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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哎呀怎么又叫不醒了,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哎…果然又还是只有那一招了吗。”一个身着绿衫头上梳着双平髻的小丫鬟正站在一张雕花大床边插着腰鼓着圆圆的苹果脸气呼呼的看着床上那一坨睡相极为不雅的,她的小姐…
唉,小丫鬟默默的叹了口气。
只能转身去柜子里面翻出来一根香,这可是老爷交代每次只能燃了绕着小姐鼻子三圈就要收了,小指节这么大点的珍贵香料啊。虽然这根香料,嗯...闻起来什么味也没有...看起来...也极其的...廉价!
但没办法谁叫她她家小姐还只服这玩意“只要一觉睡不醒,啊呸!什么睡不醒!臭青绾有自己这么咒小姐的吗!是睡意大!睡意大!真是的,反正点着这根香料一点点往小姐鼻上转几圈小姐能醒便行,这便就是好料了!”
这个名叫青绾的小丫鬟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用火折子点燃的手中的香料,护着香料往她家这位“睡意大”的小姐鼻子上开始例行转圈圈的仪式。
“1...2...3...”时间差不多了吧,数着数青绾一边轻轻的推了推一边喊着她家小姐。
“小姐小姐,怎么回事今天还不醒?”见小姐半天还不转醒,再想想老爷一直的嘱咐,现在老爷也不在,身边无人可以通报,最重要醒神香还不能断了!青绾咬咬牙又往小姐的鼻子上过了三圈香,如是老爷过后要罚,便罚了我吧!小姐可耽搁不得!
“小姐?小姐?小姐!!”香过后青绾急喊道。
“嗯...”这是一个跟青绾声音完全不同声线的少女的音色,带着才睡醒的慵懒跟被叫醒的不悦但却隐隐透着莫名的高贵,就像百年幽幽转醒的吸血一族一般无二,同样摄人心魂的美丽同样的高雅。
“哎呀!我的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青绾见自家小姐醒了边急急忙忙收拾着香料放进盒子里边跟她家小姐讲着话“小姐你可是不知道,今日你可是又用上醒神香了!平日里绕三圈你就醒了,今儿却绕上了足足六圈,这样的情况还只有你九岁那年现过。也不知是怎的,还好老爷交代了可多绕至多三圈,不然我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老爷跟大少爷都也上朝去了。唉,小姐你可是又做那梦了?我可听说凰城来了个什么神什么仙的,要不咱们也去找他给小姐你...”瞧...瞧...收拾完香料转过身来的青绾却是目瞪口呆,那因为她家小姐又不见了!为什么说又,因为这个情况不止一次出现过了,她家小姐又撇下她走了!
“小姐!”青绾怪叫一声赶紧奔出了屋,看见她家小姐都已经穿戴整齐的背坐在了屋外莲池边的凉亭里。
带着一脸的嫌弃看着正向她大步走去的青绾。
“小姐为何又不叫我便一个人出来!”青绾委委屈屈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她家丞相府嫡七小姐—百里梵音。
百里梵音撇撇嘴说到:“你又不是第一次用醒神香唤我,我岂能不知每次醒来你便要碎碎念念一大堆,我倒是嗅了醒神香脑子不疼,倒也是被你吵的脑袋疼”这话即使是青绾跟着百里梵音这十五年听了无数次,但还是觉得小姐每到这时候就特别嫌弃自己!然后,就觉得很!委!屈!“小姐可是不喜我?”
又来了,这丫头入了这相府随了她十五年,明明比她还长一岁,怎的一直都还像个孩子,竟每次都要自己哄着她“青绾你又胡说了,我怎的舍得不喜你,我只是才醒脑子一时不爽罢了。”百里梵音转念想了想,努力睁大一双还未全然清醒的眼睛对着青绾使出杀手锏!卖萌术!“我的青绾姐姐~”
“小姐不要叫奴婢姐姐,被王嚒嚒听见又该讲我了。”青绾眨巴眨眼,心里还是记惧这位王嚒嚒,倒不是多坏的人,就是规矩特别多,青绾不喜却也敬她。
“好好,我的小青绾,行了吧?我不叫你姐姐你也别自称奴婢,王嚒嚒那边也不用在意,反正她那次不是对着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里梵音暗暗无奈却也不以为意,但她却不清楚这她不甚在意的王嚒嚒的礼节,在之后王嚒嚒可让她叫苦多日...
“小青绾啊~你说,咱们是不是许久未到凰城集市上玩了?今日正好赶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百里梵音挑了挑一对好看的眉毛对着青绾放着强力电压。
“可是小姐,老爷和大少爷说...”青绾为难中
“你不是说了吗?老爷大少爷上朝去了。”
“那其他四位少爷...”青绾继续为难
“他们那都不是事,昨日不是说了都有事出去了。”
“那...管家...”每次这种时候青绾总是会被她的小姐说的十分动摇,想坚持却似乎有个小人一直在脑子里跟她说,去吧去吧去吧,勾引她走向犯罪的深渊…青绾她也是有那么一小点点的想去啊...
