柜刚好出完诊在心怡阁吃饭,我老远就瞟到他了。他经不住我苦苦哀求,终于答应回去拿个药箱就赶过来。”原来这户人家怕深夜不方便请到医生耽误了娃儿的病情,讨论决定留了儿媳在家,儿子与母亲各分两路在就近和附近镇请医生过来。若是有一个不来,也还有另一个做后备,若是两个都来了,便请了德高望重前去的医治。这话说的明白了,继昌其实是一个后备,要刘掌柜不在,才轮得到他上手。
  继昌听得火往上撞,这话落谁耳朵里都细若游丝,但是在他耳朵里恰似万钟齐鸣一般,嗡嗡作响。他眼珠滴溜溜乱转,心想此次自己若只落了一个旁观,师兄弟们必定冷言冷语,嘲讽自己自不量力,自取其辱,落一个名声钱财两失的境地。另外,大晚上跑去给人看病,却让病人给驳了,这一点也使得他以后难以人前做人。哼哼,看来是这户人家做事不地道在先,那么也不要怪我出手过于鲁莽了。
  当然我们讲,人在急的时候想要搏一搏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也是分场合、分时间、分对象的,拿别人的性命博来的东西让人不齿。
  此时的继昌已经顾不得太多,欠了欠身,点手唤老妇人。老妇人上前,继昌说道:“啊,夫人,你家娃儿的病情我已了然于胸,待我施针,而后再给你开一剂药方,三日之内定能下床。”老妇原本想着刘账户要来,便给点散碎银两打发了继昌,听到他要施针心里稍有不悦,但一来语言不通,而来看着继昌把握十足,边点头应允。男人进屋恰巧目睹,见老妈妈依然应允,就不便再插言了。
  继昌掏出银针数枚,烛火炙烤,在病童的多处重穴下针。老妇见病童疼痛难忍,手刨脚蹬,便上前按住手脚,生怕落针不准还要吃苦。不多时,数针拔除,但只见病童白面转红,气息稳健,居然也不再叫痛了。
  大家果真都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病情已然得到了控制。老妇也是喜出望外,起身去厨房那点糕点孝敬继昌。继昌暗自庆幸,没想到歪打正着,看来这样施针便是对了。他清了清嗓子:“人家,快去打盆水来,我要净手洗面。”实则,他根本没弄脏,这么说无非就是装相,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医术了得,牛鼻子都快顶到天上去了。他心想:'刘振啊刘振,你来呀,你可要早点来。我等着你呢?让你看看你当初撵走的人今天是不是可以跟你分庭抗礼?这个病症,要是你来,还未必有此神效!'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听得屋外一阵怪笑,笑声仿佛从地里钻出来的一般,阴森恐怖。屋顶嗦嗦嗦的一阵颤动,如巨蟒穿梭,让人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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