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黄沙酒馆

　　“你小子可小心些，莫要损了我这宝物。便是你小子逃到天涯，我也饶不了你。”
　　沈泉收了蓑衣，连忙谢到。那老乞丐送了宝衣，仍是恋恋不舍。瞥了沈泉一眼，化作一口白烟便消散了。
　　周围众人却是恢复过来，各行其事，无一人好奇老乞丐的消失。沈泉便要了一间上房。
　　第二日，沈泉拿出蓑衣披在身上，确是普通至极。却又似不存与身上，似是处于虚实之中。
　　沈泉仔细打量无果，便以法力催动。只感一阵虚幻，眼前显了两方入口。一处白气氤氲，似有万物之影。一处黑气漫漫，似有鬼怪之形。
　　沈泉略想片刻，选了那黑气弥漫之门，入了进去。
　　沈泉只觉周身空间一阵晃动，待到平稳下来，这才睁眼看向四方。
　　沈泉所见，入目尽是黄沙漫天，少见几处戈壁，便走了过去。
　　翻过戈壁，无有道路，无有行人。只见有一处枯枝林，其中之树，尽是怪状，林中隐约可见一处建筑。
　　沈泉暗道：“不知此地何处，好恶劣之环境。莫不是无人生存？”
　　沈泉观察些许时刻，不见有何异动，只是身后黄沙乱舞。便走近怪林。
　　沈泉身披蓑衣，自是可随意离去，却是不惧。
　　变了个模样，拿出祭炼许久的宝剑朝怪树砍去。只听铿锵一声，手臂只感到发麻。那怪树受此一击，却是毫发无损。
　　沈泉暗道一声好坚硬的树木，便是收了宝剑。找了那可行之处，走入林中。
　　行了些许时刻，遥遥可见似是一家酒馆。沈泉加快了脚步，迎来上前。
　　只见那酒馆身处怪树其中，上书“黄沙酒馆”。只门前一对红色双喜灯笼，略显突兀。
　　沈泉暗道：“这黄沙酒馆倒也贴切。但就不知为何，馆内无有一丝声响，真是诡异至极。”
　　沈泉推了大门进去，见厅中摆着几张桌椅，有一身影趴在柜台处休息。
　　沈泉上前叫醒那人，只见那人抬头，露出一幅显白的面孔。
　　那人打起精神说道：“怎得差官深夜来访，可是要住店？”
　　沈泉诧异，明明外面是早晨，这人怎说的深夜。却是不露声色。说道：“要一间上房。”
　　那小二便引沈泉到了一间房屋住下。沈泉走到窗边，见外面怪树林立，上头确是日头。暗道：“此地不明，还得先行住下才是。”
　　便取了蒲团坐下，取了道书参读。恍惚间，便是一日过去了。
　　沈泉听得楼下吵杂起来，再往外看，太阳已是落山了。便下来客房，所见皆是震惊。
　　只见厅中已是坐满了客人，皆是黑袍。那墙边处，有用锁链锁住的众多人等。老人幼童，少男少女，尽皆有之。或是浑浑噩噩，或是痛哭流涕。
　　厅中之人亦是看向沈泉，乃是一老者形象，也未做理会。各自吃酒。
　　沈泉招来小二，要了一壶好酒，寻了一处坐下，注神倾听。
　　沈泉一旁的座椅便坐了三人，旁边亦锁了三四人。只听那略胖的一人说道：“近些时日的差事，当真越发难办了。”
　　身旁的一人说道：“可不是嘛，那些个宗门弟子，那个不是有手段的。搞不好都得丢了性命。”
　　又一人说道：“你我还怕丢了性命不成，我等手中的家伙也不是白拿的。”
　　另二人举了一杯，说道：“张兄所言非虚。”
　　那张姓的人又说道：“也不知那中土如何回事，战乱频繁，搞得我等便是想休息也休息不得。我原是告假了的，也被大人唤来当差。”
　　那略胖的人说道：“谁说不是呢，一天来回个一二次，便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幸得此地还有个驿站，也容得我歇息歇息。”
　　另一人笑道：“齐兄这做了鬼差也如此懒惰，这肚子一如生前呐，哈哈哈哈。”
　　那略胖的人闻言，也不曾动怒，只笑了笑。说道：“你不也刚做了一二百年，也笑得我。罢了，我还有五六个案子未交，饮了此杯。某就要去交差了。”
　　那二人与这人同举了一杯。这人便收拾了下，走近那墙边被锁的众人。那些人见这人靠近，齐齐往墙边缩了一缩，似是恐惧至极。
　　只见这人变了一棍子出来，往其中四五人身上打了一下。那些被打之人，一个个如遭雷击，痛苦不已。那人又拿了一条锁链出来，锁了这几人，出门去了。
　　沈泉再一旁看的真切，先是听闻这几人自称鬼差，又行了一二百年的差事。想来那些被锁之人便是已逝亡魂了。
　　传闻世有三界，其一阳界，不论仙凡人妖畜，凡是有其气运阳寿者，皆在此界。此方天地有多大，有东南西北中五地，皆属阳界。
　　其二阴界，传闻其与阳界对立，阳有多大，阴便有多大。传闻万物之阴影便是其所处。乃万物归去来生之所。二者一阴一阳，便组成此界。
　　其三虚界，传闻处阴阳二界之缝隙，之中，之内。无处不在，无处无有。有圣者言，其乃阴阳二界之倒影。再是无人知，无人问。
　　《道德经》有讲万物负阴而抱阳，充气以为和。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相生相存。便为此理。
　　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只因人可修。人死则阳去阴留，纯阴者为鬼。人修行之，则去阴聚阳，纯阳者为仙。凡人百姓，阴阳相济者为人。
　　世间万灵，唯有人居中，既可成鬼，又可成仙。
　　沈泉暗道：“此地或是阴阳二界最近之处，莫不是西极之地？书中有载，西极之地无有生灵，尽是诡异，僵尸鬼怪众多。越是西极，环境尤为残酷。想来无差，此地便是西极之地。”
　　“原以为此地不过诡异之所，不曾想就连阴界也占了一处。此地凶险，还是早早离去为妙。或是日后实力有所精进再来探索也不迟。”
　　又转念一想，最低也得是仙人一流，此方世界不同《西游》《封神》所描写的阴界地府。
　　《西游》之中，地府归天庭掌管，地府职司亦是天庭所封。似是由阳掌阴，阴阳不同。
　　但此方天地不同，阴阳二界似是从不交接。也唯有各圣可来往自如。阳有多大，阴便有多大，阳有多强，阴便有多强。不分上下。也正符《道德经》所述之理。
　　沈泉不过修行第三境，又如何敢插手其中。便萌生退意。
　　沈泉既知此地非是凡处，留了一灵石，便欲离开。走出客栈，只见红光刹刹。回头一看，却是一惊。
　　只见那门前双喜灯笼，变成了双奠灯笼，在空中飘动。那黄沙酒馆变成了黄泉酒馆。似是一天变了一处模样。
　　就连周围的怪树，也变作郁郁葱葱，有鲜花齐放，惹人至极。酒馆外显现出了一条道路，雾气氤氲，看不真切。
　　“从此处行去或可直抵阴界之中。恐夜间百鬼出没，还是白日离去为好。”
　　沈泉匆匆回了客房，催动蓑衣，却是不见作用。突有一神念自蓑衣上传来。
　　“此衣虽是重宝，但有一条件，便是行于哪处，便得于那处，待足三月，方可再次祭起。”
　　沈泉闻言，一阵惊悚。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