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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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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棠宁搜刮着脑内的说辞,讪讪一笑:“我随口说的。”
  
      她一向心思玲珑,为了掩饰掉自己的慌乱,装不在意道:小叔叔你不会生气了吧?”
  
      毕竟,那句“小没良心”说的还挺真情实感。
  
      但既然她已经先发制人了,程怀恕应该不会小气到那种程度吧?
  
      没想到程怀恕气定神闲的,还真就跟她耗上了:“嗯,是还有点儿生气。”
  
      棠宁眼皮一跳,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灵动的眼眸里像是盛满了清凌的月光。
  
      舌尖顶了下上颚,他得寸进尺,轻哼道:“要不然哄哄叔叔?”
  
      程怀恕略一弯腰,视线与她齐平,拖曳的尾音携着几分不正经。
  
      棠宁愣怔地问:“怎么哄?”
  
      内心涌上奇异的感觉,怦怦直跳。
  
      程怀恕直起腰,微睨着她:“不躲着叔叔就行。”
  
      这几年间,他节假日的时候回过程家,还给小姑娘预留了红包和礼物,然而一次都没碰到过棠宁。
  
      只是从苏茴那里知晓过她的近况。
  
      慢慢地拼凑出她长大后的样子。
  
      前些时候的意外相逢,让程怀恕更加确定,这小孩儿在躲他。
  
      他有那么可怕么?连过来说句话都不肯。
  
      棠宁确实在刻意躲着程怀恕。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人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的。
  
      要是内心的天平再次偏向他,程怀恕还是把她当作家里的小孩儿,她就又要面临重蹈覆辙的结局。
  
      满盘皆输后,这一次,她连赌的勇气都没有了。
  
      棠宁陷入到纠结的境地中,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怪别扭的。
  
      她还是什么都不要想最好,没有期待,也就不会失望。
  
      棠宁尽量呈现出落落大方的姿态,回话道:“知道了程叔叔。”
  
      之后,程怀恕开车送她回了御江苑。
  
      孟亚松见人下车,终于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央求道:“程队,老实交代吧,小姑娘真是你侄女啊?”
  
      程怀恕面不改色道:“寄养在我们家的小孩儿,辈分上喊叔叔。”
  
      孟亚松想到了那张人畜无害的清纯面孔,轻哂着说:“看着跟个未成年似的。”
  
      “二十了,也不小了。”他这句话随着夜风飘散,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棠宁拿钥匙开门时,满脑子都是程怀恕近在咫尺的呼吸和那句充满蛊惑意味的“哄哄叔叔”。
  
      他眼睫很长,薄唇如削,噙着的笑意总像是逗小孩儿般的戏谑。
  
      十六岁时,她跟程怀恕之间辈分和年龄的差距就摆在那儿,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现在呢?
  
      棠宁不敢确定,换完鞋后长呼了一口气,打算把这些疑虑先抛向九霄云外。
  
      客厅里,夏桃闲得无聊,正练着基本功,身段轻盈又柔软。
  
      “宁宁,我买了桃子,你吃吗?”
  
      由于那碗海鲜拉面,棠宁晚上没怎么吃饱,肚子确实饿了。
  
      道完谢,棠宁坐在沙发上,咬了口满是汁水的桃子。
  
      夏桃凑过去,勾着眼尾:“看你红光满面的,晚上约会去啦?”
  
      “哪儿有什么红光满面啊。”棠宁含糊不清地说,“就随便吃了顿饭。”
  
      夏桃一副我懂但不说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了,团长让你接个活儿。”
  
      棠宁洗完手,凉意让所谓的红光满意消下去不少,她顺势问了句:“什么活儿?”
  
      “听说团长什么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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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孩子的小学要办演出,所以要给她排一段单独的舞蹈。”夏桃示意说,“你刚来舞团,要是能在这事儿上帮上团长,不仅有酬劳,离转正应该也不远了。”
  
      棠宁正着神色同意道:“行。”
  
      过两天,棠宁就见到了自己需要帮忙排舞的对象。
  
      小女孩儿约莫七八岁,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柔软的蓬蓬裙,一口一个姐姐地喊人,怪讨人喜欢的。
  
      “姐姐,我叫安安。”
  
      “安安,你好,那接下来姐姐就给你排一段舞,你来学好不好?”
  
      棠宁半蹲着跟她讲话,连语气都放得很轻。
  
      安安点着头,软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喜悦。
  
      棠宁其实在教学上没多大信心,只是知道这个事情后去网上查了几段适合这个年龄段表演的古典舞,还把动作稍微改简单了些,做到快速易学。
  
      好在安安很配合也很听话,一个下午就能将基础的舞蹈动作消化的差不多。
  
      舞蹈排练结束,安安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她:“姐姐喝奶。”
  
      棠宁一愣,好笑地接过道:“姐姐谢谢安安。”
  
      安安自己也有一盒,拿出来后还要跟她干杯才行。
  
      咬着吸管,她稍微咽下去几口,想着团长的叮嘱,安安的家长马上就要来接她了。
  
      夜色浓重,几颗星子点缀在当空偶有光亮。
  
      等了几分钟,一辆黑色吉普稳稳当当停下。
  
      程怀恕的作战服还没换下,帽檐压下,投下一层阴影,正好遮住眼底的情绪。
  
      棠宁扯了下唇角,这是安安的什么家长?!
  
