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欢迎加入，分裂一族！”混沌威严的声音回响在洞中洞内，“也欢迎你们，来到这个美好无比的世界。”他特地在“美好”二字上加重音，语气牵强得如同从牙关里强行挤出来似的。
　　无我深紫色的头发微微颤动，虚空悄悄伸手握住他那冒出冷汗的手，低声安慰着：“没事的，大家不会有事的。有蝎武哥哥他们在呢，他们绝对会平安的！”
　　混沌没有注意到这两小子异样的动作，他示意所有人坐下，眼底若有若无地压抑着怒气。没有人说话，空气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似是下定决心般，混沌狠狠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既然你们是我创造出来的，那我也有必要告诉你们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不然以后连干什么都不知道。记住，我只讲一遍。”
　　所有人屏息凝神，连难以安静下来的禁锢也站直身体，等候混沌发话。无我压下脑内复杂的思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这个世界是由两个地界构成的，它们分别是光明和黑暗两个地界。光明地界的统治者是光明之子宙斯，黑暗地界的统治者是黑暗之子暗龙。其中光明地界内分有五大国，分别是金灵国、木灵国、水灵国、火灵国以及土灵国。每个国家都擅长使用自己所在地域的自然之力，例如金灵国的人最擅长使用金属，他们的战斗方式以及本命武器均是以“金”的力量为主。黑暗地界曾被光明地界吞并过一次，如今只剩原先的二分之一左右……”
　　“我有个疑问，”无情突然开口打断混沌，“什么是本命武器？还有，为什么黑暗地界的首领暗龙不阻止光明地界吞并黑暗地界呢？”
　　混沌轻轻瞟了他一眼，无情立马缩了缩脖子，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见状，混沌清清嗓子，继续道：“除此之外，这个世界布满了一种名为“自然之力”的能量，光明与黑暗地界内的每一个生物都会掌握这种力量，这也是我们修炼的源泉。光明地界的自然之力简称‘光明之力’，黑暗地界的自然之力简称‘黑暗之力’。不过，这世间的人基本都是在光明地界任意国内生活，几乎没有人住在黑暗地界。因此，黑暗地界的居民基本是以动物为主。久而久之，黑暗地界就变成了一片被黑暗自然之力围绕的森林。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爆发了光暗之战，而参与这场战斗的只有两个人——宙斯与暗龙。谁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黑暗之王暗龙突然销声匿迹，光明地界开始吞并黑暗地界。黑暗地界的子民和五武神拼死抵抗……从此光明黑暗势不两立。”
　　无我感到一阵晕眩，脑子里像是进了蜜蜂般嗡嗡作响，紧缩着的血色瞳孔外一片朦胧，青筋也不知何时爬上双手，像蛇一样缠绕在攥紧的拳上。虚空感到从手中传来的阵阵痛意，脸上却装作一副聚精会神聆听混沌发话的样子，默默忍受这钻心地疼痛。
　　混沌深吸一口气，沉沉吐出。喉结上下滚动：“我们分裂一族隶属黑暗，修炼的是黑暗自然之力，与光明截然不同，等你们觉醒本命武器后，我会带你们与光明地界对抗。”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虚灵弱弱地举手，空洞的声音回荡在“洞中洞”，每个人的耳边。禁锢白色的手套抵在鸟脸面具下方，不假思索道：“肯定是在黑暗地界啦，混沌大人刚刚说了，光明与黑暗势不两立，我们又隶属黑暗，是绝对不可能在光明地界出生的。”
　　“好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分裂一族的聚集地，这里的石洞都可做私人空间，你们自己去选吧。此外，从现在开始我说的任何一个指令你们都不许反驳，也不许问原因，只要照办就行了。”混沌揉了揉跳动不止的太阳穴，下达了指令。
　　“是，混沌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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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风总是比晨午的风阴冷些，在黑暗地界内，天然的黑暗之力会给它再加上一层寒气，这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传入路人的鼻腔内。一堆崎岖不平的岩石上裸露着参差不齐的暗红色外衣，下方是若有若无的白色，一小部分被道黑影遮住。
　　无我静静地坐在这堆岩石顶端，右手拇指因长时间放置于口中而出现了许多沟壑，但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一阵风吹过，紫色的头发随风飘扬，暗红色的眸子没有一丝荡漾，像是在思考什么出神了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应消散了才对，为何还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无我自言自语着，抬手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这里空荡荡的，没有跳动的声音，也感受不到温暖……”
　　“哥，一个人坐在这想什么呢？”虚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我轻笑一声，没回头，在眼前不断翻转手掌，来回观看。虚空走过来附身坐在他身旁，银白色的头发晃啊晃，再次开口问道：“哥，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无我嘴角留存的笑意尚未消失，喉结上下滚动着：“我在想，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大家都还好么。”
