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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公主的孩子。
  沈良奕单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做了背叛范南风的事。
  体内的毒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按住胸口,以此来缓和心脏撕裂般的疼痛,脑子里却一直在重复诡医的要求,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想法,在他离开湖心小筑时,还专门警告他不要耍诈。
  他说,“我有十来种办法,能知道婴儿是不是那公主所生,你可别白白浪费时间。”
  真的吗?
  他真的有十几种办法,能轻易在十月之后,看穿他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的做法?
  沈良奕更加胸闷气短,偌大的偏殿里,只有他毒发时的呼吸响的震耳欲聋。
  疼痛没有消磨他的理智,反教他更加清醒!
  要测试诡医言语中的真假并不难,难在自己深陷泥潭,身边无人可用,花费的时间他预估不准,而时间最是致命。
  多拖延一天,他的薇薇就多危险痛苦一天。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的怎么样,那些毒会不会折磨着她,而叫她生不如死。
  一想到范南风的事,沈良奕很能忍受痛苦的能力似乎变得不中用了,也开始生不如死。
  殿外匆匆而来的脚步声逼近,萧景总是会在他毒发而痛苦的时候出现,接着守在他身边,在他疼的神志不清冷汗直流的时候,无微不至照顾他。
  她妄想通过无微不至侵入脆弱的沈良奕心里,后来发现沈良奕无动于衷,便一心沉迷于坚守制药之中。
  只要有了药,就有了更能牵制他的把柄!
  得不到心没关系,只要这个人永永远远在她身边,就够了!
  此刻的萧景慌张跑进来,把手里握着的小药瓶递到他面前,对沈良奕雀跃道:“药成了!药成了!”
  兴奋中的萧景一边打开药盒一边对他解释,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奔来的动静。
  沈良奕眼睛掠过她,看到那个急冲进来的小宫女痛苦地跪在萧景身后拽着她的衣裙,她脸上的反应沈良奕再熟悉不过,那是毒发时必然会出现的反应。
  萧景为了试验制出的药是否有作用,又强制让宫女服毒,她们成了解药的试金石,也成了沈良奕的替身。
  但她们没有沈良奕的隐忍,每次毒发时,都叫她们痛不欲生!
  此刻斗胆抓着萧景衣裙的宫女沈良奕认识,由于她的侧脸三分像范南风,给他留了印象,有时候太想范南风时,也与她搭过话。
  他了解这个宫女,安安静静本本分分,总是怯生生的,胆子又小,谨小慎微活在兰辽殿,从不会做出像此刻一样出格的事。
  宫女的嘴巴紫青,同样正处于毒发之中,拽着萧景的裙子不撒手,大叫道:“公主!公主求求您!给小的吃一颗吧!小的也可以试药!求求公主,小的太痛苦了!求求公主可怜可怜!!”
  这个宫女是沈良奕唯一接触到的中毒人,其他的宫女被关在炼药房内,料想这宫女是听到了其他人吃了药缓和的消息,她才不顾生死拦截住萧景。
  萧景一脚踢翻她,大声叫道,“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给我拖出去!”
  说完转身看着沈良奕,刚倒出的药丸还没有递到沈良奕面前,便被宫女一撞,竟将萧景撞倒在地,药丸滚落到一角,那宫女连滚带爬拾起,迅速扔到了嘴里。
  抓人的侍从恰巧进来,在萧景大声命令中赶忙去抢唯一的药丸,但仍慢了一步。
  紧接着她的脸色愤怒到铁青,当着沈良奕的面狂躁地虐待起宫女。
  宫女被两人架着反抗无能,很快脸上出现一道又一道的巴掌印,最后的一击让她脱离了控制,额头磕到桌子一角,整个人撞飞到沈良奕斜前方,疼痛使她侧身蜷曲,那半张侧脸钻进了虚弱的沈良奕眼底。
  “住手!”
  他想到了范南风,想到了被毒折磨的、受着比此刻宫女还重的磨难的范南风,一声呼喊拦下拿剑而来要砍人的萧景,目光从那宫女身上移开,看向萧景时带着十足的恨意。
  沈良奕以前也恨萧景,但还不到此刻这么入骨,恨意磨灭了他最后的善良,让他已然打定了主意。
  不就是个孩子吗?
  只有孩子能救范南风,孩子又算的了什么,尤其是萧景的孩子!
  “住手!不要在我这里染血!!”