      程怀恕见到是她也不意外,毕竟是他拜托团长的这事儿,中间还顺水推舟提到了棠宁。
  
      见她杏眼睁大,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就是唇边还残留着奶渍,程怀恕笑得肩膀微抖:“还没断奶呢?”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指腹间的热度贴上,那一抹奶渍被抹掉。
  
      棠宁僵在原地,脸颊发烫,刚才被他触碰到的地方更像是燃起了火星子。
  
      可是被说还没断奶,她又有点气。
  
      不就是比她大八岁吗!老男人!
  
      刚好,安安背着书包哒哒跑过来:“姐姐,这是程叔叔。”
  
      棠宁当然知道对面的是程怀恕,而且她还得跟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儿一样喊他叔叔。
  
      程怀恕扫过去一眼:“上车吧,我先送她回家。”
  
      安安也央求道:“姐姐,一起走吧。”
  
      安安一撒娇,棠宁就心软了,她根本没办法拒绝。
  
      她跟安安一起坐在后座,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特别爱幻想,问东问西的,棠宁很耐心地跟她讲着童话故事。
  
      她讲故事时语调很软,尾音上扬,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
  
      程怀恕从后视镜里瞥过白皙的脸颊,无声地笑了下。
  
      终于,也许是下午练舞练累了,安安逐渐睡了过去。
  
      程怀恕开口解释说:“安安的爸爸是我战友,前几年牺牲了,这舞蹈排练是她妈妈拜托的事情,我就求助于你们团长了。”
  
      难怪。
  
      棠宁的思绪暂且清明了,看着安安睡熟的模样,替她挽着耳后的发丝。
  
      八岁时,她也经历过父母离自己而去的滋味,难免多了一份心疼。
  
      到了地方,两人都没吵醒熟睡中的安安。
  
      一位短发女人给他们开的门,看上去有些憔悴:“怀恕,进来坐会儿吧。”
  
      程怀恕礼貌道:“不用了,安安睡着了,抱她上去睡觉吧。”
  
      女人这才注意到跟他一同的棠宁,笑着问道:“这是女朋友吧?这么漂亮。”
  
      棠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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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觉到局促,却听见程怀恕跟她回话:“暂时还不是。”
  
      还不是就算了,为什么是暂时还不是?!
  
      棠宁面红耳赤,来不及深思他到底什么意思。
  
      “怀恕,这么几年了,你入伍来身边就一直没个能照顾的人,年纪不小,也该考虑个人方面的事情了。”
  
      程怀恕应声道:“是,会抓点紧的。”
  
      “那嫂子,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安安休息了。”
  
      他看着母女两进屋,而后轻轻地把门带上。
  
      那一刻,棠宁听见程怀恕少有地叹了口气。
  
      和平来之不易,每一寸山河都承载着牺牲的鲜血换来的无恙。
  
      他见过维和场上最穷凶极恶的份子,却在看见战友的遗孀后还是会不忍面对。
  
      战友生前还跟他讲过,再过十几天就能回去抱女儿了。
  
      可最后,他永远地倒在了异国他乡,那一年,安安才三岁。
  
      棠宁怕他继续待在这儿难过,垂下眼睫说:“小叔叔,我们走吧。”
  
      刚下楼,她就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什么软软滑滑的东西,甚至还在蠕动。
  
      直到小腿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感受,棠宁才彻底慌了。
  
      这里是郊外,程怀恕开车都需要开点时间,她居然在黑灯瞎火中踩到了一条蛇。
  
      她声音都颤了,咽着口水求助道:“小叔叔,有蛇,在我脚下。”
  
      这种情况一旦轻举妄动,很有可能甩不掉,还会被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蛇给咬上一口。
  
      她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敢往下看。
  
      “我来处理。”程怀恕稳定着她的情绪,动作迅速地蹲下身察看状况。
  
      部队训练野外徒步的时候,他曾见过这个品种的蛇,没有毒,但被缠上也很麻烦。
  
      程怀恕利落拿出身上携带的瑞士军刀,在七寸的地方扎了下去,接着让蛇卷着刀,一把再丢远到草丛中,估计也爬不过来了。
  
      全程利落至极,根本没有让棠宁有受伤的可能性。
  
      棠宁想看情况又害怕,只能咬牙问道:“程叔叔,好了吗?”
  
      程怀恕蒙住她的眼睛,感觉到她鸦羽般的睫毛小刷子似的挠过掌心。
  
      月光朦胧,小姑娘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细微可见。
  
      她虽然颤抖着,但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害怕。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棠宁给安安讲故事的侧脸。
  
      还有在楼上时,想安慰他又心疼的欲言又止。
  
      程怀恕也觉得自己魔怔了。
  
      对着寄养在自家的小孩儿,确实生出了一种不想继续当她叔叔的罪恶感。
  
      他闷声说:“好了。”
  
      棠宁松了一口气,往后撤步子时,嘴唇无意中贴上他的掌心。
  
      两人的心同时空了一拍,气氛隐秘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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