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颜笑这一晚睡得不太好。
　　
　　她这人有点认床，而且睡觉轻。
　　平日在家里，卧室的遮光窗帘要拉得一丝光线不能漏，房间里也要绝对安静不能有一点声音，否则她就会失眠。
　　
　　但在外面显然没有这样的住宿条件。
　　酒店房间的窗帘都是透光的，空调外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寂静的夜里听着还是格外清晰。
　　更何况这间房里如今可不止睡了她一个人，她旁边的床上还躺了个美术指导。
　　
　　所以她怎么强迫自己都没办法踏实入睡。
　　还不太敢翻身。
　　怕把身边的美术指导也给吵醒。
　　
　　方沅之前就吐槽过她睡觉毛病多，以至于去她家里蹭住了一晚之后就再也不肯去了。
　　因为颜笑连她喘气的声音大一点都嫌弃。
　　方沅那次差点被她搞得精神崩溃，连夜就抱着被子去了隔壁的客房，拒绝再跟她一起睡。
　　
　　隔天临走的时候还质问她：“你是不是嫌弃我？要是徐湛睡你身边你也不让他喘气吗？那万一他还打呼噜磨牙呢？”
　　那会她怎么回答方沅的颜笑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这会躺在黑暗中思绪发散着，倒是真的开始很认真的思考方沅的这个问题。
　　
　　要是躺在她身边的真的是徐湛，喘气……肯定是可以喘的，但打呼噜磨牙好像还是不太行。
　　不过徐湛睡觉应该不打呼噜不磨牙吧？
　　
　　一整晚颜笑都在琢磨这个稀奇古怪的问题，以至于闹钟响起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才刚眯了会眼。
　　因为没睡好，而且不到4点就起床了，所以出门之前她特意给自己冲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纯咖啡，喝得一滴都不剩了才扛着设备下了楼。
　　
　　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正巧碰上从旁边电梯出来的小蔡。
　　看到她手里大包小包的摄影设备，小蔡立刻主动接了过去：“颜笑姐早。我帮你拎上车。”
　　颜笑笑着道了谢，然后跟着他一边往酒店外面走一边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徐湛呢？”
　　小蔡：“哥已经去车上了，我刚才是特意回房间帮他取落在房里的手机……”
　　
　　颜笑听他这么说，才突然想起小蔡昨晚是跟徐湛住一个房间的。
　　而且作为徐湛的贴身助理，别人或许不清楚徐湛睡觉有什么不良习惯，但小蔡应该是最清楚的。
　　
　　若换了平时颜笑就算好奇肯定也不会直接问，但一来她昨晚没睡好，思考问题没有平日那么全面；二来昨晚这个问题是真真切切的困扰了她一个晚上。
　　如今能问的人就在眼前，所以她到底还是抵不住内心的好奇压低声音说道：“小蔡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跟徐湛说啊。”
　　
　　小蔡看颜笑的表情以为她要问自己多么重要的事情，还特别保证道：“姐你问，能回答的问题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用那么严肃，我就是想问问你徐湛睡觉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小蔡怎么也没想到颜笑问的是这个，愣了好一下才回道：“什么才算是不好的习惯啊？洁癖算吗？哥他洁癖特别严重，出门住酒店都得从家里带上自己的床单和被罩，而且平日里他从来不让我们碰他的床，摸一下都不行，就更别说坐或者是躺他床上聊天吃东西了。”
　　
　　洁癖啊！
　　颜笑默默把这个点记下，然后才说道：“洁癖不算。我想问的是打呼噜磨牙之类的……”
　　小蔡：“哦，那没有。哥睡觉的时候特别安静，你什么时候跟他睡一觉就知道了。”
　　
　　颜笑只要不是面对徐湛，什么玩笑话都能接得住，所以闻言下意识的回了句：“那你记得给他的档期给我空出来，我找个时间去睡睡看。”
　　
　　话音未落，一道关门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颜笑一脸僵硬的回头，才发现她跟小蔡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酒店外面的车边。
　　而且好死不死就停在徐湛的车旁。
　　
　　穿着黑色T恤和黑色登山裤的徐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正倚着车门看着她和小蔡。