  萧景便拖着那宫女,把她拖出了偏殿。
  来之不易的药只有几颗,沈良奕最终没有吃下,也幸好没有吃下,那药的时效只有短短几个时辰,接着带来的反噬甚至比毒药本身更严重。
  难捱的发作最终被他又用喝毒药的方式挺了过去,挺过去的当夜便去了兰辽殿。
  殿外的宫女拦不住他,闯进萧景就寝的卧房时,竟让萧景有一瞬的呆愣。
  她是想天天见他的,可清醒时的见面只有互相攻击,她的心被他刺的千疮百孔,到最后也只敢在沈良奕毒发混沌时呆在他身边。
  所以此刻清醒着来寻她的沈良奕,让她愣在原地,不知该给出什么反应。
  好半天,她才恍然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是毒,又让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还在担心沈良奕身体时,沈良奕已经快步走到了她身边,拽住了她的手腕。
  突然而来的外力把萧景甩到了床上,她吃痛起身时,看到沈良奕灭了周遭的灯,黑暗把他化成了长长的黑影,黑影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最终压在了她身上。
  不知是粗暴、毫无温柔,还是第一次都是如此,她疼的眼泪沾湿了枕头,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满足。
  人心是不会变的啊,尤其是恨她的沈良奕,突然如此绝对带着目的,可萧景不去细想,她一再阻止自己去细想,此后的好几天里,她都在沈良奕近乎泄愤(欲)似的举动中,妄图找出他带点真心的片刻
  变化突然戛然而止,就好似未曾发生过,沈良奕不再在夜里出现了,可萧景却陷在初为人妻的羞涩里,并没有发现显而易见的巧合。
  她不知道沈良奕连合房的最佳时机都暗中做了选择,在目的最容易达成的那几天,终于又开始走进她的寝殿。
  萧景被这中断又重复的喜悦冲击的头昏脑涨,误以为沈良奕坚如磐石的心有了软化的倾向,她开始想要索取更多,便在沈良奕穿衣要离开之时,抓住了他的手臂。
  沈良奕从来不在她的床上过夜,即使夫妻之实这么多次,他也总是一言不发就离开。
  温存是必须品,她也想躺在他身边耳鬓厮磨,也想钻进他的怀里感受感受他的心跳,这些想法催着她行动,使她伸手拦截。
  ‘可以留下来吗?’
  犹犹豫豫的询问未及出口,沈良奕就像被刺到一般,瞬间甩开了她的触碰,甚至躲避的幅度太大,带翻了床头支架上立着的一扇玉屏风,落地碎裂的声响,被黑夜放大了数百倍。
  萧景僵住了,如果说以前恶言相加的沈良奕只是在伤她的心,此刻的躲避就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直到整个寝殿只剩她一人,她都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那声刺耳的声响带走了她的精神气,让她在此后的十几天萎靡,食不下咽有气无力,连宫人们都看出了她的状态,太医被他们着急寻来,一番细密的诊断过后,他笑着恭喜她道:“公主这是喜脉所致,并无大问题。”
  “什么?!”萧景惊的从床幔后直坐了起来,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确认过后变得满脸不可思议。
  她竟然有了沈良奕的孩子,她和他的孩子!
  这是萧景十几天来第一次微笑,失去的力量仿佛充满全身,她匆匆下床,顾不得仪态上的修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向沈良奕所处的偏殿奔去。
  她赢了,她要告诉他这个事实。
  一封密信却先于萧景见到了沈良奕,他在讶异中拆开信,只看了一眼,那种三九天被水浇头的感觉就将他包裹,整个人从头冷到了脚!
  “不可能不可能”
  伴随着无意识的言语,薄如蝉翼的纸张在沈良奕手里抖了起来,内心急于求证,双腿却仿佛灌了铅而叫他寸步难行。
  萧景正撞上如此场景,几番呼喊不应,她走到沈良奕面前,看见他的脸毫无血色,失魂落魄盯着信,手也再抖。
  “怎么了?”她看他在抖,手便握住他的。
  沈良奕猛一下醒悟,看也不看萧景,转身匆匆要走,却被萧景拽住。
  “我”
  沈良奕急火攻心,根本给不了任何人时间,下意识愤怒的一掌打在了拦路的萧景胸口,把她打的跌撞在地。
  在宫女惊呼和萧景的询问中,沈良奕头也不回。
  “你要去哪!”
  “我有话要说。”
  萧景推开来扶她的宫女,忍痛跟着跑了出去,光着脚小跑在回廊上,眼看着沈良奕就要消失,她大声道:“我有了你的孩子!”
  疾驰而行的背影终于有了停顿,沈良奕回头看她,表情却不是萧景预想中的任何一个,她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道:“我怀了你的孩子,是张太医诊的脉,错不了!错不了的。”
  她希望沈良奕给她回应,惊讶也好,愤怒也好,而不是此刻听闻消息时的无动于衷,“我一知道就来找你了,父王我都没有告诉,我腹中有了你的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你”
  她的声音忽然拔高,“你要去哪!你不能走!”
  
  萧景靠在柱子上,现在换她失魂落魄,有孕的消息并没有留住沈良奕,他走的太快,一句话也未曾讲。
  “公主,”一个宫女递过来一张纸,小心翼翼道:“这是驸马方才掉落的信,驸马如此急切,似乎与这信有关,还请公主过目。”
  萧景这才注意起来信,她太害怕沈良奕离开了,故而在他重新入住偏殿开始,就切断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甚至仗着萧帝的宠爱而撤了沈良奕官职,只让他作为萧国驸马,把他关在了偏殿关在了她身边。
  重兵把守耳目重重的情况下,怎么会有信到了沈良奕手里?
  是谁寄的,又说了什么,能让沈良奕在听到她有孕的消息时,仍然义无反顾的离开?
  萧景立刻想到了范南风,抢过宫女手里的信看了起来,她只看了信的开头,便紧皱眉头,道了句:“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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