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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恐相逢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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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头,甜果才慢悠悠唤了徐衍若起身。
  昨夜徐孙氏见徐衍若方才转醒又胡说一通胡话,使着徐孙氏实在放不下心来,留宿在徐衍若的轻晏阁,亲自守着这个心尖尖。又一大早不顾丫头的劝阻亲自准备了徐衍若爱喝的清粥小菜,等着女儿醒来。
  徐衍若看着闺中熟悉的一切,心中难免悸动。由着甜果梳洗伺候。
  甜果手脚麻利极了,为徐衍若略施粉黛,伺候徐衍若用了清粥小菜。
  徐衍若几次三番红了眼眶,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错的离谱,却还可以得到苍天垂怜。她看着徐孙氏,看着甜竹甜果,想着昨夜里关心她的老太君,她的亲人们,她想这就算是个梦又如何,只愿这次她能守护他们,万万别让她醒来。
  徐孙氏看着徐衍若眼眶红红的,像品珍宝一样细细的喝着粥,一点一点,舍不得喝的样子,就也跟着红了眼眶:“这个孩子,打醒了就哭,没出事之前一年到头不见你落两滴金豆子。”
  “我……”徐衍若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流,她紧紧抓住徐孙氏的手,道:“母亲,坠马那一刻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就要完了。我难过的要死,但是上天怜惜我,给我二次生命。”
  徐孙氏细细的摸着女儿的发顶,她能感觉得到,女儿打醒了,就变了,那种变化让她心疼:“傻若若,你这算什么一辈子,你才几岁?之后人生的路还长着呢,莫要胡言!”
  “母亲,我错了。女儿在不任性了,害得父亲、母亲、祖母为女儿担心。”
  徐孙氏叹了口气,道:“你父亲虽然平日看着不苟言笑,对你要求严苛。你出事那日,你父亲急的像什么似的,一直在指责我和你祖母平日里对你太过宠溺,才让你受如此伤害。”
  徐衍若记得,梦里她也是坠马受伤,躺了几日便好的差不多了,结果徐成季硬是罚她跪了一个月的祠堂。徐衍若知道,父亲极看中规矩,极重孝道。在徐衍若的眼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去责怪祖母的过失,这次却为了她怪罪了祖母。
  “你这个孩子,待好一好就去书房里和你父亲认个错,毕竟你虽伤了,究其原因,也是你淘气。”徐孙氏语重心长的道,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我去你祖母那儿请个安,和你祖母说说你这个小妖精,你祖母定是还担心着呢!”
  徐衍若抹了抹眼泪,说到:“母亲,请您转告祖母,待我好了定去南山院像祖母请罪。害她老人家为女儿担心。”
  南山院里。
  徐孙氏坐在徐老太君下首的椅子上,将徐衍若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给老太君。
  徐老太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个孩子,打小也是像个野丫头一样被宠坏了。不怪她,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又怎么舍得在罚她?”
  二房徐成峰媳妇徐温氏掩口娇笑,徐温氏是续房,年纪小,声音宛若黄鹂,又会说话很是讨喜:“咱们这个四娘啊,虽然活泼好动了点,却是十成十的孝顺,听说昨夜醒来的时候抱着她母亲哭了好一会呢,就怕她母亲被人欺负!”
  徐孙氏不由得笑了,摇着头和老太君柔声道:“这孩子,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醒来就问我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欺负去了。好在,大夫说衍若没事,八成是睡了这么久做了噩梦,一时之间将现实与梦境混淆了罢了。不然,真真是要吓坏媳妇了。”
  老太君抚掌哈哈笑了,带着一屋子的人也跟着笑了。
  四房徐成温媳妇小徐孙氏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孩子睡着的时候,我这是日日提心吊胆,姐姐亦是日渐消瘦,老太君更是日日睡不踏实。终于是醒了,这一屋子的人,也都能松口气。”
  这小徐孙氏是长房媳妇徐孙氏的嫡亲妹子,当年徐孙氏嫁入徐家,这小徐孙氏日日思念姐姐便时时过府寻徐孙氏,一来二去便与徐成季的弟弟徐成温生了情愫,来了个亲上加亲。
  早些年三房徐成德与徐老太爷一起战死沙场。三房媳妇儿徐章氏是个性子忠烈的,与丈夫一起出征,却只有自己归来,求了老太君去了庵里带发修行,为公爹、丈夫祈福,留下一儿一女由长房代养长大。
  这徐老太君四儿三女,长女徐成冉入了宫,现为皇贵妃;次女徐成堇嫁入葛国公府;三女徐成真随丈夫镇守边疆,归期遥遥。
  不消半个时辰,房门处便来人通传说葛国公府的葛老太君到了。
  葛家与徐家乃是世交,这葛老太君与徐老太君未嫁时又是不甚亲密的闺中密友,年轻时一起送了自己的长女入宫,葛家长女为皇后,徐家长女则为贵妃;过半百时葛老太爷与徐老太爷、徐成德一起去抗击外倭,却没能回来,三人战死沙。这两位老太君又同一时间成了寡妇,不得已为着丈夫为着孩子们支撑起整个家族。
  葛家老太君拄着拐杖刚进南山院院门时便见着徐家老太君拄着拐杖出来迎接自己,看着徐家老太君为着孙女担忧面色并不好,不由叹了口气:“徐家姐姐,妹妹带着毓城向姐姐赔罪。要不是我家毓城带着衍若淘气也不会伤了衍若。”
  徐孙氏急忙上前扶住葛家老太君,柔声道:“葛老太君,莫要如此。您快屋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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