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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
听到这个消息，公孙牟一阵错愕。
整个帝国里，以锦衣卫的消息最灵通，他们给出的资料，倒的确不会错，哪怕是东厂，也以锦衣卫的消息为准。
但是资料不会错，不等于资料不会作假。朝堂里的斗争错综复杂，锦衣卫故意给出错误消息的情况经常发生，东厂也不会逮到锦衣卫给出的消息就当真，还会依靠各种眼线来确定消息真假。
所以锦衣卫给杀手组织的资料，到底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
这只能从其他方面来判断。
东厂之所以要派自己来暗杀唐大师，就是因为锦衣卫的关系。
唐大师最开始的结交对象就是锦衣卫，再加上东厂拉拢唐大师失败，厂公自然会担心唐大师倒向锦衣卫那边，所以干脆杀了了之。
而之所以是让杀手暗杀，也是顾虑锦衣卫插手把事情闹大。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锦衣卫都是保护唐大师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会请杀手去杀唐大师呢。
退一步说，就算锦衣卫真要杀唐大师，也不会故意贬低唐大师，让杀手组织安排个平庸杀手去办事吧。
这除了打草惊蛇还有什么作用。
至于唐大师可能真的是普通人这个说法，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唐大师抓捕天下第一盗的消息是不会假的，然后锦衣卫与之关系密切，堂堂的千户大人更是亲自去面见，这些举动都不可能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而且如果锦衣卫真的要杀一个普通人，又何必去请杀手，锦衣卫自己就可以轻易安置罪名，有一百种方法来让普通人死得有理有据。
所以，只可能是打草惊蛇这一个目的。
公孙牟很快就想通了这个问题。
锦衣卫显然知道东厂想要对唐大师不轨，然后警告了唐大师却见后者不以为然之后，便故意布了这一手。
故意贬低唐大师，然后让杀手组织安排平庸杀手去刺杀唐大师，平庸杀手必然失手，但是刺杀是真实的，这样可以用行动来提醒唐大师，比起口头警告要有效果得多。
真是煞费苦心啊。
公孙牟暗叹着，好在自己及时赶来，不然真提醒了唐大师，打草惊蛇之后，以后自己要再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通这些之后，如何处置这个黑衣人倒是个问题了。
如果放黑衣人回去，黑衣人把今天的事告诉给雇主锦衣卫的人，锦衣卫要是知道东厂已经开始行动，必然不会坐视不理，那时候不管是主动插手还是间接的提醒唐大师，自己后面的行动都会受到限制。
而如果杀了黑衣人，按照杀手组织的规定，杀手在一定时间里没有回去就默认为任务失败，那时候就会安排新的杀手继续执行任务。
新的杀手必然会继续打草惊蛇，同样不利于公孙牟后面的暗杀行动。
沉思半响之后，公孙牟终于出手，一掌击毙了黑衣人。
肯定不能让他回去的，被锦衣卫知道了，后患无穷。
至于杀手组织还会派新的杀手来，只要对方来一个我杀一个，那么这个事就不会败露。
只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住在附近，能够随时监控到唐大师。
而要想住在附近又不被唐大师起疑的话……
公孙牟想了想，立时有了办法。
那条街上，周围应该还有不少空置商铺，而就算没有空置的，也可以让东厂变为空置，然后自己也以一个店铺老板的身份留下来，就不会让人起疑了。
计议已定，公孙牟抓起黑衣人的尸体，飞上夜空，消失不见。
————
又是新的一天，唐进开门之后，看着桌子，再度陷入苦恼之中。
这一次桌子上摆着的不是书，而是一个碗，里面装着他的早餐。
继没有娱乐项目的苦恼之后，第二个苦恼又出现了，那就是他的吃饭问题。
这个世界没有煤气天然气，做饭只能烧柴，再加上唐进的厨艺不咋地，可想而知最终做出来的成品是多么糟糕了。
之前是没有这个苦恼的，因为唐进一直嫌麻烦直接让酒楼的人送来饭菜，就跟前世里叫外卖一样，美味又方便。
但是代价就是非常昂贵的金钱。
这个时代的物资没有前世那么丰厚，再加上这里是寸土寸金的京城，以及社会没有外卖的风气以至于外送需要支付更多的费用，最终酒楼的饭菜价格比起前世的外卖来要贵几十倍。
偶尔吃一顿还行，天天吃这谁承受得了。
再加上从开业到现在为止没有入账一分钱，唐进哪还敢再铺张浪费。
所以他也开始自己尝试做饭，但是结果……
唐进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一坨……一言难尽。
正纠结之时，却听得门外有吵杂之声，他走出门来看去，原来却是隔壁一间闭门许久的店铺打开了门，一队装修队正在里面装修。
队伍之外，一个人背着手不时指点着装修队，此时见唐进出门看来，忙走过来，抱拳笑道：“老板，生意兴隆啊。”
“哦？你这是？”唐进回了礼。
“这两天就开张了，以后互相照顾一下生意啊。”
“好说好说，你这店是卖什么的？”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什么的，杂货铺。不过唯独没有笔墨纸砚，不会抢你的生意的，哈哈……”
“啊？在这里卖厨房用品？”
唐进微微有些讶异，要知道这里是国子监附近，做生意的对象都是学子们，国子监里有自己的食堂，哪里还会有学子会自己做饭的。
“学子们的家人也有需求的嘛。”那人指了指周围的建筑群，爽朗的笑道，“在闹市里竞争太激烈了，所以另辟蹊径，来这里碰碰运气，说不定反倒做起来了。”
“哦……”
唐进恍然点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生意人吗。
在前世唐进也听说过不少类似的神奇案例，比如给和尚卖梳子，给好人卖拐之类的，反正商业就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噢，对了，正好我缺一套文房四宝，你这里有成色好的货吗？”那人笑道。
“啊？哦，有有，快请进。”唐进回过神，忙领着他进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