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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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小哥哥来干嘛？是想念奴家了吗？嗯~”林月将温软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身体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暗香，还有，发紫的皮肤，咧到脑后勺的嘴巴，暗淡的尖锐的肉食者的牙，于狭长的眼下长出的细碎的鳞片，金色的竖瞳，向前弯曲生长的黑色的角。扭曲的光影让这一切像幻觉一样。
　　“嗯，有点。”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我嘴中发出，有点饿了。
　　“虽然不介意被哥哥咬上一口，但果然……放逐者是都等同于吸血鬼吗？”扭曲的光影，世界的法则占了上风，让恶魔的身体在视觉上趋同于人类。
　　“并不一定。”
　　“哦，是吗~不过，果然曾经身为人类的话，小哥哥会对人类抱有同情，啊，反正就是那种情感啦~”
　　“……只是不是很喜欢见面就往死里打而已。而且，我猜你一定不介意分享一下你知道的。”
　　“奴家说介意能不分享吗？当然当然，我是会‘分享’的，识时务是魅魔的优点之一~真的不考虑和奴家生一个小恶魔吗？看看拥有了父的意志的恶魔会是怎样的？”
　　“你大可敲响神殿的门，去向父寻求祂的血脉。仁慈的父一定会回应你的愿望。”
　　“奴家可碰不着那扇门，不若哥哥去帮奴家推啊~”
　　“可惜的是，我更擅长推开神的大门。需要我为你咏唱神吗？”
　　“……呐呐呐，奴家只是开个玩笑。全能高坐神殿，一天要管那么多事，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还是全知比较清闲不是吗？而且作为全知于人间的使者，向祂祈祷不是更有可能？”
　　“希望父的目光不会在你身上驻留。”
　　“其实驻留了也挺好对吧？毕竟你该不会相信有绝对的自由，对吧？失去死亡的可怜虫。”
　　“……你的废话太多了。”
　　“啊~抱歉。那么，奴家为你讲讲奴家知道的~”然后就用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挥了挥手，加了一层幻象结界。
　　“这是一个无魔世界，要走的是科技流，当然还没发展起来。小哥哥你知道这种世界的特征的，在这里，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的界限是最明显的，不能说对我们的限制很大，但确实多有不便，毕竟秩序的目光会更多的投向这种地方。”
　　“想要利用周围的东西，就得与足够多的人建立联系，能让别人记住的联系，加强与第一世界的融合度，可是融合度与我们能使用的力量成反比，融合度达到顶点时，我们就和普通人没啥两样了，甚至连传送门也开不了，万一入个轮回……”
　　“呀呀呀，废话又多了~但是秩序守望者和咱们是不一样的，他们的非凡能力很少，大多是辅助，攻击手段就是被动即死，但这种被动即死能力很香，不是吗？而现在我们得到消息是，这里，曾有一名守望者死去。刚来这个世界我就感受到了守望者的血脉，虽然我很惊叹秩序守望者怎么会有女儿，但事实确实如此，虽然感觉气味有点奇怪。嗯，好像哪里还闻过……”
　　“（嗅——）小哥哥身上好像也有~是天选之子独有的味道？”
　　“那么，那个信息来源可能就是来自守望者本人了，他希望我们破局。只可惜，他被‘请’了另一个天选之子——打劫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不过，命运可真是伟大啊~小哥哥你说对吧？”
　　“当然身为被未来放逐的你，你更想感叹的是那即死的条件是以纯白的面具遮掩非人的实质。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纯白的面具遮掩非人的实质，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的理解，善良遮掩的罪恶，面具遮掩的非人，无面掩盖的内心，等等。但如果联系一下秩序守望者所尊崇的神，就知道了。
　　秩序庇佑所有生命，同等的庇佑所有生命。无论你是恶臭不堪，被千夫所指，还是高雅圣洁，能割肉喂鹰，只要你是生命，你就被祂所庇佑着。哪怕是深渊蠕虫也能享受着名为绝对混乱的秩序。但是
