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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排兵布阵,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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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淯阳那场遭遇战纳言将军严尤因为带的大多是新兵且担负着督战荆州的大任所以没有恋战,就边战边退向北撤到了颍川,当他听到绿林军拥立刘玄改元称帝并起兵十万直逼宛城的消息后下了几道命令,昆阳城留下守城部队之外其余的人马协助宛城守军宛城;郾城、定陵这两座城池都已成了孤城,再没有必要孤军坚守,所有守军弃城并星夜驰骋宛城;附近各县征集粮草并运输到宛城;加固城防,多备滚木礌石,大量打造弓弩,将宛城打造成深壁高垒。兵马越多那么消耗也越多,严尤准备同十万绿林军打攻防消耗战。
  严尤在前线备战的同时又派人到常安上表请求王莽派遣周边的州郡助战荆州这次军事行动,采取以铜城铁壁的宛城为中心来打消耗战,再以重兵四面合围歼灭更始大军,弓弩兵埋伏在道路两旁阻击敌军援兵,全歼了绿林贼兵主力、灭了贼首,那么盘踞在各城的小股贼人会不战而再次归附王化,荆州从此就安定了。
  王莽接到了严尤的表奏后并没有理会。
  更始元年(公元23年三月),更始军抵达宛城并迅速形成重兵围城。
  消息传到了常安,王莽连夜秘密召集了几个心腹:“刘玄逆贼夺了我几座城池,现在又围困了宛城,宛城是雒阳的屏障,贼兵占领了的话那么雒阳就危险了,雒阳失去了的话那么天下就得震动了,天下震动的话那么都城常安恐怕就难保了,你们有什么剿灭贼人的良策那么但说无妨。”
  太师王匡首先开口:“父皇,儿臣以为严尤几日前的那份奏表上说的倒可以考虑。”
  司空王邑持反对意见:“贼兵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没有统一号令,相互攻打,号称十万,哼,就算百万又能起多大的风波?偌大的荆州平定不了自己地面的毛贼,这也太长绿林贼兵的脸了吧?荆州贼兵蔓延这么快,刘玄又叛逆称帝,严尤罪恶难逃。臣愿意前去荆州督战,一战灭了贼兵,扫尽刘姓余孽,让那些个汉室遗老遗少彻底归心。至于青徐赤眉贼人不过是流寇罢了,只需镇压下去就行了。”
  王匡是王莽的第六子,而王邑是王莽从弟王商的儿子,国将哀章虽然是王莽的心腹这会也不敢发表意见,况且督战荆州的严尤当初并不是王莽改朝换代拥戴者,如果不是这场战事起的突然,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将领人选,也不会重用严尤,就算是给了重任但是没有给兵符,在千里之外调兵遣将还得先上表请旨。
  王莽这几日一直没理会严尤的奏表就是因为严尤调动各地城防没事前上表,而是先斩后奏。
  王邑的话正好合了王莽的心思,所以就接受了他这个侄子的意见,其他在场的心腹急忙附会,都赞同王邑。
  王莽了下诏书,太师王匡、国将哀章统兵十万再次讨伐青徐的赤眉贼兵。
  各郡征集了四十二万铁甲军;蓬莱岛的巨人巨毋霸为垒尉,驱使兽兵随着大军前去震慑敌军;六十三位精通不同兵法的幕僚跟着出谋划策。万事俱备,公元23年五月,以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为统帅率大军征讨绿林贼兵。
  天下局势变化的消息通过槃凰七翼之一的飞骑翼实时的向蓬莱岛槃凰宫不断传送着。
  “王莽集结各州精兵证荆州,是想一战定乾坤。”妘洛有点意外。
  依兮接着说战情:“王莽从各郡征兵并由郡守亲自率领,号称虎牙五威兵,粮草十分充足,夜以继日的打造兵械,战马也经过了筛选,还有六十三家兵法者随军。”
  妘洛透着忧伤:“王莽的新政就是全盘照搬古人的制度,变法就是用周朝的礼法代替现有的律法,恢复井田制就是要百姓终身禁足在一个地方;更改地方与官职名称,劳民伤财又乱象丛生,并没有益处;给臣工分封虚无的封地实际上是减少了官吏的俸禄,寒冬的时候没有衣服,饥饿的时候没有饭食,要这个虚名有什么用。这样的新政变法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没得到好处,这样下去官民都会反对了。天下乱了,山河破了,王莽怎么去王天下?”
