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晚一些进去吧，我还想跟你谈谈。”
　　“迟到难道不会失了礼仪吗？”
　　“人们不会在意你的小瑕疵的，只要你足够的光鲜亮丽。”
　　“那您想聊些什么呢？”
　　“你应该也有二十岁了，到了花一般的年纪了，不考虑找一个灵魂伴侣吗？”
　　玛莉亚不傻，感受得到之前约克眼神里的深情也明白约克这么问自己很可能是想要就此对自己表达爱意，怕自己在舞会上真的大放异彩而被其他男性抢去，不过，自卑的心理和对恩情的过分注重还是使这个对爱情有较为强烈的女孩装傻——“当然想，只不过还没遇到而已。”
　　“你会遇到的，或者说，其实你已经遇到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玛莉亚，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不像部分世俗的女子那样平庸，又不似部分贵族女性那般高傲，你是独特的，不平凡的，令我沉醉的你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和感受的，总之，你与别的女子不同，比任何灵魂都要有趣，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面对深情的告白，真挚的情感玛莉亚却不敢作答，她明白，她所能做的只是像是在约克的豪宅中那样克制自己，克制自己的言行举止，克制自己的任何情感，所以她拒绝了约克，拒绝了一个深情的爱意。
　　“我一直都在，只要用爱去感动，真情就自然会到来，包括你，玛莉亚。”
　　果真如安托万所言从他们进来的一刹那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俩，投向故意迟到的他们，投向英俊又熟悉的安托万和挽着安托万手臂的气质不凡的雅克琳。雅克琳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正融入上流社会生活那么近，就在脚下，就在眼前——她的心受到了强烈冲击，展现的欲望和激动的心情喷涌上来——强烈地喷涌上来。
　　舞会开始了，悠扬的音乐充满了整个豪宅，浪漫的气氛荡漾在舞会的每一处细节，爱情和朦胧的冲动更体现在舞会上的每一对男男女女身上，心里，欲望中，尤其是深情却不能真情对望的安托万和雅克琳。
　　雅克琳的步伐开始轻盈，身心变得愉悦起来，在舞会上展现独特而又动人的魅力——她的每一个舞姿都充满了韵味，充满了优雅，将“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让所有人都时不时看向这个飘飘起舞，婀娜多姿的仙女，甚至有个男贵族因为因为太过专注于雅克琳导致不小心踩了一脚舞伴。
　　总之，在黑色的夜晚，偌大的客厅，浪漫的气氛下，雅克琳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成为了第二个主角，从舞会中众多闪耀的女士中脱颖而出——生活就是这样，不经意间，突然变得美好。
　　短暂的尽兴过后舞会结束了，音乐停止了，步伐慢下来了，上流社会生活的大门却也打开了——一位夫人向雅克琳搭话：“您跳得真美，希望今天的晚宴能让您开心。另外，我想请您过来一下，我丈夫想跟您谈一下。安托万伯爵您不会介意的对吧？您在我印象中可是有大胸怀的。”说完对安托万做了一个妩媚的笑容。安托万习惯了贵族在谈话时擅长把人推到不可置否的技巧，自然也有个体面的回答方式：“当然。尽管我不曾记得您跟我有什么交往，甚至没有谈过话，不过您说对了，我的确是个宽容的人。”然后回以一个自然的微笑，转头小声在雅克琳耳边说了几句便让她跟着去了。
　　看起来跟自己一样的宽敞舒适的卧室里站着一个男子。在那位带雅克琳来到卧室的夫人离开好一会后男子才缓缓开口，询问雅克琳认不认得自己。雅克琳自然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还是回答让自己想想，这样显得有礼仪和得体一些，因为直接一口否定会让别人觉得自己不被重视也有失礼仪，这点是雅克琳自己想到的并还因此有些得意，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中雅克琳看似在思考实际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得意。尽管给别人一个否定的回答不是那么礼貌和得体但为了防止男子询问以前的往事而回答不出来造成的尴尬雅克琳还是回答不记得，当然是带着歉意的态度。奇怪的是男子在听到雅克琳否定的答复后居然脸上闪过一丝侥幸的笑容，小声地呼了一口气。雅克琳感到奇怪，更感到不安，害怕因为自己的回答使对方感到不满——尽管男子的神情看不出来任何不满但谁说得定男子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呢？毕竟认为社交场所里别人直接表现出来的情感就是真实的是愚蠢的想法。
