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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甜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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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有一个没有求生欲的男朋友是怎样一种体验?】
  
  看着某乎推送来的热门提问,路超莫名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为自己的老板量身定制的,没有求生欲大概就是乔总本总了。
  
  未来太太来公司整整一个下午,乔总埋头工作把她晾在一边不闻不问,任她等,任她发脾气,整个总裁办都快招架不住了,可老板还是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作为一个拿着百万年薪的总裁特助,路超不好插手老板的私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安抚未来老板娘的情绪。
  
  他绝望地收起手机,端着一碟抹茶蛋糕走向贵宾室,等待即将再次喷发的小火山。
  
  里面,祁柚靠着沙发像是睡着了,听见动静微微睁开眼睛。
  她已经同助理闹过几次,也差点拆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直接闯进去,但都被以“乔总在忙”为由给拦下,现在身心俱疲,连脾气的力气都没了,只后悔昨晚脑子一热答应了联姻。
  
  她看了眼手机。
  很好,乔椹琰将她晾在贵宾室整整三个小时五十二分。
  
  起初她还抱着“今天必须亲眼见到他庐山真面目”的心态,再不耐烦也倔强等着。后来在这贵宾室一坐就是四个小时,纯属是想看看这狗男人究竟能和她耗到什么时候。
  
  果然,有些人是真的狗!
  
  “问你个问题啊。”祁柚直起身子,“你们乔总是不是长得特别磕碜,所以不敢见人,怕把我吓得退婚吗?”
  
  “呃……”路超一脸歉意地回答:“实在不好意思祁小姐,今天乔总的工作比较多。”
  
  “多到一下午都不用上厕所?他不怕把前列腺憋坏吗?”
  
  “……”路超尴尬地咳了一声。
  说实话,他也很想知道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在里面偷偷拿监控看着她,却一直把人晾在一边不肯见。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我再帮您倒杯咖啡吧。”
  
  “不用了,你告诉她,本仙女今天不陪他玩了!”
  祁柚站起来,打理了下自己的形象,拿起自己的包往外走,临近电梯前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麻烦你转告他,有本事订婚宴也别出现。”
  
  那倒也是趁了她的心意,解了这个破婚约!
  否则,丑丈夫总是要见老婆的!!
  
  -
  “乔总,祁小姐已经离开了。”
  路超再次回到总裁办公室时,乔椹琰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他换了件新衬衫,站在全身镜前整理领口,一丝不苟地将纽扣扣到最上端,照了照又觉得太过刻板,松开两颗露出深刻的锁骨。
  
  他随手拎下一件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上,边往外走边嘱咐:“博信那边方案的进度再跟进一下,有问题的地方我都标注了,回头你发给他们的项目负责人。另外明天例会的资料,记得一早放在我桌上。”
  
  “是。”路超替他推开办公室的门,默不吭声地跟在他身后。见他按了电梯要下楼忍不住问道:“乔总,您这是要去哪?一会儿七点还有个电话会议。”
  
  “推了。”乔椹琰走进电梯,唇边弧度散漫,“有私事。”
  
  路超马上会意,在电梯门关闭之后,给乔椹琰的私人司机打了电话,让车子在门口待命。
  
  夕阳西沉,余辉给大厦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光影。
  乔椹琰从电梯里出来,正巧看见一辆红色的轿跑从公司门口轰鸣而过。
  他眯了眯眼睛,坐进自己的迈巴赫,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红色兰博基尼。”
  
  //
  
  “……你说他是人吗!他竟然让我在办公室门口等了整整四个小时,我看他就是故意耍我呢!要是不想和我联姻直说啊,干嘛还答应订婚?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让我遇见这样的狗男人!”
  
  “Tempt”酒吧内,陈今安看了看腕间的表,满脸麻木。
  她已经坐在这儿被迫听祁柚吐槽了她未婚夫整整21分钟了,感觉自己一边耳朵都要起茧子。
  
  她揉了揉自己受罪的耳朵,捏着拳头故作生气道:“什么!他竟然敢这么对待我们家柚柚仙女!宝贝你等着,我现在就提着大刀冲到乔氏把他凑一顿,让他跪到你面前叫爸爸!”
  
  “哎,”祁柚连忙拉住她,“你别冲动啊,他家保安块头老大了,我们打不过的。”
  女人嘛,吐槽不过是为了发泄,她也没打算真把乔椹琰怎样,小嘴不停骂了他半天,心里窝着的那团火早已灭了一半。
  
  夜场尚未开始,酒吧里顾客不多,台上歌手唱着舒缓的民谣,灯光也温柔。
  两人又随意聊了两句,陈今安便跑去外面接工作上的电话了,祁柚坐去吧台,想着晚点还要开车回去,只点了杯鲜榨果汁。
  喝酒误事,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不敢在外面玩得太疯。
  
  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调酒师炫技,祁柚莫名想起了前不久在这里遇见的那个男人,还有那一整晚的缠绵。
  都说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样想着突然就瞥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他的脸在脑海中放大,渐渐与记忆重叠。
  
  祁柚整个人瞬间清醒,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男人竟然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迈开长腿朝这边走过来了!!
  