  依兮扑闪着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宫主对王莽还是很痛恨?”
  妘洛忧伤之情瞬间闪过:“王莽称帝后本性尽显,在位十五年只为了他一人的名声、一己的私欲,以个人的好恶来治天下。”一滴眼泪落到案上:“分分合合自有天数,两百年大汉已经病入膏肓,不能怨别人夺你的江山,再说了这个江山在两百年前也不是汉家的,算了,不说这个了,若君还有什么事?”
  依兮轻轻咬了下嘴唇:“莽军新增了一支兽兵,垒尉身高一丈,据报将随军出征荆州。”
  妘洛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巨毋霸有消息么?”
  依兮轻轻摇头。
  “命令飞骑翼全部返回岛上。”
  依兮不解:“不寻找巨毋霸了?”
  妘洛迟疑了一下:“你独自去见他吧。”取了一支竹片写上‘巨毋霸’放在槃凰盘。
  依兮一下明白了:“宫主意思是说这支兽兵是咱们灵兽园的灵兽?而这位驱兽垒尉就是巨毋霸?”
  侍从已经按妘洛的吩咐取出了“巨毋霸”竹卷放到沙盘旁边的案上。
  驻扎在冠军县城的刘嘉按兵不动,一直在等待着槃凰宫的命令。
  城内百姓安居乐业,营中将士军纪严明,看不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了城池易主的痕迹。
  “将军,将军……”小童喊醒了伏案而睡的汉中王刘嘉。
  小童将手中披风披在刘嘉身上:“将军又做高祖斩蛇的怪梦了?”。
  刘嘉摸着小童的头笑了一下:“几更天了?”。
  “五更了,将军还是到榻上睡觉。”
  “睡饱了,你快去多睡会。”刘嘉拿起兵书来看。
  童子摆好茶就离开了,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几名将领进到了帐里行过礼后就各自入座。
  刘嘉问:“王莽把各地的精兵都集结到了雒阳,这是要一战全歼绿林军,各位将军以为两军会在哪里决战?”
  陈俊走向槃凰盘,其他几位将军也来到了盘前,陈俊看了一会:“昆阳城的北边通向颍川、南边就是宛城,莽军胜的话就可以一举南下直逼宛城,绿林军失去根据地也就难以立足了;绿林军胜的话可以北上取颍川,然后进攻雒阳,如果雒阳与宛城这两座城池被绿林军拿下,一路从雒阳出兵夺取潼关,另一路从宛城出兵攻占武关,再从这两座关隘同时出兵合击常安。”
  来歙说:“这就要看刘秀能不能取下颍川,不过我总觉得这座城或许会变成一个大祸。”
  延岑不解:“什么意思?”
  来歙指着盘中的颍川郡:“更始军大多是普通百姓,战败的时候容易丧志,战胜的时候又容易骄狂。夺取颍川后自然要从昆阳分出一部分兵马守颍川,一座稳固的城池胜过五座危城。”
  “就是就是。”延岑深有体会。
  贾复说:“莽军这一仗可是把老底子都掏出来了,兵败就意味着气数尽了,天下就会形成割据。”
  延岑欲言又止,刘嘉笑着说:“叔牙对这里很熟悉,你也来说说。”
  延岑很吃惊这位汉中王竟然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也就放心的开口了:“从冠军城出发步兵急行军两天就可以到宛城,到昆阳城大概需要四天,如果是骑兵长途奔袭,两座城池一天都可以到,这里道路平坦,辎重粮草运输都很方便。”
  陈俊:“只是冠军城没有屏障,王莽骑兵一日也可以来到我们城下,这座城池城小缺粮,时间久了我军保障都成了问题?”
