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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宫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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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从原来的小点慢慢下大了,肖小庆身上已经全都湿透了,由于淋雨太多一下子就昏倒了,引起了很多士兵的恐慌,他们赶紧去通知肖方北,肖方北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顿时差点儿昏倒,马上让胡雍带领把肖小庆带回昌城宫,接着去请太医过来。
  躺在竹床上的肖小庆浑身难受,宦官为他褪出湿透的衣服,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嗓子像被火烧一样,看样子是发烧了,肖小阳和肖小竹听到此事也过来看他,肖小阳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那里,赶紧凑过去看着他,心急如焚地道:“小庆,你怎么样啊,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小庆,你快醒醒,醒醒啊!”
  连肖小竹也开始为肖小庆担心,也一样地在床边叫醒他,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就只知道自己满足了把他的心都伤透了,这哪还是他的家人呢,分明就是把家庭当儿戏一样玩弄着,既然他们没有做好为人父的准备为什么要成亲呢,又为什么要生下他呢,简直是不负责任!
  紧接着肖方北也赶来了,很快太医马上就过来了,太医为了避免他们对肖小庆的身体随意晃动,先请退后再诊治,撸起肖小庆的袖子把脉,再给他看眼睛摸额头,那些慌乱的宫女正在用竹盆打湿竹巾为他降温,一边观察一边判断,肖方北问太医道:“太医,小庆的情况怎么样啊?”
  太医道:“回大王的话,太子殿下由于在外面淋了雨水导致了心气郁结,再加上哭得太严重所引起的发烧,不过臣可以先开一副药调理,休息几天便可痊愈。”
  “那还愣着干嘛,赶快去抓药啊。”
  “是,是。”太医答完马上就和另外一名太医前去抓药,剩下的几个太医继续为肖小庆的身体疏理,突然他喃喃说道:“水,我要喝水……”
  所有人听见他要喝水,赶紧去拿水喂给他喝,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免得呛到,他喝了水要慢慢缓解了,可是他还继续道:“娘,婶母……”
  肖小阳和肖小竹听到他在叫楚蝶儿和柳粉梅,心里却想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俗话说孩子的一生是最不能缺少父母的陪伴,但是他们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现在只希望他能赶快好起来,以后会慢慢好好和他解释的。
  很快药已经煎好了,肖小阳端着药汤一小勺喂着他,还好他喝得进去,没有洒出来,大家都很喜出望外,接着继续给他喂药,吃完了药慢慢入睡,安顿好之后全都退下,留下几个宦官宫女轮流照看。
  肖小庆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和肖小阳肖小竹还有楚蝶儿和柳粉梅一起在昌城宫过着幸福的日子,没有打骂,没有吵闹,就像是普通人家那样过着平凡的生活,他多么希望有一天这不是梦是现实多好啊,不要让这个梦在他眼前消失掉,可是梦还是梦,梦始终都是假的不是真的,这场梦永远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
  过了三天之后,他终于退烧了,身体已经慢慢康复,让所有人彻底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让他好好休息,什么事情都不要胡思乱想,在床上躺久了感觉很沉闷,决定去外面走一走散散心,今天天气很好,是个大晴天,他穿着一件麻黑长宽衣服,头戴一支普通发簪,精神要稍微好了许多,但是心里仍隐隐不满。
  为了避免他再受到刺激,肖方北告诉所有在宫中的奴才们都尽量让着他,千万不要再做伤害他自己的事情,跟随他后面的富源紫援也恪守着肖方北的嘱咐,突然他说道:“富源,紫援,我想去花园走走,你们陪我一起去吧。”
  两个人听到他要去花园,就答道:“好,好,去花园逛逛。”
  再走几里路就是花园,花园里面有很多不同的植物,毕竟这个花园为宫中带来了喜上眉梢的感觉,只要来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相当于乐园一样,说到植物有一些小草小花,虽然小但是依旧很好看,不会觉得很低沉,浅粉红的小花和浅绿的小草交杂着,被太阳照耀充满光芒。
  或许肖方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看中了肖小庆的独特智慧才选择他做太子,就没有选择肖小阳做,如果直接让肖小阳做太子的话肯定会引起像现在这样让肖小庆失去了家庭的关照,从而会使宫中引起太多难以发生的事情,所以就让肖小庆来当上太子。
  肖小庆看了看花草让自己缓解了苦闷,可还是觉得心没有彻底放下来,也不知道楚蝶儿和柳粉梅到底怎么样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可回头的地步,他一定要学会坚强起来,还好给他留了地址,有时间一定会去看她们的,
  那边有秋千,肖小庆坐在这里轻摇轻晃,太重的话会容易受伤,两手抓紧绳子看着前方,再望向天空,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和婶母走了,父亲和叔父却无济于事,连祖父也无能为力,但是日子还要走下去,生活还得继续,他闭上眼睛慢慢开始想着,自己的路该如何走呢?