　　接着就是更为长久的沉默，男子好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雅克琳也因为不安而有些不自在和难堪，呆呆地愣在原地，疯狂地在记忆宫殿里寻找有关眼前这位看起来毫无印象却询问是否对自己有印象的男子的碎片。
　　“记得我当初看完你母亲给我的推荐信后我的答复吗？是不是令你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有时候社交里的谈话就是这么高深莫测，话里有话的，他们不会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需要去揣测。别担心，相信跟你谈话的人不会这样为难你的。就算他真说了难以理解的话，你就思考后再回答，我会承担你的回答带来的一切不良后果。”雅克琳能想起来唯一有关眼前这位公爵的事情就是安托万告诉她的话。害怕男子话里有话的心情加上安托万表示承担一切所带来的压力及搞不明白公爵为什么笑的焦虑使雅克琳变得彻底变得呆若木鸡，她必须精心思考，谨言慎行每一个字，但结果就是想不到任何挽救这段对话的话语，找不出任何打破这尴尬气氛的方法和面对难堪环境的不断冲击。
　　雅克琳沉默了，害怕了，为自己第一次社交对话的表现感到烦躁和疑惑，疑惑为什么公爵为什么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表现出来的不是失望或者愤怒却是有一丝庆幸，欣喜的笑，这不符合逻辑的现象自然需要独特的逻辑来解答——“除非，他讨厌我或者是有愧于我？”雅克琳仔细回想一件件往事却在印象中没有招惹过谁，更没有给谁留下不好的印象，自然也不会被人讨厌，所以雅克琳就在公爵是否有愧于她这一点上进行思考，除了一个月有一名陌生公爵强暴她之外雅克琳想不起来任何有谁愧对于她，要是有，那就是很久之前自己施舍过的乞讨者，但要是一名的话就不可能出现在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中，更不可能恩将仇报，强奸自己——至少善良纯洁的雅克琳是这么认为的——总而言之，似乎说的过去的说法就只有眼前这位公爵有愧于自己，且有愧的唯一方式就是强奸了自己——这一点想法在雅克琳在良久的沉默后离开时注意到带她过来的那位夫人身上散发出跟自己被强暴时闻到的天鹅绒气味一模一样时加强，强烈的加强。
　　雅克琳感到沮丧，沮丧本以为这次的社交活动自己是完美的表现却没想到中途还是出了点小意外，而且是不可思议的意外，更沮丧假如那名刚刚跟自己谈话的公爵真是在那天晚上玷污自己的人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来揭穿他——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空口无凭，这个人还是一无所有的世俗女子，就算有人相信了雅克琳也不会直接地，公开地站住来支持雅克琳，毕竟有时候维护自己的面子远比别人的真相重要得多。
　　安托万在外面谈笑自如，看不出来有任何担心自己的样子，但雅克琳相信安托万心中一定在想着自己，只是迫于谈话的礼仪和得体不能流露出来，事实也果真如她想的那样——安托万注意到雅克琳出来后便中断了谈话，向对方表达歉意后询问雅克琳跟那名公爵聊了什么。
　　惶恐的雅克琳不仅全盘托出，如实相告，还争取把细节，对方的奇怪的表现描述得详细一些，还强调了当时尴尬的氛围和自己焦虑的心情更担心自己是否会给对方留下坏印象甚至破坏自己这次社交活动上的表现和圆满。
　　安托万理解雅克琳焦虑的心情但自己也同样焦虑，因为他实在想不到公爵的话内含着什么其他的意思，并且跟雅克琳一样为公爵奇怪的表现感到头疼——“他从不话里有话，拐弯抹角，更不会听到别人否定的答复而感到庆幸。”安托万眼珠向下，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断揉搓自己的下巴，并皱紧眉头，一副疑惑的神态。雅克琳从未见过安托万这样，面对后者焦虑的神情她倒还觉得有些可爱，有些亲切，焦虑的心情也舒缓了一丝，最重要的是想到眼前这个贵为伯爵的英俊男人居然是为了自己的焦虑而焦虑，这一点使雅克琳忍不住轻笑一声，深情地望着安托万，望着自己帮助自己，心疼自己但却不能去爱的，令自己着迷的体贴人的灵魂。安托万也注意到了雅克琳的深情，赶忙调整好状态，摆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不能辜负了雅克琳——“很抱歉，我想不出来跟你谈话的公爵奇怪表现的原因，但我可以保证你的表现和印象不会因此减分，甚至连影响都不会有，真的，请别担心。”
