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男爵

　　老男爵
　　流浪诗人收了学费，便留在了聚集地，开始做起临时培训来。几天下来，众人的学习都算有些模样了，具体效果暂且不提，按照人家的话说，要由浅入深，学会样子记着要诀，用着用着就熟练了······
　　这天青涯锦没有在流浪诗人那里修习剑术，而是随着蓝德去了蝙蝠堡，替老男爵打理庄园。
　　蝙蝠堡在聚集地外的一处庄园内。蝙蝠堡是神迹大陆贵族常选的一种城堡建筑样式，一般为三层或者多层的复合型建筑，两侧高墙犹如蝙蝠翼般护住正面，由于样式形似蝙蝠而得名，透过最顶层的两面窗则可以对门外景象一览无遗。
　　老男爵马修是这座蝙蝠堡的主人，也是名义上这座聚集地的管理者。年轻时曾在联邦军团服役，实力巅峰达到了高手层次，担任过一支骑兵小队的小队长，由于军功被联邦国家授予男爵爵位，后来由于年迈和伤病退役，便来到了东部荒原定居。在聚集地，他是唯一的贵族，众望所归，他便成了名义上的聚集地管理者。实际上，聚集地发展的事他几乎管，有大事出面一下；税金存放在聚集地的商会代为管理，治安也是聚集地守卫队负责，一般没什么大事，所以，他是一个轻松的甩手掌柜。
　　庄园和城堡是他退役后在当地置办修建的，长期居住的只有他本人以及十来个仆从。庄园里的作物和牲畜都是由雇佣蓝德这样的短工打理，工钱日结，而且老男爵为人慷慨，工钱给的是双倍。
　　蓝德青涯锦和老安格来到庄园，和别的雇工一起由管家带到葡萄园开始劳作，采摘下葡萄并送往作坊酿酒。葡萄酒是庄园主要产业之一，葡萄酒加粮食加牛马，每年都能为老男爵带来大量银币收入，所以老男爵是不缺钱的。
　　所以不差钱又有闲的老男爵一天到晚就是骑马到处逛，这边仆人和雇工正在为他赚银币，那边他正骑着马打着猎。
　　有足够的帮工在，葡萄采摘进展很快，到了中午，管家招呼雇工们吃午饭，众人简单吃过午饭便又开始工作，又用了一个下午，庄园成熟的葡萄已经采摘完毕，并榨成汁，开始发酵。
　　管家带着雇工们去结算工钱的时候，外出打猎的老男爵也终于回来。马上挂满的兔子鹌鹑等猎物本是可以放进储物袋里的，而老男爵选择挂在马上并从众人面前骑乘而过的时候，那种宣告和炫耀的目的自然显而易见，另外身后的两名护卫骑马并列而行，两匹马拴着绳子牵拉着身后一头死去的巨型野猪，野猪死前的伤痕则说明双方之前经历过怎样激烈的争斗。
　　青涯锦在老男爵进入庄园后，打量起了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一身猎装显示出主人身形的挺拔，帽子下的面容苍老却有一双颇具精明的眼睛，老男爵身背弓箭，马上除了猎物还有一个箭囊；短剑挎在另一边，怀里还有一把颇为精致的匕首，整个扮相总能让人回忆起这位前军人曾经的风采，但英雄迟暮，那份颓然还是能在更细微的地方察觉出来。
　　老男爵骑在马上，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感觉仿佛自己回到了当年为他带来荣耀的军团里，这种错觉一闪而现，他便笑了笑，对着众人用一种类似当年在战斗后为手下人讲演庆祝词的语气对众人说道：
　　“都辛苦了，我的朋友们，庄园里的葡萄，因为你们的辛苦努力，就要在时间的魔法中变成美酒了，现在就随我一同去享受胜利的果实吧；管家已经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还希望大家能够赏光，随我前往城堡共进晚餐。”
　　男爵的邀请自然不会有人反对。老男爵下了马，让管家牵着，并安排仆从取走猎物进行处理；接着，老男爵颇为得意的指着那头死去的野猪对所有人说道：
　　“为了猎捕这头野猪，我们花费了不少力气，万幸的是没有人在这次捕猎中受伤——野猪肉老而硬，需要加工并腌制几天，届时我会邀请聚集地里全部的朋友，来到我的庄园参加新酒封存庆祝会·····”
　　野猪不是野猪岭的特产，而是用凶悍的方式打入地名，当然，“野猪岭”的“野猪”还有另一层意思。不过总而言之，野猪始终还都是野猪岭的头等威胁。
　　就在早些日子，那位在聚集地几回合赢下角斗的刀哥，就是被硬生生拱死在野猪群里，死无全尸。
　　消息是斧头哥的同伙带来的，他们本打算去寻仇，一路跟踪随着刀哥上了山，却碰上刀哥招惹野猪群，差点连累他们都一起陪葬·······
　　“那么，现在就请大家一起随我到城堡里吧！”
