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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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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吹过枝头,惊得巢里的雏鸟唧唧作响,云朵在蔚蓝的天空下有一簇没一簇地停着,享受这不温不火的阳光。
  头七已过,孟河走出房间,准备去向英奶奶和叔叔们告别。
  在这七天里,孟河坦然接受了双亲离世的事实。屋里的所有陈设和飘荡在其间的空气都无时无刻地在向他宣告着这一事实——你已了无牵挂,牵挂你的人也已离你而去,从此你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了你自己。
  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孟河又陷入了新的困境——我将何去何从?
  我才弱冠之年,母亲虽已离去,但我此后的人生道路还长,我该做些什么事来消磨我这一生?
  窗外阳光明媚,风吹进屋来,翻动着摊在窗前的书。母亲在世的时候,虽然父亲常年不在家,她还是极尽所能地让我读书。低声下气,叩门求人才得的这些经史子集,现在我也无心去看它。因为就算我现在头悬梁锥刺股地用功,我也在这上面找不到出路。那怕侥幸踏上仕途,我又该如何去走这条路?我更明白母亲让我读书的目的并不是要我出人头地,只为让我明智,让我看得到书里书外的东西。所以,我该去追寻我想要的东西,无论它是否是旁门左道,只要不杀人放火,就不算蒙羞。
  如若不走,留在这里,从父母手中接过那一亩三分地,苦苦劳作,专心经营,交完田税、人税,一日三餐能填饱肚子。然后托英奶奶介绍门亲事,娶妻生子,再去履行役事。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这镇上长大,他们一天天地长,我和那个妻子一天天地老。最后,再让孩子在这狭小的堂屋里给我设个灵堂,请个道士挑个吉日选块宝地下葬。儿子再看着孙子长大,看着孙子在地里劳作,娶妻生子,孙子又给儿子在这狭小的堂屋里设个灵堂,请道士、挑吉日、选宝地、下葬……如此循环延续。或许等到某个孙子的孙子一不小心光耀了祖先,或许会在酒桌上提起“我有个先祖弱冠之年便双亲去世……”
  不是这样。我以后的生活不是这样的,这样的生活不是不好,只是不是我想要的。一眼便能看透几世几代,还活着做什么?
  那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孟河在心里反复地拷问自己,什么样的人生轨迹才称得上有意义。
  孟河在与往常同样的时间出了门,来到了他回想梦境的山上。
  山不大也不高,这是孟河唯一能找到离家近又不喧闹的地方。安静往往能让人更好地沉思。看着路旁的一草一木,孟河随手摘下一片不知名的树叶,像往常一样拿在手中。他曾在这里反复游走,思考头天晚上那不可思议的梦,让自己徘徊在甜蜜与诱惑之间,再深陷下去。
  天已经黑了,孟河从来没有见过这夜晚里的山。他以前每次上山来,都是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唯一回得稍微晚一点的就是母亲去世的那天下午。因为前一晚的梦境太过诡异,花费了他太多的精力,才会一时之间忘记了早该下山回家。
  现在母亲已经去世,家里再也没有人需要他赶回去照顾。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在这山里仔细回想那些梦。
  说来也奇怪,自从父母离世之后,那样的梦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确切地说是自那以后自己睡觉就再也没有做过梦。
  为什么梦会在父母去世的前七天变得诡异,又在父母去世之后悄然而逝?仿佛与父母一起去世了一般。算起来,自己总共做个七个那样诡异的梦。七个梦里都是同一个老人,站在高高的山顶上,一袭白衣,胡须与头发雪白,在没有风的空气中飘荡。老人脸对着孟河,嘴里念念有词。孟河不能与他交流,他说的那些话孟河一句也听不懂。等到他说完,梦便醒了。
  七个梦里,除了老人和他的衣着是一样的以外,其他的都不同。他所站立的山顶,时高时低,有时只是一块比较大一点的石头。周围的景象也是每一个梦都不同,有时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周围全是参天大树;有时是广袤无垠的沙漠,黄沙漫天;有时是一片火海,有时是一片雪地……
  他说的话孟河虽然听不懂,但孟河可以肯定每一个梦里他所说的都不一样。各自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无逻辑可寻。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当孟河第二天去回想前一晚的梦的时候,只要回想起梦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那怕是一块石头,他就会被某种力量吸住,像着了魔一样感到一种快感,让他欲罢不能。最后完全沉迷于其中。
  不知不觉,孟河已经走到了山脚。他停下脚步,抬头仰望星空,看着点点繁星,没由头地想起了“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和人,谓之三才。”上天尚有七大政事,我竟无事可做,不如寻梦。
  “寻梦!”