　　温柔的安慰话语打动了雅克琳，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安托万的社交经验，就像没有理想去否定父亲的经商经验一样，即使雅克琳觉得安托万的答复有些果断和过于自信但她也除了接受别无选择，浅薄的社交经验和纯洁正直的心灵使她想不出除了依附安托万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来弥补在自己看来不好的表现。
　　宴会即将到达尾声，那名跟谈话的公爵自然的微笑和得体的姿态无疑都显露出他是个彬彬有礼的贵族，雅克琳怎么想不到是他会玷污自己，玷污一个纯洁的女性。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事实就是公爵莫名其妙的问题和奇怪的表现和唯一能解释其奇怪表现的原因就是其有愧于雅克琳且有愧的原因是强暴了她及大家跳离场舞时雅克琳和公爵对视后者飘忽不定，眼神立马避开的看似心虚表现。
　　雅克琳也由这一些事实想到了一个关键的点——“为什么公爵要等带自己过来的那位夫人离开好一会才开口说话，若他要跟我谈的是一些正常的话为何不妨等夫人离开的一瞬甚至当着其的面讲呢？等夫人离开好一会是担心被偷听对话吗？出于面子和清白考虑就更应该当着妻子的面直接说啊？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而且，当初强奸我的那名男子问了我两个很奇怪的问题，第一，问我是否从赌场里出来，赌场一般都是有钱人家去的（从安托万口中知道的），那么那名男子这么问难不成是想知道我是否是个贵妇或是有钱人家的女儿？第二，强奸的我那名男子说过一句——‘你可真是特别，无论是体现在外表还是语言上。’这么说就侧面体现了他阅人无数，社交过的女子也很多。这两点都符合身为公爵身份的人所应当考虑的和说的。”——由此，雅克琳更加怀疑刚刚跟她交谈的那位公爵就是强暴自己的人。
　　安托万在听完雅克琳的想法一样也陷入了沉思，他也认为这其中也一定存在什么问题，尤其是知道雅克琳怀疑跟她谈话的公爵是强奸自己的人的想法时。往前一步，找公爵当面对质，不过这样会有失礼节且会显得尴尬，特别是假设什么也问不出来或者公爵根本就没有玷污雅克琳的时候。即使对方微笑着表示原谅他们的鲁莽和质问但在双方心中还是会对这次怀疑产生关系上的裂痕并且在下次见面时也会感到尴尬和不好意思，双方都会想着最好不要碰面。退后一步就是逃避痛苦，掩埋真相，让雅克琳继续忍受委屈和不甘，放弃质疑丑陋，揭穿虚伪，惩罚罪恶，包容罪过让罪人还有下次的可乘之机，就是放弃守护自己爱的人的纯洁和尊严的机会，让自己的心爱之人沉溺在痛苦和懊悔及幻想之中。
　　往前，不仅意味着这次社交活动较为圆满的表现出现瑕疵，更意味着否定公爵的人品和斥责其虚伪的面目。后退，意味着自己和心爱之人忍受屈辱和下次的碰面还得笑脸相迎，对厌恶虚伪之人展现出博大的胸襟和有礼的态度，更意味着承认自己的软弱无能和甘愿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却无动于衷。
　　安托万自然是很纠结，纠结名利和追求爱情到底哪个重要，哪个值得去牺牲——他从雅克琳深情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
　　可是公爵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并拿出了强硬的洗清自己嫌疑的理由——“我是个有家室的人断不会干出任何对妻子不忠的事情，退一步讲就算我想要享受别的女子难道贵为公爵的我没钱去嫖妓或去包养情妇吗？难道说我会为了女人牺牲自己的名声和清白吗？难道说您身边的这位女士真的有那么美？那么万里挑一，可以从成百上千的美丽又风韵的妓女中脱颖而出或是值得我冒着身败名裂甚至失去爵位的风险去强占她？可能吗？”假如公爵是以平和缓慢的语气来阐述倒可以让安托万信服，但事实是过激的语态和过快的语速及其紧张的神情却让安托万起疑。虽然跟这位公爵的印象不是很深，但起码也接触，交往过几次，给安托万留下来的感觉是沉稳和有礼仪，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却很注重名利。但又是这几点让安托万头痛，首先沉默和有礼仪的性格就不太可能使其做出强奸这种极为不道德的事情，其注重名利的心态就更加肯定了他不会如此鲁莽和冲动。
