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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头的杂货铺正面是二层小楼，后面还带着一个院子，院墙与周围的建筑都有一距离，占地面积差不多有三平米，平日里就住了老少两人。
非索港可不是东国上港，地皮很便宜，房价对于当地人而言有多高不好说，但对于杨老头来说绝对不高。
十年前的那场骚乱中，很多建筑都废弃了，杨老头占多大地方都行，只要他能守得住。但杨老头没有趁机占地盘，他的杂货铺当时就是这样一栋带后院的二层小楼。这十几年来又不断有人从各部族的乡村涌入城市，非索港又变得拥挤起来。
在当地人的印里，杨老头虽是东国华族人，却比这一带街区所有人来得都早。仿佛有史以来他就在这里开杂货铺了。
对，就是有史以来，这个成语没用错。当地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出头，东国有句古语“人生十古来稀”，而到十岁在如的东国已毫不稀奇，但在非索港，这句诗却格外准。
杨老头在这里开杂货铺至少也有三十多年了。为么说至少，因为当地人对这个街区的最长记忆也就是三十多年。因为战乱和动荡，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走了，杨老头成了这里住得最久的居民，他和他的杂货铺，简就像一个奇迹或者说历史遗迹。
杂货铺临街的正面门脸朝，边还有一个侧门，开之后是厨房。厨房很大，里面着口锅灶。华行穿过厨房，从客厅中的楼梯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非索港的很多街巷没有装灯，就有灯的地方很多灯泡也是坏的。有些游手好闲的坏小子没事就喜欢玩灯的游戏，弄坏一盏灯砸一石头就够了，等维护人员把它修好就难了。
窗帘是开的，虽然外面没有灯，但晴夜还有微透入，假如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尚可朦胧分辨屋中一些物的轮廓。华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睛眯了眯，但脖子却没动。
有人躲在卧室里，紧贴着柜子的侧面隐藏。华行看上去么反应都没有，脑筋却在飞快的转动，看来这不是一友好的访问，难道昨晚在酒吧里夏尔说的话让人听见了，对方以为自己也是夏尔的同伙，所以来对付自己？
华行不动声色地径走到床边，身子避开亮上了窗帘。这窗帘有遮层，上之后屋中就变成伸手不见的黑暗，他已经把虎掏出来戴在左手。
在潜伏者的角度，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杨老头早就过华行，假如发现有人埋伏你自以为藏得很好，第一反应千万要镇定，最好让对方不道你已经发现了他，然后设法突然反制。
这就是争一种息不对称的优势。对方躲好了偷袭，他道你而你不道他，他就占息的优势；但你已经发现了他而他却不情，你也反过来占了息的优势，要好好利用这种优势。
上窗帘的这一瞬间，对方就看不见华行了，而华行一闪身，无声无息地到了柜子的另一侧，伞兵刀已经出现在右手。他和潜伏者中间隔了一个大柜子，对方就开枪都不着，动刀的话得绕过来，而得楚他的置。
就在这时，他突然松了下来，开口笑道：“杨总，你就不怕我一枪崩了您老人家？”
杨总就是他平日对杨老头的称呼，老头喜欢人这么他。柜子另一侧传来杨老头的声音：“你天出门没带枪，藏在窗帘后面的那支小手枪，刚没摸着吧？”
华行有一支手枪，很小巧还带着自制的消音变声，就藏在窗帘后面，他刚窗帘其实就是摸枪，但是没摸着，原来已经杨老头拿走了。华行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也怕啊？怕我一紧张失手，冲你就来一枪。”
杨老头：“我就是在测试你的反应，看你发现枪没了会不会紧张。”
华行：“你这套把戏都玩多少了！就不怕我以后遇到险情还以为是你在试探，反而坏了事，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听声音杨老头已经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警惕其实是一种习惯，只要你学会了都出正的反应就好。”
