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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靠滤镜荣宠一生 / 第四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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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知何时已然苏醒,此刻正横眉竖目瞪着贺玄呢!
  
  贺玄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后退,然手腕被擒又不敢过分用力,只得躬身行礼,狼狈解释道:“小娘子误会了,在下……”
  
  “啧,哪儿来的娘子?你这人倒有趣。”
  
  少女声音如银铃悦耳,轻松调笑之语又另贺玄心下一松,当即后退两步,继续解释道:“时下寒意迫人,在下怕姑娘受冷才冒昧添衣,姑娘莫见怪才是。”
  
  “我看你眉眼虽清秀,为你治伤时身上也有几块腱子肉,想来也是个练家子吧?别的不学,偏学那酸儒咬文嚼字,当真无趣。”
  
  阮青机关枪似几句话,噎得贺玄不知所措。刚想说些什么,突见一黑影袭来,匆忙接住,才发现是自己的外氅。
  
  摇椅微晃,阮青单手支头,歪着脑袋继续揶揄道:“你入凉亭我便醒了,一举一动全在我眼里。放心吧,本小姐没误会,刚不过开玩笑罢了。”
  
  是了,自己被人家所救,怎么可能是毛贼?恢复镇静的贺玄大窘的同时,不免心生恼怒:果真是个鸱张跋扈之赖女!
  
  幽睡时面若芙蓉,一睁眼便恢复泼辣本性,白白浪费这般好皮囊。心中腹诽连连,面色却不显,贺玄压抑心下不满,再次后退几步,拱手致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人,今日唐突未备谢礼,他日定登门……”
  
  话说一半,又被阮青呲笑着打断了,“就你这潦倒样,能有什么好物件儿?养好伤后赶紧滚吧,别给我添麻烦,本小姐就阿弥陀佛了。”
  
  这话却不假,阮青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从贺玄一身伤便瞧出他是个麻烦人物了。若非良心未泯,且当时周围并无外人,还真不一定会出手救他。
  
  道理归道理,这席连讥带讽的话却气的贺玄心血浮动、面红耳赤:言辞粗鄙不堪,喜怒颠倒无常,这女娃好生无礼!
  
  话虽如此,但又不得不承认阮青说的很对。如今他连自身都难保,又何谈报恩?想到这儿,贺玄不免心生悲戚。
  
  “怎么,伤着你那脆弱的玻璃心了?”摇椅摆动,阮青轻巧起身,轻抚衣袖道,“我看你谦卑有礼是个君子,才故意气你呢。你这性子倒温和,换那酸儒早拂袖而去了。”
  
  三两句话工夫,贺玄就被阮青怪异性子搞的没脾气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贺玄只好压抑住心中苦气,无奈笑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并未生气。”
  
  “口是心非。”
  
  衣袂飘飘,阮青脚步轻快,移坐至离贺玄最近的石栏,托腮问道:“你心里早骂我千百遍了吧?刁蛮无礼、胡搅难缠、蛮横猖獗……是与不是?”
  
  贺玄诧异抬起头,他万万没想到眼前女子竟有颗七窍玲珑心。只是,既如此聪慧,为何还要字字扎心?
  
  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贺玄只好暂且把她定性为性情坦率却脾气古怪之人。
  
  “你们这些古……读书人哪个不是这样想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三从四礼恭礼顺嘉,端是个小鸟依人,等着爷们儿怜香惜玉才是。”
  
  贺玄无言,心里觉得阮青说的不对,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阮青也未想他作答,继续自言自语道:“纵是那天潢贵胄公主贵女,又有哪个能放肆、敢放肆?遣妾一身安社稷,不能有怨还要感恩戴德叩谢皇恩。偶尔冒出个出格的,又要背上一身骂名,说到底不过封建时代的悲哀……”
  
  贺玄这次真惊了,惊得脊背发凉、头顶生汗:小小女子,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阮青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往小说不过幽阁女子的嗔怨杂言,往大说就是大逆不道、倒行逆施,被揪住可是要杀头的!
  