  刘嘉笑这说:“叔牙在这里驻守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粮仓。”
  延叔牙向来就有志向,怎么会偏安一座小城,有大志的人怎么会没有远图。
  延岑有了想法,难道刘嘉攻打冠军城那会并没有多少粮草,如果当时再坚持多守几天城会不会就把他拖垮了。正想着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话:“禀将军,李将军从上庸押运来了粮草,这会已经进城。”
  刘嘉胸有成竹:“粮仓入库后好好安排李将军和押运的将士们用饭休息,等将军歇息好了就来报我。”
  延岑又是一惊。
  刘嘉走向作战地图拉开布帘,将领都跟了过去,这是荆豫及周边地形图以及进军路线,各势力的最新部署也已做了标注。
  汉中王在攻取冠军城之前就已经制定好了对荆豫的用兵方略,或者说攻取冠军城就是为了实施荆豫战役做准备。
  “王莽把举国精兵投到了荆州,我们可是没有退路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战。”刘嘉用竹枝指着行军图:“宛城南蔽荆襄,北控汝洛,东受汉JX入武关而达长安。自春秋以来,即为战略要地,楚图霸中原,以此为根基。战国时,南阳入秦,而楚遂不复振。王莽占领此地可掌控荆豫形势,更始军夺得此地,北进可取颍川、雒阳,西进可通长安。王莽必以此城为根基,用以部署平荆州方略。至于昆阳,城虽小却坚固,是宛城通向颍川及入雒阳必经之地。昆阳南拱宛城,北卫颍川,若失守则宛城不保,宛城若失,雒阳则失去屏障,故而昆阳城将是莽军与更始军首先争夺之要地。”
  延岑暗暗吃惊:难怪贾复、来歙这些干将追随此人,今天看来这个人广纳言路、深思熟虑、弃短取长、乾纲雄断,谋略之深、见识之远绝不是等闲之辈,
  来歙看着地图,指向昆阳城:“昆阳城不到一万兵马,无路如何也是抵挡不了王莽大军的。”又指向定陵、郾城:“就看这两座城池兵马能不能及时赶到,就可以形成中心开花,围点打援。”
  陈俊:“如果莽军兵分两路,宛城一路,昆阳一路,再以小部队阻援,定陵、郾城的守军恐将会坚守不出。”
  诸将各自进言,在众人议论王莽篡汉前后判若两人之时刘嘉自言自语:“王莽忍天下之天下人,取天下人之天下。”
  将领们没有听明白刚想问,这时候童子递上帖子,刘嘉看了以后就请大家先退下去。
  刘嘉来到书房,一个黑衣少女站于行军地图前,稚气未脱却英姿飒爽。
  “依兮好久不见了,公子好这么?”刘嘉言语很亲切。
  黑衣少女回过头抿嘴笑了一下:“公子很好。”
  “依兮是为巨毋霸来的?”
  依兮坐了下来:“将军已知道巨毋霸的情况了?”
  刘嘉也坐了下来:“在这之前只是怀疑,见你出岛来到这里就问下。”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从怀中取出龙纹锦帛。
  这是汉帝密诏,刘嘉急忙起身准备跪接。
  依兮急忙说:“将军请起,这不是密诏,这是槃凰宫制定的荆豫方略。”
  刘嘉看完后自言自语:“联陇右牵制莽军;援绿林谨防公孙,槃凰宫这是……”
  蓬莱岛槃凰宫,妘洛站在槃凰盘前:“前辈,孝孙恐怕也没有料到这盘会形成这样的局势。”
  这位前辈是依兮的爷爷、张良的后裔,没有人知到他姓名,槃凰宫里都管他叫鹤发老人。
  鹤发老人:“若君出岛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槃凰七翼可从没有离开过蓬莱岛,这一次却出岛了四翼,宫主该不会也要出岛?”
  “不是我,是为汉中王。孝孙这次的布局将他自己放到了绝境,他危险所以我不得不相助。前辈请看,宛城的屏障昆阳城现在在绿林军手里,定陵,郾城与昆阳互为犄角,宛城被三城夹在中间。如果莽军得了宛城进可以攻打荆襄,退可以守雒阳、保长安,守可以阻绝荆州绿林与青徐赤眉,防止绿林赤眉联合。如果绿林军得了宛城就可以两路并进,一路从宛城出兵攻颍川,进雒阳,与樊崇合势;另一路出武关,随后,两路会师长安城下。长安之西有陇右隗嚣,南边有蜀地公孙述,拱卫常安的南北军必然不会离开京畿。这个局势:王莽军自雒阳发兵;绿林军没有后方保障,没有援兵支持。孝孙占领冠军城虽然是险棋,现在看来或许是绝招,而且反复无常的延岑被收服,日后援助宛城、昆阳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不过孝孙或许没有料到王莽会倾其举国精锐征荆州。”
  鹤发老人也有担忧:“兽兵不可小觑,若君恐怕制服不了巨毋霸。”
  “老哥哥勿忧,巨毋氏的罪孽当由我这个族长来弥补。”浑厚有力却又很遥远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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