　　或者更确切的说法是，看着她。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有身后路灯在他鼻梁和下眼睑处扫下的一小片阴影。但颜笑直觉她刚才跟小蔡的对话他肯定全都听见了。
　　
　　颜笑第一反应就是想逃跑，结果旁边的小蔡反应比她快多了：“我先去放东西，你俩慢慢聊，慢慢聊……”
　　
　　聊什么？
　　聊徐湛的睡觉习惯吗？
　　还是聊为什么话题好端端的就从睡眠习惯过度到了睡一觉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上？
　　
　　颜笑觉得没睡好的脑袋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徐湛不要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能假装无事发生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过显然她的祈祷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徐湛用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睛静静凝视了她半响，突然微微挑起了半边眉，用像是老友闲聊般的轻松语气问她：“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似乎是，想睡我？”
　　“……”
　　
　　颜笑盯着自己的脚尖，没说话。
　　无话可说。
　　偏偏徐湛还不依不饶上了：“所以你们平常背着我都聊这个？”
　　
　　颜笑在心里叹口气，佯装镇定的解释道：：“……没有，你听错了。其实我们刚才不是在聊你。”
　　“是吗？”
　　颜笑：“嗯！”
　　徐湛：“那你们刚才在聊谁？”
　　颜笑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温温吞吞的解释道：“我们在说……五百万。”
　　
　　徐湛：“……？？？”所以她这是宁愿承认想睡五百万，都不承认想睡他？
　　
　　-
　　
　　好在去片场的时候两人不同车，所以避免了更多的尴尬。
　　
　　这天要拍的第一场戏是一场爬山看日出的戏份。
　　因为唐雪儿饰演的夏晴随口说了句想看日出，于是作为社团团长的贺阳就假公济私的把他们社团的团建活动定成了爬山看日出。
　　夏晴爱美，爬山的时候特意换了双新鞋，结果没想到新鞋磨脚，于是贺阳最后把人给背上的山顶。
　　
　　这会虽然是夏天，但他们要拍的却是冬天的戏份。
　　所以徐湛和唐雪儿待会正式开拍的时候，都会穿上厚厚的登山服。
　　
　　结果徐湛却还嫌不够似的，很认真的跑去问道具组的负责人：“老师，道具这边有准备羽绒服吗？”
　　道具组的老师被徐湛问得愣了愣。
　　最后还真翻出了一件纯黑色的短款羽绒服交给了徐湛。
　　
　　唐雪儿看到徐湛拿着纯黑色的羽绒服回来，忍不住感慨道：“敬业还是咱们徐老师敬业，夏天拍冬天的戏份穿登山服竟然还嫌不够，还要主动给自己加戏穿羽绒服，果然是真爷们，对自己够狠！”
　　徐湛勾了勾唇角，一边把羽绒服往自己的登山包里塞，一边淡定的说道：“这衣服不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是给你准备的。冬天冷，贺阳怕夏晴冻着，所以特意给夏晴在背包里备了件羽绒服，这是贺阳作为舔狗的基本素养，你不用太感动。”
　　
　　唐雪儿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高升导演已经拍着大腿毫无原则的站到了徐湛那边：“可以可以，暗恋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怕她冷怕她饿的，总之就是爹性十足，这个细节很有灵性，就按徐老师说的拍……”
　　唐雪儿：“……？？？”这俩男人不会是跟她有仇吧？
　　
　　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不过等到正式开拍的时候，唐雪儿最终还是裹上了那件厚实的羽绒服。
　　不过等她往徐湛背上趴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件羽绒服的好处了。
　　因为羽绒服一穿，她跟徐湛之间的距离陡然拉开了。
　　哪怕她现在整个人都结结实实的趴在徐湛背上，也完全不会有任何的尴尬和不自在。
　　
　　唐雪儿之前还在心里暗暗抱怨徐湛不体贴不绅士，这会又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他了。