  “我去,我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她下意识拿包挡住自己的脸,头埋得低低的,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皮鞋缓缓进入视线,定定地站着,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祁柚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负隅顽抗,撑着吧台从高脚凳上慢慢滑下来,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另一边挪动,随时找机会开溜。
  
  可才刚走了没几步,那抹颀长的身影再次上前挡住了她的退路,又低又磁的男音在她头顶响起,“一杯香草mojito,谢谢。”
  
  祁柚露出贼兮兮的眼睛,男人就落座在她身旁,眼神直直落在她身上,敲了敲吧台,问调酒师点了杯酒。
  
  他立在柔光下,双眸深邃而清朗,薄唇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少了几分凛冽的气息,反而多了一种漫不经心的邪气,似乎像是有备而来的……讨债。
  
  完球。
  被渣了的ons对象逮个正着,人生最尴尬的时刻莫过于此。
  
  一个眼神便能确定自己是逃不掉了,祁柚索性把包放下,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这,这么巧啊,又见面了。”
  
  “巧吗?”乔椹琰眼角微勾,似笑非笑,“那天早上不吭一声就离开了酒店,我还以为你不会想再见到我了。”
  
  “……”祁柚心里咯噔一下,巴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她心虚得紧,总觉得吧台里的调酒师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都是见惯了风月的,早就对这种情债见怪不怪了。
  
  一道斑斓的光柱扫过两人的脸颊,转瞬即逝。
  祁柚咬了咬唇,想避开烈日一般避开他的目光,“我就是……突然有点急事,就先走了。而且我以为,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当时一时情动,半推半就,就当彼此纾解寂寞,第二天依旧是彼此陌生的两个人,成年男女之间不就该有这样心照不宣的默契吗?
  
  “不会再见吗?未必吧。”乔椹琰的黑眸明亮逼人,悠悠接过侍应生递上来的酒,语气玩味。
  
  祁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想尽快抽身。
  若是以前,冲着他的颜值和床上功夫两人真要顺着往下发展也不是不可以,但如今她既然已经答应乔家的联姻,继续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怕是不好。
  
  她说:“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一时冲动当不了真。你放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也请你忘了吧。不好意思,我朋友还在等我,就先走了。今天这杯酒算我请你。”
  她翻出钱包拍下几张红票子,急匆匆要走的样子。
  
  这是要两清的意思?
  乔椹琰晃了晃手里斑斓的酒杯,“如果我没猜错,我应该还有件衬衫在你那里吧?”
  
  “……衬衫?”祁柚脚步一顿。
  她都快忘了这事儿了,那件衬衫现在被她丢在哪来着?哦,在学校寝室。
  倒霉孩子。
  “那个,是在我这儿。要不你给我一个地址,我明天给你寄过去。”
  
  祁柚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乔椹琰却略略挑眉,眸光不置可否,“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要呢?”
  
  “……”
  Areyoukiddingme?!
  
  //
  
  陈今安站在酒吧门口打电话,明明是下班时间,还要无条件地随时接受工作的骚扰,部门经理每天打着“让自己更加优秀”的旗号剥削廉价劳动力,风雨无阻地往群里发励志鸡汤,下班之后也不给私人时间,简直是万恶的资本阶级,小职员就是命苦。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祁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安,我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再来接你。”
  
  陈今安正在汇报工作,闻言也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胡乱点头。
  然后,她就看见祁柚带着一个男人上了自己的爱车……
  
  “卧槽?!”陈今安傻眼了。
  竟然是他!?
  他俩这是要干嘛?从ONS对象发展成持久炮友吗?
  
  “陈今安你跟谁卧槽呢!对我安排的工作很不满意是吧!”领导在电话那头喊。
  
  陈今安连连道歉:“不是不是,我不是和您说话……”
  
  -
  
  跑车在夜色中疾驰,绚烂的霓虹被抛在身后,音响里放着动感的音乐,整整一路,车厢内没人说过一句话。
  
  祁柚悄悄瞥了眼副驾驶座上气定神闲看夜景的男人,懊恼自己怎么就让他上车了,竟然还答应带他一起回学校。
  她自认自己是傲娇派掌门人,刚才那番对峙,她怎么就败下阵来了?
  
  前方跳转红灯,祁柚趁着等待的时间点开了陈今安炮轰般发过来的语音,没想到手机连接了车内蓝牙,语音变成了外放:
  【卧槽柚柚宝贝,你什么情况?】
  【你俩不会又去开房了吧?这么刺激的吗?】
  【呜呜呜呜,见色忘友,你又要撇下我去过性生活!】
  
  祁柚想按暂停已经来不及了,陈今安炮仗似的声音在车内噼里啪啦炸开,一瞬间又陷入死寂。
  
  那歌怎么唱的来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没错,陈今安你害死老子啦!
  
  一万只萌驼驼从内心呼啸而过,祁柚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人。
  男人挑唇笑着,戏谑的眼神分明在说:“哦,原来你对我还有那种想法啊。”
  
  祁柚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祁柚索性不跟他多费口舌,挺直了腰板认真开车,眉宇间散发着“我对你没兴趣”的冷漠。
  
  幸而延西街离E大也不算太远,一路没遇上堵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学校。
  
  对方毕竟是一个不想再有牵连的陌生人,祁柚留了个心眼,把车停在离宿舍楼较远的操场附近,拔了车钥匙自己独自去寝室拿他的衬衫,怕他又找借口,特意挑了个漂亮的GUCCI袋子替他包起来。
  
  一刻钟后,她折回车里,将袋子递到他怀里,“喏,你的衬衫在这里。如果你嫌弃我穿过,干洗费我出。”
  
  乔椹琰将衬衫拿出来,随意翻了翻,轻哂一声:“恐怕不是干洗费的问题。”
  
  “什么意思?”祁柚有些不耐烦了。
  
  乔椹琰指着衬衫领上的一枚淡红色印迹,说:“你的,口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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