　　虚灵若有所思地抵住下巴，“不清楚，但方才听混沌大人说黑暗地界被光明地界吞并过，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我伸手想搭他的肩膀，殊不知自己的手插进虚空的身体内，但两人都处于深度思考的状态，谁也没有意识到这点。“不过有蝎武哥哥他们在，肯定没问题的了！！！哥！你干什么！”虚空眯起眼，笑嘻嘻地转头，发现无我的半截手臂都插在自己身体里，汗毛瞬间爆起，音调都提高了不少。
　　“啊？什么干什么？我没做什么啊？”被这高音拉回现实的无我一脸蒙圈地看向自己的手，瞳孔一缩，立马抽回来，眼里回荡惊讶之色，“这……这什么情况？虚空你没事吧？”
　　虚空上上下下一通乱摸，确认无误后难以置信道：“哎？没事！我没事！”
　　“那刚刚是什么情况？”沉浸在刚刚那幕无法自拔的无我边喘气边发问。离口的气体由于外界气温差异，变为一阵白雾，不一会就随风而逝。
　　“我也不清楚。”
　　“难不成……你没有实体？”
　　“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虚空注视着脚底的石头，咬咬牙将手往下插去。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降临——他的手直直穿过了石头到达地面，无我咬着右手拇指，做出结论：“也许是分裂一族的黑暗之力不符于你原来的力量，所以会出现异常。不过，这应该是可以控制的，不然在你苏醒那时我不会触碰到你。”
　　虚空收回手“嗯”了声，月亮从云朵后探出头，照在石头暗红色的外衣上。“那哥你呢？身体可有不适？”
　　“我倒没有什么事，也许是与这力量没有排斥感吧……”言罢，无我继续低头沉思着，不再开口说话。银白色的月光为他披上了件外衣，风呼呼地吹，紫色头发胡乱飞舞。尽管如此，无我的脑袋依旧没抬起来，仿佛外界发生的任何事都无法影响到他了。见状，虚空耸耸肩，转身跃下岩石堆，远远地望了自家哥哥一眼才离开。
　　殊不知石堆上那人喃喃自语道：“你还好么？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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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暖洋洋的太阳放出万丈光芒为阴冷黑暗的分裂一族聚集地带来温暖，岩石那暗红色的外衣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温和许多，至少没有夜晚中那么毛骨悚然，令人汗毛炸起。岩石下若有若无的白色物体与阳光融为一体，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让人看不出这个地方是常年处在黑暗中的地域，也与夜晚的聚集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啊啊啊啊啊～”禁锢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享受着清晨的美好。在他左侧不远处，冷冽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本书，正靠墙沐浴着阳光，看得认真无比。无我和虚灵两个小家伙在岩石堆下的一处空地追逐打闹，无情和虚灵陪他们玩耍，四人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的游戏，虚灵张开双臂保护身后的两只“小鸡崽子”，无情龇牙咧嘴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奋力追赶。全身埋没在山洞黑暗中的混沌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灿烂的笑容和悦耳的笑声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听到。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这几天一直是阴天呢。”说着，身体不自觉地也走向了洞外，有阳光的地方。
　　清晨的太阳不温不热，虽说照耀在大地上但还是会让人感到寒冷。风一吹，夹杂着泥土芳香经过每个人的身旁，偶尔玩弄片刻他们的头发。混沌拍了拍手，六人心神领会，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乖巧地站在混沌面前等候指令。
　　“嗯，第一次接触到阳光的滋味已经体会过了，现在我要你们去光明地界肆意破坏，怎么做都行，但前提是绝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你们面前属于光明地界的生物。听明白了吗？！”这突如其来的破坏指令震得分裂六兄弟一度懵圈，这是他们被制造出来的第二天，双手就准备沾上鲜血，换谁都会接受不来。
　　“这……混沌大人，我们……”这是虚灵，难以置信的神情浮现在他脸上，似乎有些于心不忍，还夹杂些许犹豫。无情、冷冽、无我、虚空皆一言不发，一向静不下来的禁锢也定定站在原地，鸟嘴张得老大，但没有一丝声音冒出。
　　“怎么？我的命令你们不听？我先前是怎么交代的？”混沌眼中闪过戾气，周围空气瞬间沉重起来，尽管阳光依旧，他们还是感受到了寒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冷。在这压迫下，除去无我与虚空，其余四人心生畏惧，纷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遵命！混沌大人！”
　　见状，无我和虚空也跟着他们，一齐接受了获得新生的第一个任务。“嗯，这才对。”混沌满意地点头，“那现在就出发吧！”。
　　“是，混沌大人！”
　　在离开分裂一族聚集地的最后一刻，无我心道“好久不见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