　　其实徐湛这人，绅士起来还真是挺绅士的。
　　毕竟唐雪儿入行这么多年，见过多少真绅士，就见过多少伪君子。
　　
　　这个圈子里，多的是假借拍戏之名对女演员动手动脚的男演员。
　　但像徐湛这样，拍个背人的戏还给女演员加羽绒服的男演员，唐雪儿还真是第一次见。
　　也算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了。
　　
　　徐湛倒没顾得上去管唐雪儿的想法，事实上昨晚临睡之前看到剧本的时候，他就在琢磨这场背人的戏该怎么拍了。
　　之前觉得无所谓，但如今一想到要当着颜笑的面背别的女孩子，他就莫名有点儿心虚。
　　
　　他把这归咎于男人面对老婆时的正常反应。
　　毕竟哪个正常男人当着老婆的面跟别的女人有类似这种亲密行为不心虚啊？
　　而且他昨晚刚跟小蔡说过自己以后要跟别的女演员避嫌，这一转头就背上了别的女人，而且还是当着颜笑的面，虽然是拍戏吧，但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他昨晚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了半天，最终还真让他想出了羽绒服这么一招。
　　他自己觉得还挺满意，所以从道具组那儿把羽绒服拿回来之后就一直偷偷观察颜笑的反应。
　　
　　结果颜笑的反应就是，毫！无！反！应！
　　
　　颜笑是真没把这场背人的戏当回事。
　　毕竟早在徐湛当初入这行的时候，颜笑就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打足了预防针，告诉自己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演员嘛，入了那个戏，就是戏中的那个角色，不再是他自己。
　　而且就她目前跟徐湛的这个感情状况，也还真轮不到她大吃飞醋什么的。
　　
　　所以她完全没体会到徐湛的用心良苦，全部心思都放在怎么拍摄才能把影像效果呈现得更好这上面。
　　
　　一般拍大片的话，镜头都用摇臂拍摄。
　　但他们就是部微电影，而且待会还要上山，所以根本用不上摇臂。
　　于是在山脚下拍了几个唐雪儿脚扭伤的镜头之后，颜笑直接就把摄像机从摇臂上卸了下来，然后扛在肩上一路跟在徐湛和唐雪儿身后往山上走。
　　
　　上山的镜头不可能真让徐湛把人背到山顶，
　　所以只拍了几张徐湛背着唐雪儿爬山的背影，导演就喊了卡，宣布这场戏顺利过了。
　　
　　接下来只需要一群人各自上山，再拍一张徐湛和唐雪儿并排坐着，在一堆群众演员的簇拥下等待日出降临的画面，这场上山看日出的戏份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等日出的这一幕是最难拍的一幕，因为要看天意。
　　而且日出转瞬即逝，稍不留神就可能错过最精彩的画面。所以导演一喊完“卡”，颜笑便关了机器闷头往山顶冲。
　　生怕错过待会的日出画面。
　　
　　徐湛看着颜笑扛着摄影机闷头往山顶冲的画面，再想想自己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的画面，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心口，咽不下，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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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他们剧组运气还不错。
　　因为一群人在丽城大学的后山山顶上等了没多久，就迎来了日出。
　　众人都发自内心的欢呼雀跃。
　　
　　一场日出戏最终拍得顺顺利利。
　　拍完之后徐湛照例去导演那儿看监视器回放画面。
　　
　　往常看回放，徐湛第一眼看的一定是他自己的镜头。
　　倒不是看自己哪个角度拍得帅，主要是看自己情绪有没有到位，有没有演出想要的那种效果。
　　有时候导演可能觉得满意了，但他自己看视频回放的时候觉得自己换一种演法情绪可能会给得更足，也会主动要求导演再重新拍一条。
　　
　　但这一次，徐湛第一眼留意到的竟然不是他自己的镜头，而是颜笑拍出来的日出风景。
　　在颜笑的镜头下，远处的群山绵延如画卷，山间薄雾袅袅如烟，把一切都笼得如同镜中花，水中月。
　　让人想一探究竟，却又看不真切。
　　直到日出的那一瞬间，大片大片的金色阳光破开薄雾。画卷被徐徐展开，亮出大自然最真实的原貌。
　　也亮出了对着日出欢呼雀跃的人物群像。
　　
