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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帝王头上炸烟花 / 第 10 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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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府。
  
  写了一天荒谬字的苏文拓,拿了自己下属新送来的信翻看着。
  
  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内容。
  
  苏文拓眼睑垂着,看不出一点情绪。他就是在那儿坐着,便自然成一道风景。旁人不会去思考他在想什么,而是纯粹希望他就那么闲散做自己的事情。
  
  他就那么闲散做着自己的事情,旁人看了就会觉得心里头舒坦。这种舒坦就如春日里赏花,夏日里看海,秋日里鉴菊,冬日里观雪一般。
  
  有匪君子,霁月清风。
  
  可惜,整个书房里只有书童祥顺一人在。祥顺安分站在那儿,眼皮子连抬都不抬一下。
  
  苏文拓看完了信,将信塞回到信封中:“祥顺,叫人去取个火盆,放院子里。”
  
  祥顺欠身应下:“是。”
  
  祥顺走到门口吩咐了下去,转头就见自家主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又给他下了新的命令:“拿上今日我写的那些,一并带到院子里。”
  
  祥顺应声:“是。”
  
  苏文拓拿着手里的信走向书房门口。祥顺转回去收起了桌上自家主子写了一天的废纸,快步跟上自家主子,跟着一道走出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径直前往府内院子。
  
  安亲王府在池九那样的老百姓眼里如天上仙境。搭建府邸的每一根木头每一块地基石都写着“奢靡”二字,但在京城稍有点眼力劲的人心里,就很一般。
  
  这个一般是和皇家所有同辈的人相比的。
  
  皇家这一代每个人的姓名都在宗人府里有记,所有人都姓苏,同属于修字辈。明明是同辈,可唯有苏文拓的名字里没有“修”。
  
  他像是一个全然和皇家没有关系的外族人一般,仅能用一个“苏”作为姓氏。他极为受宠,然而没有封地,只在京城中建造自己独有的府邸。
  
  护卫甲士,三皇子和五皇子封为亲王后都有□□千人,苏文拓在京中仅有三千人。整体来说不止一般,可以说最实在的那些个待遇等同于世家子,而非一名亲王。
  
  而说起受宠,苏文拓又是真的受宠。
  
  但凡他开口要的东西,所有皇子没有一个争得过他。皇帝库房几乎是对他敞开的,里头的珍宝他想要什么就能问皇帝要什么。
  
  即便是当今皇后或者皇太子,在他面前都得退让一步。
  
  这等盛宠换成别的皇子,早像是被放在火堆上烤了。可苏文拓不会被烤。因为他叫苏文拓,而非苏修拓。他的名字注定了他距离皇位最远,与别的皇子迥然不同。
  
  苏文拓漫步踱到院子中,抬眼看了墙面上的一株爬藤。爬藤这东西早年京城就有,百年前开始流行,有的人家种葡萄,有的人家种花。
  
  最佳是种满一面墙,可这得挑好植株。一旦选的是那些个恣意的,转头整面墙的石头就会被藤蔓扎根翻起,变成一面废墙。
  
  如今面前这面墙差不多就废了。
  
  苏文拓望着墙面走了一会儿神。无人知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身边人来人往,却鲜少有几个能听到他的心里话。
  
  院子里有人已拿来了火盆,还升起了火。
  
  苏文拓回过神,随手从院子地面上捡起了一根折断了的藤条,插在了火盆边上。
  
  火舌舔舐着盆中的稻草,被风吹动后贪婪朝外探了探。它将火红的光亮映到苏文拓的脸上,嚣张进入到苏文拓的黝黑眼眸中,舞着自己的躯干。
  
  他将信放入火盆里少了个干净,再伸手问祥顺讨要了自己今天的“习字成果”。
  
  祥顺给了自家主子一叠。
  
  苏文拓将一叠纸一张张送入火盆,每一张都要等其烧个干净才成。要是见着有一张纸没烧干净的,他就会用旁边的藤条勾一下,让纸进入火中烧得彻底些。
  
  烧了好一会儿,他将自己手里的纸烧光,又将祥顺手里头的纸也烧了个精光。
  
  他脸上被火烤得紧绷,睫毛微动一下,等着火彻底熄灭。
  
  火盆里积攒下来一堆灰。
  
  苏文拓抬眼又看到了前面那堵墙。
  
  废墙的话,还是拆了为好。不然看着让人觉得植株茂密,人迹荒凉。
  
  他吩咐了一声:“将那堵墙拆了。”顿了顿,他垂下眼多说了一句,“那爬藤剪了搁到盆里,别再种在墙下。”
  
  说罢,他转身折返,孑然一身,人影不知怎么还有种怅然忧伤的感觉。
  
  下人们很快听从吩咐上前动土拆墙。府上的园丁将藤蔓剪去大半,就留了一点入盆里,余下的都打算处理了当肥料用掉。
  
  亲王府里总归人多口杂,很快就有人谈论起了这件事。
  
  苏文拓给人的印象已刻入骨髓,以至于他们说起来,都禁不住说的是:“殿下心善,今日竟是烧纸葬了一株爬藤。”
  
  另一个还对此添油加醋:“眼见着要落泪了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感慨。”
  
  亲自在场的下人表示确实如此:“回去的路上望着让人心疼。这府上啊,殿下总归缺了一个体己人,缺了个逗趣的人。”
  
  转头这等风雅又充满趣味性的故事就从安亲王府传了出去。
  
  京城里关于安亲王心善的传说又增添了新的色彩,这点色彩传入京中女子耳中,引发了一番感慨怜爱,连带着媒婆们都心微动。
  
  可惜到池九耳中时,这等传说连一点美好印记都没有留下。
  
  黛玉葬花,人家那叫心思玲珑,那叫艺术修养。
  
  亲王葬爬藤,那叫吃饱了撑的闲来无事,故作矫情。
  
  对“拖出去”耿耿于怀的池九坚决不认为亲王有一分像黛玉。要知道所谓的殿下缺了一个体己人,只不过是看多了莺莺燕燕,看到后头连面都懒得见一下。
  
  天底下希望成为安亲王枕边人的人能从皇宫排到京城城门,里头都不会有池九。
  
  不过,池九对于安亲王的看法并不会影响到她什么事情,更不会影响到安亲王。他们一人只是刚准备男装踏足第三坊的烟火师傅,另一人却是天底下最受宠的小亲王。
  
  天地悬殊,不过如此。
  
  池九记得自己欠安亲王一条命,但也就仅限于这点恩情。她会不断往前走,往上爬,迟早有一天将这点恩情还掉,并过好自己新得来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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