  最终他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荡完了秋千继续在花园逛,然后看完了景象走出了花园,再走向了其它宫里闲逛,他觉得已经走累了,走回到昌城宫去,发现没有人在里面,心想他们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甲骨文的内容,反正他已经做好了那个决定,到了晚上一定要和他们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今天的晚饭就由他来做,他去厨房准备洗菜择菜,然后处理肉,本来这些是应该让奴才们做的,但他想要好好做一份好吃难忘的饭,很熟练地做好了每一份菜,放在木板上端去餐桌,刚好肖小阳和肖小竹回来了,发现有琳琅可口的饭菜,就问富源道:“富源,小庆到哪儿去了?”
  富源答道:“太子殿下在厨房里忙活,而且今天的菜都是太子殿下做的。”
  肖小阳不相信地道:“什么,小庆做的,难道不是该待在厨房的奴才们做饭吗?”
  富源又道:“是太子殿下执意要做的,奴才也不好阻拦。”
  肖小阳道:“既然是小庆亲手做的,那我也不继续说什么,不过我好像好久没有吃小庆做的饭了。”
  肖小竹也打岔道:“是啊,五哥,我也很久没吃小庆做的饭,想要尝尝口福。”
  肖小阳便打趣他道:“去你的,难道你没吃过柳粉梅做的饭吗?”
  肖小竹道:“她做的饭算什么,又难以下咽。”
  肖小阳赶紧捂住他嘴巴道:“嘘,这句话别被小庆听见了,免得他一会儿又要不高兴了!”
  肖小庆看到他们两个在嘀咕,问道:“你们俩回来了?”
  两个人说道:“对啊,回来了。”
  肖小庆道:“那你们就浣手过来吃饭吧。”
  早就有宫女拿着竹盆让他们浣手,再用竹薄巾擦干净,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肖小庆先吃了一口蔬菜,又吃了一口肉,再吃了一口黍米饭,又抬头看向他们两个,吃得还津津有味,而他自己还是吃不香,很美味也吃不下去,可是也不能饿坏自己的肚子,饿坏了肚子是会生病的,勉强地吃下去,他马上就对他们俩道:“爹爹,叔父,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两个男人听见肖小庆要说事儿,就道:“什么事,你说吧?”
  “就是……我决定要去辛正宫当宫童。”
  他说出这句话让两个人都目瞪口呆,差点儿把饭都吐出来,肖小阳哽咽喝了水缓解又继续问道:“小庆,你在说什么,你要去辛正宫当宫童,我没有听错吧,你是不是上次发烧还没好啊?”
  肖小竹也不相信地道:“小庆,开玩笑得有个度,你开什么玩笑都可以,但这个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们说,你们已经把娘和婶母逼走了,完全没有了家的味道,我一个人和你们俩过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所以我还是决定去辛正宫当宫童。”
  辛正宫是宫童做许多杂役的地方,就相当于做粗话一样,除了这些还要伺候主子,他们长大了之后就是宦官,例如一些实在是太穷的家庭无法养育男孩的话就不得不把他们送进宫来当宫童,这也是维持生计的唯一办法,虽然苦但是起码能够活命,不过对于肖小庆来说身为太子却因为家庭的原因而选择去辛正宫当宫童,这有点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肖小阳继而道:“小庆,当宫童其实没你想象得那么好,你还是安安心心地当你的太子吧。”
  肖小竹也道:“对啊,小庆,劝你还是别去辛正宫当宫童,好好过着现在的日子吧。”
  即使怎么劝说肖小庆仍然还要坚持自己的意念,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再受到他们过分懒惰贪玩的牵连,铿锵道:“我不想再听你们的劝告,你们真的很让我失望透顶,一天到晚就知道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整天都不安宁,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娘和婶母至于会走吗?”
  肖小庆说完脸上开始慢慢流出了眼泪,心开始撕痛起来,瘫在了地下都不愿起来,肖小阳看见立马拉起他,可他不愿意被他扶起来,继续安慰道:“好了,小庆,爹爹知道错了,你就给爹爹一次机会好不好,爹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你就原谅爹爹好不好?”
  肖小庆觉得肖小阳的道歉一点儿诚恳都没有,“我不想原谅你,爹爹,反正我已经决定要好去辛正宫当宫童,明天我就回祖父说去,去辛正宫干活总比被你们受气强!”
  不等他们说完一个人回到房间去静静地哭,肖小阳又继续追向他想要好好再继续说,可是听到他默哭的声音还是转身走了,先让他好好冷静一下,别再去刺激他。
  缓过来之后肖小庆赶紧去漱口、洗脸、洗脚,换上寝衣睡觉,努力让自己睡着,到了第二天,天开始蒙蒙亮了,他起身穿衣服洗漱吃早饭,准备去东于宫和肖方北商量去辛正宫的事情,早朝还没有完,需要多等一会儿,过了很久早朝终于完了,要准备进去时却隐约看到肖小阳和肖小竹,他慌乱地赶紧躲起来,却发现他们的脸上嬉皮笑脸,似乎忘记了昨天对他苦苦请求的样子,他就知道从来就没有好好地看在眼里,太虚伪了!