　　这是一整个的长镜头，从景过渡到人，都拍得流畅自然。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一气呵成。
　　一旁的高升导演陪着徐湛一块把这个长镜头从头看到尾，看完轻轻呼出一口气，赞许十足的说道：“颜笑拍得真不错，是吧？”
　　徐湛没说话，但心里是赞同导演的说法的。
　　确实不错。
　　甚至不输他之前合作过的那些大牌摄影师。
　　
　　因为《暗恋》这部戏本身就是一部只有15分钟的微电影，所以拍到这天傍晚的时候，所有的戏就彻底拍完了。
　　高升导演还像模像样的给徐湛和唐雪儿搞了个简单的杀青宴。
　　倒是没堆香槟塔，也没弄别的，只是让人给两位主演一人订了一束鲜花。
　　徐湛的那束用黑色的塑料纸包着，唐雪儿那束则是粉色的包装。
　　
　　徐湛和唐雪儿抱着花束分别站在导演左右两侧，跟所有的工作人员一块拍杀青合照。
　　颜笑照例是站在镜头背后的那个人。
　　就像开机仪式那天一样，无论拍大合照还是单独的照片，她都始终站在镜头外面，没有出过镜。
　　
　　其他人都在看镜头。
　　只有徐湛在透过镜头看后面站着的颜笑。
　　
　　这两天的短暂合作，是徐湛第一次看到工作状态中的颜笑。
　　跟他印象中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完全不同。
　　工作中的颜笑，非常有力量。
　　
　　估计是扛着摄像机顶着大太阳跑了两天的缘故，颜笑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被太阳晒得微微有点泛红。
　　人看上去也有点疲惫。
　　连早上扎得整整齐齐的丸子头都变得略微有几分松散，以至于当她垂头看镜头的时候，发丝会垂下来挡住她的脸。
　　可是她的眼神还是很亮，看镜头的视线专注又有神，是在做自己真心热爱的事情时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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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定格的一瞬间，《暗恋》这部戏也就正式宣布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工作自然交由后期来处理，跟徐湛和颜笑关系都不大。
　　
　　徐湛走的时候，颜笑还在收拾摄影器材。
　　这些摄影器材里有很多都是借的，非常昂贵，所以她整理得非常专注，连徐湛的车什么时候开走的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没顾得上跟徐湛打招呼。
　　倒是唐雪儿走的时候颜笑碰巧抬头，两人隔着车窗对视了一眼，最后默契十足的互相挥了挥手。
　　
　　虽然也就因为拍戏出去了两天一夜，但颜笑回家的时候，还是发现家里积了不少的灰。
　　尤其是阳台，因为出去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只关了纱窗，灰尘最厚，穿着拖鞋踩上去都能踩出鞋印子。
　　
　　颜笑用吸尘器把家里各处都吸了一遍，才拿上家居服去洗澡。
　　刚擦着头发出来，就接到了方沅的电话。
　　
　　方沅知道她这两天在拍戏，所以一直忍着没给她打电话。
　　这会是知道颜笑拍完了，才终于忍不住给颜笑打了个电话：“怎么样，跟徐湛一块拍了两天戏，感情有没有突飞猛进啊？”
　　
　　颜笑想了想，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完全没有。”
　　方沅轻轻啧了一声：“真是白瞎了你那张脸。诶你说徐湛连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看不上，他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颜笑随口应道：“谁知道呢，可能是想找个丑一点的改善一下基因？”
　　方沅：“……”从来只听说找漂亮的改善基因的，头一回听说还有往丑改善基因的。徐湛可真够独树一帜的！
　　
　　方沅打这通电话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瞎聊。所以两人扯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之后，颜笑就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窝，一边继续擦头发一边单手开始刷微博。
　　
　　结果刚一点进自己的微博主页，就发现自己的粉丝竟然一夜之间增长了不少，而且现在还蹭蹭蹭地往上涨。