　　祂是中立神明，和父一样的中立神明，尽管行为处世完全不同。
　　所以不要着急的谩骂，我相信你一定在某些时刻赞叹祂的平等。
　　哦，对了。祂掌握着秩序，公正，平衡，生命。均是完整的权柄。比如生命中创造的延伸，死亡的分支。祂创造的种族是精灵，树精一类的（尽管，精灵投入了父的怀抱，但这也侧面证明了那是绝对的独立的生命）。像神所创造的神族，只是利用了全能的权柄，使他们存在，而且那些神族本质上属于能量体，还是分外狂热的那种存在。
　　说这么多是为了说明秩序所选定的天命之子，后来成为了守望者的家伙们的即死条件不会是那种因为你是坏蛋，因为你不是人这种的奇葩。
　　就算他们有不同的思想，情感被不同侧重的强化也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我想你一定注意到了情感强化。这是秩序手中的平衡权柄结合秩序权柄中的混乱分支出的结果。
　　总之，这是一个容易出偏执狂，疯子的群体。
　　而非人的本质，除了扭曲的变态，不是人的种族，还有一种解释。冷漠。如人观察观察蝼蚁，挑剔的观众观看舞台剧一样的那种心情的非人，尤其是在认为观察的人只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尤其是在认为观众席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时，有被有些多事的人称为非人的实质。
　　“这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巧合。是命运的作弄。”
　　自我的放逐者，是父选中的天选之子所形成的。是没有未来的人，尽管连过去存在于世的证据也早已消失，但如果没有过去又怎会塑造没有未来的未来？
　　而我们主动的被动的都成为观察者，观察世界诞生，观察世界毁灭，没有未来故无法死去。甚至怀疑也许有神决定重启世界的时候，我们才能迎来死亡。但是还有一种。守望者的即死能力。那是一种规则。被公正的秩序所掌握着。最起码，那个不死的诅咒一定会被抵消。可惜，一直没能碰上适合的，要不就是对我不起作用，要不就是疯了。
　　“那么小哥哥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各凭本事吧。”
　　“……小哥哥不觉得由我获得这一能力再送你去死不是一个好主意吗？”
　　“然后你被吸成人干也做不到，对吗？”嗤笑了一声，直起身子便要离开这里。
　　“那就各凭本事吧。不过我希望你能正视一点，魅魔不只是深渊女表，也是由堕落赋予概念权柄的恶魔种。而你，却是被诅咒的可怜虫。”
　　我脚步一顿，而后继续以原本的速度消失在这里。
　　她说的没错。
　　在世界之初，天选之子是指引一个时代的人，不一定正义，却是顺从天意。现在是不需要了，可是还是有天选之子不断产生。
　　这是一场诅咒。
　　这是神对种子的不满。
　　种子还未死去，这是父对其的允诺。
　　天选之子的诞生是对种子的消耗，种子能透过天选之子的眼睛看这个世界，是给予囚犯的怜悯吗？不，是折磨，来自于被撕裂的痛苦还有接触不到的绝望，生命成功诞生的欢喜早已被只能看而无法感知的失落侵蚀耗尽，还有天命之子那或意外、或被设计的悲惨命运，当然当然，及至后来也许就真的只有意外，扭曲的心让我们跨越时空寻找相像的人，赋予凄烈而悲壮的一声。
　　我时常在精神恍惚（与世界界点高融合）时听到痛苦的呓语，还有各种声音，比如虫子爬来爬去的悉嗦声，小动物进食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腐烂的声音，很难描述，很轻，让人浑身发毛，一瞬间便让你想到了腐烂，也许是叶子，也是动物，也许是你。
　　这是被种子称为父神的存在对自己被分成几份的小小惩戒。
　　也许祂都快忘了，还有那么一个存在，被祂创造的存在痛苦的活着。
　　当然只是开个玩笑。。
　　窥破一切的生——种子的兄弟，也许——还跪伏在全知脚下，一颗树的模样，挂着多元宇宙，做着祂的世界树，树的根下便是种子。
　　唉，想这么多干什么呢？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隔着一条江，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隔着一道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