  所有人走完马上就进去了东于宫,肖方北还在没有走,赶紧对他道:“祖父。”
  肖方北一看肖小庆来了,问道:“小庆,你找孤王有什么事吗?”
  肖小庆道:“祖父,我想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肖方北道:“是什么事,你说吧?”
  肖小庆道:“就是,想请求您批准我去辛正宫当宫童。”
  肖方北听完立刻就傻眼了,不可思议地问道:“小庆,孤王没有听错吧,你要去辛正宫当宫童,这句话可不是说笑的!”
  肖小庆道:“我没有说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再受到爹爹和叔父的困扰,更没有办法好好过下今后的余生,也不愿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但我只能选择去辛正宫当宫童的方式才能让我自己好好活下去,而且干活总比过着他们受气的日子强吧,起码我可以和其他宫童好好做个伴,化解多年受到的苦痛,请求祖父同意我这个要求吧!”
  肖方北知道肖小庆此刻在想什么,的确受到这种事情难免会苦恼,不过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是对的,现在他的身份是太子,太子是要继承王位的,是将来统治王国的支柱,没有了太子谁来继承王位呢,难道还要从其他皇子中重新选拔吗,在肖方北的眼中除了肖小庆没有更适合做太子的皇子,肖小阳和肖小竹就不用说了,上面的四个皇子也不行,也就是肖小庆的伯伯们,肖方北就舍不得让他去做宫童,反问他道:“你是想要放弃你的太子之位吗?”
  肖小庆道:“不是,我不会放弃我的太子之位,我只是想要自己重新振作起来而已,而且是祖父选我做太子就应该做好,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到辛正宫只是远离爹爹和叔父过分玩闹,他们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得让他们学会自己做才对,并且等他们什么时候不再懒惰贪玩重新把娘和婶母接回来,还要把昌城宫恢复成和睦的样子我才能回来,否则我就永远一辈子待在辛正宫当宫童。”
  肖方北再问道:“你真的决定好要去辛正宫当宫童吗?”
  肖小庆道:“嗯,我要去,我已经决定好了!”
  肖方北道:“你不会后悔吗?”
  肖小庆道:“我不后悔!”
  肖方北道:“那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孤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希望你能好好平安,你要去辛正宫的事情孤王会向赵窦巨说明情况,尽量会让辛正宫的人多担待你,绝对不能亏待你,但孤王还是会继续保留你太子的身份,你可以随时随地回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毕竟你还是太子嘛。”
  肖小庆听到肖方北这样说道,“那就是说祖父同意这件事了?”
  肖方北道:“是啊,孤王已经同意你去辛正宫当宫童了。”
  肖小庆听了很是欣慰,就道:“那我就谢谢祖父了。”说完拜谢肖方北回到昌城宫去,正好看见他们俩也在,头也不回地去房间收拾东西,结果两个人就跟着他进去,问道:“小庆,你去哪儿了?”
  肖小庆答道:“我去东于宫和祖父商量了去辛正宫的事儿,而且祖父已经答应了,过几天就可以去了。”
  两个人一听顿时就惊呆了,尤其是肖小阳最为震惊,他不敢相信肖小庆真的向肖方北提起了这件事而且已经答应了,难道肖小庆真的想愿意放弃现在的幸福生活去做苦役吗,难道就想让昌城宫只有他和肖小竹过日子了吗,他不想眼睁睁看见肖小庆就这么直接去辛正宫,立即说道:“我不同意你去辛正宫!”
  肖小庆马上回道:“我去意已决,反正我不想和你们再这样继续过着天天吵闹的日子了!”
  肖小阳再道:“如果你做了宫童就不是太子了吗?”
  肖小庆道:“不是,即使我做了宫童也还是太子,祖父还继续保留着我的太子之位,也可以随时随地回来,不过你们不要以为还可以继续胡闹,如果你们还像现在这个样子那我就永远一辈子不回来了,一辈子都待在辛正宫里面。”
  肖小阳听了更是害怕,“啊,不要,小庆,你不要走,就看在我和叔父的份上不要去辛正宫嘛,我和你保证,一定会和你叔父重新支撑着这个家,我不会和你叔父过分玩闹,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求求你别去好吗?”
  肖小庆知道肖小阳肯定又在笑里藏刀,还是一口回绝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反正我非去辛正宫不可,随你们怎么办!”说完不再理他们继续收拾,他们只好默默离开,过了几天,肖小庆要准备去辛正宫了,拿好他提前收拾的包袱坐上马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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