　　说完，老男爵便走进人群中，带着众人前往蝙蝠堡一同共进晚餐。
　　长条餐桌上用蜡烛照明，烛光摇曳晃动着桌上的食物，菜品种类不多，以肉类为主，主要还是家畜肉，还有一部分为老男爵平时所获野味，都是早些时候的战利品，下午时候做好的；水果主要是今天采摘的葡萄，还有一些瓜果也是庄园中的作物，主食是麦饼和麦粥，饮料有茶和麦啤，当然也少不了庄园的特产红酒。餐桌边围坐着雇工们，主人位置自然是老男爵，仆从们在一旁侍候着。
　　蓝德吃着饭，老安格喝着酒，青涯锦边吃边打量四周。
　　这里是城堡的二层，显然是为宴请客人准备的餐厅。墙上有几幅画作，风格差异都很大，看样子有些年头，估计和同样在墙上挂着的一些武器盔甲兽角之类的一样，都是老男爵曾经的战利品。除此之外其他布置倒简单许多，但细节之处不失严谨，看着总像是有一定规矩的。
　　一旁人乌央乌央围着餐桌吃饭，动静自然是少不了的，添酒割肉咀嚼闲聊，叮叮咣咣的，老男爵享受着红酒跟晚餐，水晶高脚杯的酒水晃啊晃的，散发着微微光泽。
　　众人自顾自的吃饭，似乎没人注意到，老男爵的脸色在某个时刻微微一变，随即掏出手帕来揩揩嘴，拿起酒杯大口喝完剩下的半杯红酒，就在他拿起旁边酒瓶再准备倒一杯时，管家上前就要制止，老男爵这时的神情也有一些不悦，老管家只好急忙将手里的酒瓶瓶口转向主人的酒杯，亲自为主人斟满·······
　　晚餐一共进行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吃饱喝足的众人终于散去，老男爵也以主人身份亲自送走一个个客人，当送蓝德三人出门的时候，老男爵不仅吩咐管家带来两瓶红酒送给老安格，还拍着蓝德的肩膀对其邀请说：
　　“改天一起来比比弓箭如何？可有段时间没热闹过了。”
　　“后天吧，男爵大人，您今天受累了，要保重身体。”蓝德婉拒，并表示改天再约。
　　“没关系，都是老毛病啦。现在实力退步了许多，白天猎野猪还需要手下人帮忙，区区二阶的畜生而已，不过仗着皮糙肉厚，我竟然独自不能拿下······”老男爵有些无奈的感慨说。
　　蓝德又安慰了几句，便对老男爵行了一礼，准备告辞：“男爵大人早些歇息，我们也该回去了。”
　　老男爵于是目送三人离开，随后转身进了城堡。上楼的时候有些趔趄，管家上前搀扶，却被主人推开，管家只好看着老男爵步履沉重的上了楼梯。
　　回家途中。
　　“那老兵这几年可是衰老得厉害啊，虽说能骑马打猎，还能对付二阶野猪；但和我离开前比，那可差了不少哇！”老安格捧着两瓶酒边走边说。
　　“老安格，赶紧把酒收进储物袋里吧，天黑路难走，你岁数也不小了，一不小心摔掉这两瓶酒，可得让您心疼一阵子了。”青涯锦提醒老安格，随后问蓝德：
　　“那位男爵大人好像受了伤？”
　　“是旧伤，”老安格将酒瓶收进储物袋，对青涯锦解释说：
　　“老男爵年轻那会是联邦军团的骑兵队长，在一次多国联军对铁血城的作战时，他被对方重伤，劲气动了心肺内脏，虽然用治疗药剂保住了命，但留下的阴伤一直没痊愈，实力也跌落到精英中层水平，看样子他也时日无多了吧···········”
　　“马修的内伤不仅是动了脏腑那么简单，那次重伤造成他的心肺破损，那种治疗药剂没能将其修复，而气息运行也有一部分发生紊乱，积伤几十年继续造成恶化，将严重影响他的寿命——而这情况也基本算是无解了。”蓝德摇摇头补充说。
　　青涯锦此时也颇为惋惜：“可惜了，能看得出来，这位男爵为人还不错。”
　　“是可惜了啊，那可是个好人，有他这样的人，来做我们名义上的管理者，也算是我们的福气，要是他一走，也不知是什么人，能来做我们这儿的管理者呢······”，老安格也发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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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路上不太平，一辆马车却在荒原上行走，这是件危险而且诡异的事，但如果你能近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拉车的马匹，动作有些僵硬，而它们的眼眶中，隐隐透着淡蓝色的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