　　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对自己的焦急心情和对维护爱的人的清白的无能使安托万感到烦躁，感到无奈。公爵拿出来的理由完全有理有据，使安托万无从反驳，唯一可以深究的只有公爵跟雅克琳谈话时的奇怪表现，安托万一开始是不打算问公爵为什么会有奇怪的问题和笑容，因为这显得太不礼貌，太吹毛求疵，太钻牛角尖甚至小肚鸡肠且明白就算自己不顾形象舍弃一切去刨根问底得到的回答只会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我也觉得奇怪，但我是清白的”之类的托词，但看到当又一次望向雅克琳，看到雅克琳深情的眼神和内心的委屈及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同时也意识到雅克琳也想问公爵为什么会有奇怪的表现只是在期待着自己问而已——“就算公爵没有玷污她，但起码也得让雅克琳明白为什么公爵会有奇怪的表现，知道了原因悲伤的内心也会得到安慰，安抚一些吧？就不必担心自己此次的社交表现会受到影响，不够完美吧？”
　　好的想法未必会有好的结果——答案不出所料——“可能是今天的宴会太令我高兴了，所以显得有些不自然，但我是清白的，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去毁坏自己的名声，让我的名利被影响。”——坏的结果。
　　安托万扭头看向雅克琳，看到这个心爱的女人，悲伤的，失望的，受尽委屈却没法发泄的灵魂，他深感愧疚。安托万以为自己实现了雅克琳追求上流社会的生活是一件值得庆幸的，极好的事情，没想到会带来这样不好的结果，也没想到自己面对心爱之人的悲伤居然那么无力，那么无奈甚至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雅克琳是坚强的，较为成熟的，她明白安托万从对方解释后还追问为什么会有奇怪表现的时候安托万就彻底不给公爵面子了，也彻底不在乎自己面子了，更明白安托万已经付出的够多了，从答应帮助自己追逐上流社会并接收自己在家里生活再到为自己在社交上牺牲自我，跟公爵搞坏关系——“他的举动是牺牲，是伟大，是包容与宠溺。”
　　雅克琳微笑着跟公爵表达歉意，表示安托万也是为了自己的清白才如此较真并希望能得到原谅——“安托万也是为了维护我的尊严才表现得有些无礼和过失，他是为了维护尊严呀！相必心胸宽广的您可以理解，可以体谅，会原谅我们的猜疑吧？毕竟我们也是等到了其他人走后才跟您谈论，也是为您的面子考虑了呀。”——雅克琳觉得安托万付出了太多，认为自己也该为安托万挽回因为自己丢失掉的形象。公爵当然没有展现出跟雅克琳谈话时的庆幸笑容而是亲切自然的微笑。
　　在回去的路上雅克琳不只一次想要跟安托万说点什么却都因为安托万忧愁的神情放弃，所以经历过长久沉默后最后开口的还是安托万——“没关系的。至少我们已经去尝试寻找真相了。看开一些吧，夜总是漫长的，但天明始终会到来。”
　　雅克琳没有回答，没有回应安托万的安慰——愧意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内心，她只能低头不语，看着冷漠的地板或是思考安托万为自己做出的一切。
　　“我欠他的太多了。”安托万为了自己不顾自己的名声去质问公爵的举动使雅克琳认为自己亏欠安托万更多了，认为安托万牺牲得太多了，付出的程度已经使自己除了感恩和报恩之外不能附带更多情感了（其中自然包括对约克朦胧且抑制不住似乎随时都会呼之欲出的爱念）——“他适合更好的人，适合一个肯为他像他为我一样付出的女子。”——这一想法在远处看在阿方斯的欣喜表情时加强，又在他们擦肩而过时阿方斯的失望甚至说僵硬的表情再一次加强，强烈的加强。
　　上次阻挡雅克琳追求爱情的是自卑，这次是自愧，但最可笑和最遗憾的是，安托万都不在意。雅克琳能坚持多久呢？这值得推敲和疑惑，毕竟谁都不是圣人，在感情面前，我们总是自以为自己有坚定的自控力和清晰的理智，但最后都在情感的不断高涨和冲击下败得一塌糊涂。不是吗？
　　“我做的还不够好。”在安托万的眼里，雅克琳如此悲伤甚至到无视或没有听见他的安慰（他更希望是前一种，因为他不希望雅克琳悲伤的程度已经到都听不到别人说话了）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认为雅克琳对自己抱有那么大的希望，是如此渴望能在这次宴会中表现完美以更好地在日后追求上流社会生活，但自己却没能实现她的心中的想法，为她被玷污的贞操讨回公道，最重要的是应该为她想一个圆满的结尾方式——既想要挽回尊严又想要本次宴会是圆满的表现，但二者只能选择其一，除非成功他们能让公爵承认玷污了雅克琳，但按照社交上的严格意义来说，就算公爵承认了自己的罪过，自己的一时糊涂这次宴会对于雅克琳来说也不能算是完美的，结尾也是有遗憾的，有缺陷的。
　　总而言之，雅克琳对约克的爱意真正地完全消失了，不留余地，不留残渣地消失了。可是，约克对雅克琳的爱意才真正地开始，刚刚加强，希望可以和雅克琳真正的，幸福的携手度过余生。
　　马车很窄，他们的心却隔得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