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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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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段蓉,是大胤朝段丞相的嫡长女,但我母亲在生我时便难产死了。
  所以我自幼便不善言辞,跟年幼我两岁的庶妹若儿比起来,我显得很平凡,父亲也更喜欢若儿。
  于是我自幼便苦学琴棋书画,还好,我虽不善言辞,但才艺学问极为出色,十岁那年,因为一场诗会,我和白侍郎家的女儿白可姝被称为京城双姝,白可姝也成了我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但我没想到,后来给我带来灭顶之灾的,就是这个所谓的好朋友…
  十三岁那年,那是春日的午后,我因为父亲对若儿的宠溺而独自一人躲在后花园的大树下偷偷哭泣,却没想到,茂密的枝叶里伸出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手里是一块冰糖,树上传来少年独有的慵懒声音:“小傻子,哭什么呢,喏,糖给你,别哭了……”
  那少年,便是欧阳墨白,当朝皇长子,却也是最不受宠的皇子。
  呵,说来也真是可笑,我和欧阳墨白的羁绊,竟从一块冰糖开始…
  再后来,他与我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我笑称他为知己,心里却早已对他暗自倾心…
  直到十四岁生日那年,他吻了我,轻轻告诉我:“小傻子,我不想让你做我知己,你做我夫人…可好?”
  我点点头,于是,我的噩梦从此开始。
  他带我去策马,带我去逛夜市,带我去看灯会,带我去小镇吃东西,我跳舞,他会为我抚琴,我画画,他会为我题诗。
  他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只因为我的一句话,他跑遍整个京城,只为了为我找到我说的糕点,那朵长在断崖边上的花,只因为我的一句好美,他飞身上去为我摘自己却不慎跌了下去昏迷了两天两夜。
  那些日子,像梦一样,是那么的美好。
  十五岁,他许诺会护我一世长安,待他成皇,我必为后。
  他告诉我,他想当皇帝,于是从小到大一直乖巧的我第一次违抗了父亲的命令,我跪下来求父亲同意我们的婚事。
  可是父亲告诉我,墨白的眼神里更多的是算计,他没那么爱我。
  哥哥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不相信,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哥哥都要把墨白想的那么坏。
  最终,父亲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墨白。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出嫁前,父亲叮嘱我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他,那一刻,看到父亲眼里的泪花时,我第一次觉得,其实他是爱我的。
  令我没想到的是,同样嫁给墨白的还有一位侧妃,而这位侧妃不是别人,正是白可姝。
  新婚夜,墨白请我谅解他,我轻轻吻他的嘴角,告诉他,我会为他打理好内宅。
  于是,我替他纳了一个又一个有身份的侧妃进府,多少个日子,明明知道他已经不会来了,可是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感觉,更疼的是心。
  嫁给他的第四年,我为了他,不惜偷了哥哥的虎符,只因为他的一句,我需要兵权。
  很快,八年过去了,八年里,腥风血雨终于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唯一有缺憾的是,嫁给墨白八年,他已有了六个孩子,却无一个是我所出,三年前,我查出是墨白赏给我的补药有问题,可是我告诉自己,墨白是迫不得已的。
  调理了三年,终于在墨白登基的那年,我传出了喜讯。
  可是墨白对我的态度却一天比一天冷淡。
  我有些慌了,可是我还是在骗自己,告诉我,只要孩子出生了,一切都会好的。
  后来,皇长子欧阳清因为吃了一块有毒的糕点而死了。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可是墨白并没有给予我任何处罚,我觉得他还是相信我的,也是爱我的……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墨白带了一群侍卫来了我宫里,那天晚上的星星很多,可是凤仪宫里的人全都被堵了嘴拖到院子里上刑,每个人都活生生的被用刑致死,而我则被强灌了催产药,被迫要将仅有六个月大的孩子娩出来。我痛的死去活来,最后,欧阳墨白等的不耐烦,直接让人剖腹取子。
  那种看着孩子生生被取出来的感觉,是那么痛苦,六个月的孩子,自然活不了,一出生,他便没了呼吸,是个男孩儿,长得很可爱,像极了他的父亲,可是,就是他的父亲要了他的命,接着,我活生生的看着刚刚被取出来的孩子让一群凶恶的狼狗分食…
  我当场崩溃,质问他为什么,他那冰冷冷的眼神我至今记得,他丝毫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对我说:“为什么?哼!贱人!清儿那么不过七岁,你却对他下手,你已经当了皇后,这还不够吗?只有可儿生的孩子,才是朕的孩子。这个孩子的死,算不了什么?”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忍心…
  我心如死灰的问欧阳墨白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却告诉我:“哼…爱你?朕从头到尾爱的,只有可儿一个!”
