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

　　唐所期望的联席会议并没有马上召开，这次从三月份提出的议题到现在已经拖了两个月了。但唐似乎并不着急，他知道莱尔杰的底细。这个人虽然在他们之中资质较长，但威望不足。这才会议要召集很多家族参加，莱尔杰遇到麻烦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了。为了帮助他，唐动用了自己的很多人脉来帮助他。
　　但黑根和科切罗却急得团团转，科切罗在战事方面得到了坏消息一天比一天多。这让他夜不能寐。黑根则在担心家族的财政问题。近几天的花销大的出奇。虽然黑根知道在战时财政支出剧增是很正常的，但结果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花费不少，进账不多。
　　在四月四日，开战后的第四天。一个突发情况让黑根再也坐不住了。在昨天夜里，马罗尼再次发动攻击，两名在赌博行业有影响力的高级骨干被刺杀。他们都是对门格勒友好和支持的人。紧接着，门格勒家的友中友和管事被勒令禁止进入港口区。这正是唐在港口区的代理人哈莱姆叛变的杰作。
　　得到这个消息的黑根急忙找到唐，向他汇报商量对策。当他来找到唐时，科切罗也在这里。
　　“我们必须要重新营业。”科切罗说，“我的手下都需要金鹿来花。”
　　“这不着急。”唐镇定自诺的说，“从我们的仓库里拿钱给他们。”
　　“这咋么行！”黑根惊呼，“如果这样的话，就要重新营业。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么做无异于自寻死路！我们生意是走私，赌博和商会。它们反观不是在明面就是易受到打击。反观马罗尼，他有妓院和底下角斗场这些都是难以打击的。而且他还与教会结盟，只要有宗教仪式进行他就有金鹿赚。”
　　“黑根，我们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这话什么意思？有纷争就会有损失。”
　　唐微微一笑，拿出了一份报表给黑根。原来唐早有布局。从三月份暴乱开始时，唐就开始把活动重心从君行苑转移出去。唐排出了大量人手沿白虹河向东到达了衢地最大的城市红港。开始在那里设立据点，建立组织，结交朋友，扩充人手。贿赂法官，讨好总督，与城市守备队司令交好，收集税收官贪污的证据将其作为要挟达到利用的目的。在之前，友中友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君行苑，红港还没有进行发掘。红港的商人公会也没有与他们作对的经验。所以唐的生意规模迅速发展，收益很快就达到了在君行苑的三倍。这些收益再通过白虹河上的船只运往君行苑放到唐名下的仓库里。
　　“这……”黑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让他利用自己在学城里学到的那一套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现在连你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了？”科切罗指责的话让黑根无法反驳，他必须要承认一点，那就是在战争开始后最先崩溃的便是自己声望。
　　“怎么操作你随意，唐。”科切罗说，“但我们不能否认马罗尼日益增强，而我们逐渐势微的事实。马罗尼可是个敢违反缄默法令，做起事来不择手段的家伙。我的线人在向我的汇报中称马罗尼凭借敲诈勒索和抢劫的方式从无辜百姓身上赚快钱来作为这次战斗的经费。在与教会的交往中得到教士们的庇护使得他肆无忌惮。我们想对他进行打击困难重重，他名下的交际花可以动手但作用不大。至于底下角斗场，那可是违法的生意，谁也不会去抢那玩意儿。另外，由于局势紧张，勒文-塔曼尼亚亲王开始接过政权，我们在政坛的大部分力量都保持着中立，不想掺和我们的事，形势对我们很严峻。”
　　“还有一件事。”科切罗没有停，“赛门的遭遇在我们的手下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把他们搞得人心惶惶。这种影响很难消除，即使我们赢得了这次的胜利，它仍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暂时缓解。”
　　“这我也没办法。”唐无奈的摊开手。“我控制不了人心。现在能怎么办呢？让所有人去睡床垫吧。我不是买下过不少庭院吗？就在那里好了。另外，把之前的人调回青木路。加强这里的防护。这样可以缓解一下别处的压力。”
　　科切罗点了点头。“我马上安排去办，那里应该还有一些住户，不过赶走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黑羽盾的低级人员不会为他们出头，高级指挥官觉得无利可图也懒得搭理他们。”
　　而黑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知道那些庭院的用处，原来是为了让手下在战时避难的地方。
　　随后，庭院中的租客被赶走。摆上了足够的床垫以供友中友休息，清空了地窖存放食物。私铸的刀剑也秘密送到。水井也被疏通，随时有清水提供。科切罗的部下很快住了进去。人心很快稳定下来。家族旗下的部分商店也开始重新营业。同时配备了足够的保镖小队。红港的输血一直很顺利，马罗尼也没有注意到。对于哈莱姆的叛变投敌，家族暂时还无能为力。这对家族的威信是不小的打击。唐和他的“学士党”寡不敌众。有不少家族开始因为暴利加入到了马罗尼的阵营。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过去长时间的和平严重损害了唐极其亲信的作战能力。时间让唐变得温和不在冷酷。科切罗虽然是称职的头领和行刑官，但对于处理战事和部下问题上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而黑根，他尽管能力过人精力充沛。但仅限于和平时期。他不适合担任特别顾问的原因就是他胸前的学士表链。这使得他做事缺乏灵活不善变通且过于理想化。这些缺点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除此之外，不纯的友中友身份也让黑根-兰德斯难以服众。
　　另外就是后继无人的困境。就算维托-门格勒没死，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这一点在他们这样的家族中普遍存在。如同魔咒一般。他们不像贵族那样像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他们仿佛是死羊身上的羊毛，一次性就薅秃了。
　　尽管困难重重，作为友中友武装的指挥的科切罗。依然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打破的机会。他指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打算暗杀温加尔-马罗尼。亲手干掉这个不遵古法的人。他为此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行动，为此挑选了合适的人选。也摸清了马罗尼的活动规律。可就在行动的前一晚，马罗尼突然得到风声，行动转入地下不再抛头露面。现在，科切罗意识到他们内部出了叛徒。
　　四月十日，莱尔杰在战争进行了十多天后转来了消息，三天后的十三日星期五召开联席会议。包括马罗尼在内的所有家族首领都会出席。
　　可这真的有用吗？谈判只有在绝对优势下才会有用。僵持中达成的协议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