华行起虎和伞兵刀，从脚边起两个沙袋挂在了头顶上方的一个钩子上，屋子里突然亮了起来，同时传出微弱的机械转动声。
墙壁上挂着一个装置，碗口大小的圆盘状，圆盘中心有个米粒大小的LED灯泡，就是手机电筒用的那种。圆盘下面伸出一钢丝细绳，带着挂钩。两个沉重的沙袋挂上去，把钢丝绳缓缓出来，小灯泡就亮了。
这东的原理其实不复杂，和机械钟表差不多，但它的动力不是来自弹簧发条，而是重物下坠的势能，齿轮组带动的也不是表盘而是一个微型电机，输出功率不到一瓦，将将够点亮那样一个小灯泡。
它的官方称黒荒明灯，来历大有堂，是一个慈善援助项目。它是米坚国一个著的国际慈善金过联合国救援组织，向黑荒大陆援助的民生物资。黑荒大陆有很多地方尚未电，这个东可以在夜间照明。
手机用的LED灯，尽功率很小但亮度不，在面积不大的范围内可以让人看楚周围的东，假如离得近点甚至可以阅读书本上的文字，就是有点费眼睛。
这种无源照明灯其实是在东国的仪乌市定的货，出厂价东国币八十，大批量订货可以降到十，贴米坚国以联合国救援组织的牌子，在该慈善金的项目列支中是个两米金，号称向几里国周边地区已捐助了十万个，非索港也有投。
华行屋里挂的这个是他从店里拿来玩的，已经拆卸装过，悬挂物分成两个沙袋，个三十斤，从两米多高的地方坠到地面，可以将灯点亮十来分钟。十分钟之后怎么办，可以钢丝绳去继续挂上沙袋重新点亮。
非索港有电力供应，但是经停电，屋里挂着这么个东也方便些。杂货铺可没有国际援助，这些都是当地人拿来换钱买东的。杂货铺里往外卖的零售价是东国币八十，批发价则是十。
米粒大小的灯泡发驱散了黑暗，照亮了个房间。靠墙这面着一个柜子，华行站在柜旁对门的这一侧，屋子的另一面中间是窗户，窗户的左侧有一张床。
华行的手枪原就藏在床头置的窗帘后面，此刻已到桌子上。桌子在窗户的右侧，桌前只有一把椅子。杨老头把椅子转了过来面对华行坐着，翘着二郞腿问道：“你干么去了，家鬼鬼祟祟跟小偷似的？”
华行：“我出门前跟你过招呼，和大个子黑夏尔去欢乐酒吧了。”
杨老头：“你没跟他们学着嚼恰草、抽叶子吧？”
华行：“当然没有！我可不沾那些东，就是喝酒来着。”
杨老头一撇嘴：“二锅头兑香蕉酒，装在洗脚盆里，一堆人围着用草茎吸……”
华行赶紧断：“说了，听着怪恶心的。”
当地色的“鸡尾酒”，就是用土制的香蕉酒兑入一些威士忌、伏加之的烈性酒，但如兑的本都是东国产的二锅头，因为物价廉也够劲。
酒兑好之后还会往里面加点糖，味道很怪很难喝，却很本地人的欢迎。他们有一种很行的喝酒方，就是把酒装在一个木盆里，然后一圈人坐着，各拿一长草茎吸，看表情就似神仙般的享，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还经唱歌。
欢乐酒吧用来兑“鸡尾酒”的二锅头就是从杂货铺里买的。杂货铺里连茅台都有，华行喝酒也用不着去那里尝那么难喝的。但那里气氛不一样，这和自己在家喝小酒的感觉全不同，喝着喝着就容易上头来劲，一圈人都会很兴奋。
但听杨老头这么一说，那个装酒的木盆和自家用的洗脚盆实是同款，估计也是从杂货铺里买去的。虽然人家不是用来洗脚的，但好像也是脏兮兮、粘乎乎的……也不道当时怎么还能喝得挺嗨。
杨老头笑了：“恶心也得忍着！谁的少年不荒唐，你长大了，也学会泡吧了。但你多大的酒量啊，喝到现在？”
华行：“其实我没到半夜就来了，但是快到家的时候不怎么就醉倒了，靠墙睡了一觉。”
杨老头：“你心可够大的，以后就记住训吧。没有丢么吧，童贞还在吗？”
杨老头说话经没有正形，华行答道：“么都没丢，就是了个梦，好奇怪的梦！我居然梦到了年后的，本来等明天找您老好好聊聊呢。”
杨老头：“哦，么梦？现在就说吧。”
华行此时感觉酒已全醒了，人还精神，没有半点困意，于是也坐了下来讲述一遍方的梦境。
那个梦简不像是梦，就似亲身经历的穿一般，感觉他就是正拥有那样一个身份、见了那样一个，甚至也拥有过那样一人生。
他倒是很希望自己就是梦中那个人、生在那样一个里。梦境看似荒诞，但现实中的非索港荒诞。带着这种感觉，华行结束了讲述。
杨老头：“说了？”
华行：“说了，很多地方都已经记不了。”
杨老头：“记不了还能说这么多？”
华行有点不好意道：“很多细节是我脑补的，连带蒙，觉得大概应该是那么事。”
杨老头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华行莫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