  接下来的话,我一句也未听到,只知道自己被打入了冷宫。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白可姝来看我,她高高在上的看着我,在我耳边悄悄告诉我:“我早知清儿得了不治之症,用来换你儿子的命,值!”
  我疯了一般的扑向她,旁边的侍卫却拦住了我,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一字一句道:“呵,段蓉,你还不知道吧?丞相府因为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听说,连你那尚在襁褓的小侄儿都没放过。啧啧,真是可怜啊。”
  我噗的吐出一口血,仰天大笑,呵,我付出了所有,却不过是一个笑话。
  那个冬天,我每天晚上都会在午夜梦回时看见哥哥和父亲血淋淋的脸以及他们的质问,也常常会梦到若儿甜甜的叫我姐姐,过了一会儿却血淋淋的向我索命。更会梦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不断的啼哭。
  而白可姝却在那个冬天有了身孕,我不甘心,为什么,我的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可怜,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被他的父亲亲手扼杀。
  而白可姝肚子里的孩子却要平安的生下来享受父亲母亲的疼爱……
  是啊,我在宫里是有势力,虽然已经被欧阳墨白清理的七七八八,我用最后的势力,布置了一个局,我要让欧阳墨白和白可姝痛苦一辈子。
  那个孩子出生了,欧阳墨白为他取名沐,万般宠爱…
  我对他下了七月醉。这种毒很罕见,连解法都没几个人知道。可是宫里的御医真是厉害,竟然可以为欧阳沐续命。但他绝对活不过二十五岁。
  最后,欧阳墨白还是查了出来,我知道我只剩下了死路一条,可是要死我也要自己死。
  我放火烧了冷宫,却没死成,只是烧伤了脸。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令我没想到的是,救我的,竟然是被我退婚的未婚夫谢俊杰。
  我在那里住了半个月后便独自一人不辞而别,去了南诏,最后在南诏的天峻山顶定居,并收养了一个孤儿,为她取名俏儿。
  时光匆匆,很快,十六年过去了,有个丫头竟走上了山,求我救她家公子,这丫头,长得像极了俊杰的妹妹雅馨,可是,她口中的公子,中的是七月醉,十有八九就是欧阳沐,我赶走了她,可是这丫头毅力惊人,每天都会上山跪在门前两个时辰,过了两个月,我终是不忍,本想劝退她,却没想到,她口中的公子并不是欧阳沐,于是我答应救他。也对这个丫头生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有一日,我让她去采药时,她却带回来一个少年,那少年因为救她中了蛇毒,我为少年逼出了蛇毒,却听到丫头叫那少年欧阳沐!
  仇恨在那一刻充满了我的心,我拔下发钗向欧阳沐刺去,却在最后一刻,掳了丫头做人质,我看得出来,欧阳沐很在乎丫头。我让欧阳沐自尽,一方面为了报仇,一方面也为了试探他对丫头的真心,却不想,欧阳沐真的要自杀,我要阻止时,一只箭已穿透我的心口。
  我躺在地上,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最后一刻,恍惚间又回到了十三岁那年,春日的午后,阳光温润,却不及少年慵懒的声音:“小傻子,哭什么呢,喏,糖给你,别哭了。”
  欧阳墨白,若只如初见,愿不曾相见,爱上你,我后悔了,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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