　　她之前为了拍戏一直把手机调的静音，回来也没第一时间调回来，所以直到这会才发现。
　　
　　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跟徐湛结婚的消息被曝光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如果真是婚讯曝光这样的爆|炸|性|新闻，凭徐湛如今的名气，那涌进来的绝对不止这几百几千人，起码得翻个十倍二十几倍才合理。
　　
　　可如果不是婚讯被曝光，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狐疑的点进自己的微博主页看了看，发现留言里多了很多徐湛的粉丝。只不过留言都是什么观光啊、打卡之类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直到她点进微博热搜，意外的又在上面看到了徐湛，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徐湛昨天的采访被顶上热搜了。
　　
　　她记得当时徐湛有在采访中主动cue她，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徐湛的粉丝们才会好奇的涌入她的微博。想要看看徐湛亲口说过喜欢的摄影师是怎么样的。
　　
　　虽然颜笑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徐湛为什么会在采访中主动cue她，但不管怎么说，她微博粉丝增长是事实，因为徐湛这段采访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也是事实。
　　所以颜笑觉得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跟徐湛说声谢谢。
　　
　　她本来想转发微博对徐湛说这声谢谢，但思来想去又怕给徐湛带来困扰，所以犹豫了再犹豫，最终还是翻出徐湛的微信，简单发了句谢谢过去。
　　
　　徐湛一直没回，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颜笑也没太在意，发完就进了厨房，开始给自己准备晚餐。
　　出去了两天，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食材，所以她的晚餐，最终成品是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上面还有两棵硕果仅存的小青菜。
　　
　　跟颜笑的晚餐相比，徐湛的晚餐就丰盛多了。
　　有蛋有菜，甚至还有一道红烧牛肉。
　　
　　吃饭的时候徐湛想起自己下个礼拜就要进组，到时候五百万就没人照顾了，于是咽下嘴里的饭之后就对一旁的小蔡说道：“你帮我给爷爷打个电话，就说我过几天让人给他把五百万送过去，让他帮我照顾一段时间。”
　　之前拍戏徐湛也都是这么干的，反正老爷子那边有阿姨，而且老爷子也喜欢五百万，送过去算是皆大欢喜。
　　
　　结果小蔡电话打过去说了没两句，就捂着手机哭丧着一张脸出来说：“爷爷拒绝了，说让你自己想办法，他不管。”
　　徐湛朝他伸出手：“我自己跟他说。”
　　“……挂了。”
　　
　　徐湛不死心的重新拨过去，老爷子那边竟然直接关了机。
　　这是铁了心不打算管了。
　　
　　徐湛忍不住头疼。
　　徐湛这人朋友少，就算有，也大多跟他一样是圈内人，自己都顾不过来，自然就更顾不上帮他照顾狗了。
　　红姐也不行。
　　红姐家里有猫，八只。
　　
　　宠物店徐湛是完全不考虑的，因为五百万小的时候徐湛曾经把他往宠物店送过一回。当时他去宠物店接五百万的时候，五百万哭得那叫一个惨兮兮的，而且那之后老远看到那家宠物店都呜咽着要掉头往回走。
　　
　　难不成要把小蔡留下来照顾五百万？
　　可这样一来，他出去拍戏又有诸多不方便。
　　
　　徐湛正在埋头思索着照顾五百万的最佳人选，就看到小蔡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他的手机说道：“哥，颜笑姐刚给你发信息了。”
　　
　　颜笑？
　　对啊，他可以去找颜笑。
　　徐湛眼前一亮，立刻对小蔡说道：“你帮我给颜笑打个电话。”
　　小蔡：“……给颜笑姐打电话？那我说什么啊？”
　　徐湛眼尾微微上挑，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你就说，五百万的档期空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