  难道他看起来这么值得信任?
  
  话虽如此,但贺玄不得不承认少女离经叛道的言论,也有几分道理。他自小便被卫皇后当成储君培养,眼界格局自非常人可比。且他从小便知母后有多难,为了保住后位,为了帮他争取太子之位,卫皇后日日如履薄冰,贺玄也曾多次看到她独自垂泪。
  
  女人很难,哪怕她是一国之母,这是贺玄从小便有的认知;
  
  纵如此,他仍忍不住反驳道:“小姐见解独到,贺某心生佩服。只有一言在下无法苟同,公主也好皇孙也罢,自生而有职。纵是天子也有其难,何况其他?黎民百姓何人不苦?为解苍生之苦,牺牲小我又何方?”
  
  阮青抬眼,第一次正视贺玄。
  
  贺玄身量虽高,但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而已。重伤初愈的脸色尚留苍白,皂袍加身更显得羸弱几分。但那看似谦卑的脸上,此刻却多了几分正气与坚定,眉宇间的傲气更是藏也藏不住。
  
  宝剑未锋,却英芒毕露;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你也不是普通人吧?”双手抱胸,阮青冷言笑道,“我自知皇上的难处,不过牢骚几句罢了,竟引来你一番长篇大论,果真无趣。”
  
  贺玄也觉得自己着相了。
  
  他可是京中皇子,何必与一闺女争辩这些?此女虽有几分才智,且见解独到,但到底是偏野女子,想来也难登大雅之堂。与她呈口舌之辩,倒显得自己度量小不容人了。
  
  想到这儿,贺玄又要躬身至歉。
  
  活了两辈子,阮青哪里猜不到贺玄在想什么?左不过妇人刁蛮、不可理喻的大男子主义罢了,当即冷笑道:“自古红颜皆祸水,帝王不修,荒.淫无道,骂名却要女人来背。夏之妺喜、商之妲己、周之褒姒、晋之骊姬……骂上几句狐媚子,便把亡国之祸推在她们身上。好似没了她们,桀王、纣王就是一代明君似的,岂非可笑?”
  
  “得了好处是男人的,骂名却让女子背,哪个酸儒摇头晃脑感叹几句,便引来一大批赞赏。分明想着沽名钓誉,偏要装成不濯淤泥的清廉君子。啧啧,如此双标狗人人恭维,我偏骂他无耻!”
  
  贺玄又想开口,阮青却不给他机会,“圣贤书读多了,巴结起孔孟来,连脑子都不要。引经据典那叫一个信手拈来,束之高阁的东西偏当成宝贝供着,殊不知着人着相,先误己再误人。最后来一句‘古人诚不欺我啊’……责任过错全是别人的,自己倒撇的一干二净。”
  
  阮青倒是说的痛快,贺玄听得头都大了。他有心反驳,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木讷表情看起来着实滑稽。
  
  见状,阮青噗呲一笑,又道:“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罢了,权当是我牢骚之语、胡说八道吧。空谈误国嘛,只当我是纸上谈兵的愤青好了,毕竟妇人之言嘛……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贺玄耳畔泛红,赶忙言道:“听君一番话胜读十年书,贺某受教了。”
  
  “说的好听,心里指不定怎么腹诽呢!”
  
  你倒是聪明,贺玄果真腹诽道:句句有理,但句句都是歪理!真真儿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美目流转,阮青起身伸个懒腰,一点也不顾形象的抱怨道:“这天下的男人啊,都一个样……”
  
  言罢,她不在理会贺玄,既不撑伞也不披氅,大喇喇的离开凉亭,漫步雨中。
  
  贺玄望着她的背影发起呆来;
  
  按理讲,他应追上去,至少把油伞递过去。可不知为何,竟迈不开步子。
  
  女子一番话犹在耳畔,他无心纠其对错,只觉得她不一样,与他十来年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世间怎会有这等女子?
  
  当今天下,容得下这般女子吗?
  
  来日若他登基,或许,或许……
  
  不知不觉间,阮青在贺玄心中形象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望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竟有些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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