  这话一出,孟河感到手脚冰凉,微微发抖。
  “对,我要寻梦。这梦困我七日,无故而来,无故而走,我要寻到他,问个明白。”说完孟河觉得有些可笑,但又奇异地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着落,心头竟豁然地畅快起来。对着那灯火通明的灯市大声地喊出了“寻梦!!!”。
  所以,头七刚过,孟河便出门去向英奶奶告别。他当然不能对英奶奶说自己将要去寻梦,不然英奶奶肯定会把他关起来,然后再请个道士来给他驱魔。
  来到英奶奶的房间,恰好两位叔叔都在,孟河一一行过礼之后,便对他们说自己双亲已逝,已无心读书,感到前途渺茫,想独自出去走走,看看这大千世界。待他日醒悟之后,再回来伴守双亲,以示孝道。说完这些话,孟河合手站在案前,眼睛盯着英奶**上空气中的某一点一动不动。那一点上什么都没有,他只是需要找一个地方来停放视线,因为他心中紧张,如果英奶奶和两位叔叔不答应让他远行,那他便只能在这里娶妻生子了。
  英奶奶的反应在孟河的预料之中。言语之中充斥着不解和愤怒。可怕的沉默之后,大叔站起身走到孟河面前,从上到下打量着孟河。
  “男儿志在四方,你有此心志,为叔感到很欣慰。但世道险恶,人心叵测,你年纪尚幼,一无涉世经验,二无一技之长,你当如何自持?”
  孟河明白大叔这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出门。
  孟河作礼回道:“世道险恶,小侄必克心守志;身无长物,小侄可动心忍性。”
  “去意已决?”
  孟河当即跪在地上叩首道:“此心不改!”。
  大叔转身看着英奶奶点了点头,英奶奶叹了口气,对孟河说道:“去吧,去吧。但须记住:生存不易,不可辱没名声;世事艰难,不可丢了身家性命。”
  “孙儿谨记在心!”孟河三跪九叩,躬身退去。
  孟河从英奶奶房里出来的时候,午时刚过,太阳西斜,孟河抬头望着清澈蔚蓝的天空,两行眼泪悄然滴落。
  回到家中,孟河便开始收拾东西。将家里的所有物件摆设都拿在手中触摸了一遍,再又摆放回去,并确定它们的位置是否和从前一样。他要将家里收拾好,收拾得如同母亲在世一样干净整洁,柜是柜桌是桌。弄好这些,孟河一扇一扇地把门窗栓好,一步一步地退出门外,退到最后一扇门前,屈膝向着里面一拜,转身就走。
  走出镇子的时候,已是傍晚。孟河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抓紧时间早点离开,那样就可以避免一场离别。对英奶奶和两位叔叔来说,孟河中午前去告别,最早也是明天才走,到时候他们必然会来送孟河一程的。英奶奶年事已高,大叔二叔又无子女,现在要她亲自送未成年的孙子远行,且此行吉凶难测,生死未卜。孟河不想经历那样的告别场面,所以才不顾时候地出发。
  走出了镇子,就算踏出了第一步。孟河在心里这样想。
  走出了熟悉的镇子,外面的土地宽广而陌生,脚下的路蔓延向四面八方,走在上面可至海角天涯。孟河迷惑了,东西南北,我该朝向哪一方?前面是不知名的荒凉和迷茫,身后就有熟悉的温暖和脸庞,真要背井离乡?孟河感到怀疑和恐惧已袭上心头。
  一阵晚风吹过,风带着浓重的湿气,吹在身上让人感到一阵阴冷,如同从噩梦中惊醒般的让人头脑清醒。
  孟河冷静了下来,心志依然坚定。我此行为的是寻梦,当然得有个方向,不可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
  梦梦梦,孟河在心里呼唤着梦。
  “我的第一场梦与火有关,火,南方属火。对,我该走南方。”
  思定则行。孟河一步一步地向南方走去,慢慢地融入了黑夜之中。身后的小镇已开始了热闹,灯市的灯笼亮得依然碧丽堂皇。
  孟河走了不知有多久,感到身体已经极度疲惫,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所以孟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方向对不对。尽管如此,孟河看起来除了疲惫之外没有任何忧虑的表情,因为独自在黑暗之中摸索了这不知有多长时间之后他明白了行走的意义。行走的意义不完全在于路途的壮丽景色或嬉笑言语,而在于坚定心灵。我心中觉得这是南方那我就是在走向南方,我觉得该走就走,该停就停。
  孟河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靠着树根,抱着手,他闭上了眼睛,看见了母亲那带着疲惫的笑容。
  孟河渐渐地睡着了。在他靠着的大树背面是一片湖,此时的湖水正翻滚着浪花,慢慢浸湿了孟河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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