“别这那那那的了,你快去帮我换盆水,之前的水都凉了,我可还没洗漱呢,洗漱完了咱们换上以前经常穿的男装,月白那套!然后咱们就去集市上玩会,顺便给你买点小东西,你不是挺喜欢小兔子吗,咱们去西街尾买两只,咱们一起喂如何。”百里梵音说着抬了抬头发现,身前哪还有青绾那抹青色的身影,只听青绾声音远远传来。
“既然小姐还未洗漱,我这就去打水!不过咱们出去别去西街了,以前西街卖小兔儿那个大哥那次说了,以后都搬去东街了,咱们去东街吧!”
百里梵音楞了楞,这小兔子这些毛绒绒可爱的生物还真是她那小姐妹的死穴。不过话说回来,这话听一半就溜走的动作,可还真是她从青绾那里学来的。
失笑的摇摇头,便转了身面朝莲花池坐着,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便开始恍然的想起了她那个梦...
说起来她那个梦到现在,每每隔上一段时日便会梦见一次那个梦境,每次梦境都是中间断开,断在那句我是之后,梦里总是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讲不出名字这又能有什么,反正她就是她!百里梵音。隔上的这一段时日又毫无规律,许是几天又是几年。以前不知道梦里男女是谁可现在却是知晓得一清二楚了,那梦里的男女就是她的爹爹和娘亲。
她所在的大陆叫绫绎大陆,大陆七分为六国一城,六国分别为汐国最为强盛,凤国其次,而后是凉国、祈国、颐国还有炎国,其中又有祈国以女子为尊举国善毒善蛊,而炎国土地贫瘠国力最弱,颐国与炎国国土在大陆边缘,相传有人见过不属六国一城的另一片大陆。
这一城却属于一个六不管地带,城主为尊,易守难攻实力强盛,叫—无妄城。
她百里家是凤国开国元老世代忠良,她的爹爹百里风是凤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的娘亲夙如卿,不是凤国千金也不是别国小姐,虽说世人皆说娘亲身份配不上爹爹,但世人也说娘亲是天降仙女,有倾世容颜也有绝代才情,书香子弟皆说,是爹爹高攀了娘亲,但娘亲在她九岁的时候失踪了…他们都说娘亲是故去了,曾经她也深信不移,但有一次她却听见爹爹在书房酒醉时说:“如卿,你何时回来,接你们走的那些人却未曾说时限啊…孩儿们,都大了啊…淳儿也该是不知长了多高了”
嗯,对没错。
她是七小姐,上面有六位哥哥,大哥百里司是凤国镇国大将军,二哥百里复在外求学只为所谓武学真谛,三哥百里独和四哥百里毅是对双胞胎,一人善医开医堂一心悬壶济世而另一人却倾心制毒练毒,看谁不顺眼就毒了谁那是谁也不服谁,五哥百里觅在家据守,美其名曰看护她什么地方有她在百里觅也少不了以各种形式出现,六哥百里淳...世人也说她六哥病故了,可她六哥却是跟娘亲一起被“接”走了。而她是这丞相府七小姐备受爱护,出生的时候突闻护国寺里从未响过的护国钟惊响梵音绕响足足七七四十九声,惊动宫内皇上故赐名梵音,百里梵音。
至于这个梦境。
她的家人们也都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而她据说是在三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就一睡不醒了,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就像个活死人,除了还有点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是个活的,其他还就真的跟个死人没啥区别了,御医都来看过天下知名一点的神医也被百里家的各个人以各种方式弄来给她看诊也是无折。有几人直言让给她准备丧事,结果让一朝文官不太动武的她爹打了个半死,为此朝上还有的官选择了参她跌一本,结果却被皇帝一句人之常情给堵了回来。
但是就在睡到第三天一整家子人都急疯了的时候,有那么一个和尚叫做归一,到了丞相府门口就像门丁说道了她的情况,说他能解。至于她这“睡症”的详情除了这家里人,跟宫里极少的几位人知晓,他人又并不知,而百里家家风甚严也不会有小厮丫鬟在外乱嚼舌根,她爹娘一商量一合计盼着一丝渺茫的机会,便请了归一和尚入府一试。
归一大师进屋见了躺着的她,道了句“果然。”便摸出了一根香料点燃在她鼻子上绕了三圈,瞧着百里梵音皱眉吸了吸鼻子便收了手。丞相百里风见归一和尚收了手急坏了站起来便道:“大师,若这香有用为何不给我儿多用一会?再有大师的那一句果然,又是指何事,可否告知在下明了?”
归一和尚撇了百里风一眼说道:“这香唤为醒神香,只绕三圈这位小施主便可转醒药多也是毒不可多用,至于这果然,佛曰:不可说。”
百里风张了张嘴却还想说点什么。
但只见归一转身看着一直无言站在边上皱着眉若有所思的夙如卿说道:“这位女施主,你是何处人便归何处去罢,否则只有无端徒增烦恼,言尽于此,女施主好生思量吧。”说完便不理会一脸震惊的夙如卿和一脸茫然的百里风,转身便往外渡步而去。
百里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往归一和尚那追了出去几步说道:“大师还未曾答谢您的恩情,大师可否留下吃顿便饭,也告知我等您有何需求,我等好为大师办妥以谢大师恩情。”
归一和尚背对着百里风顿了顿脚道:“一切是缘罢,无妨。在此贫僧告诫二位施主一句,如若小施主再次睡症发作皆以醒魂香绕鼻三圈便可转醒,若是不醒可再绕三圈,但加数共六圈小施主一生只可用三次,三次之后小施主必有大劫难,轻则失魂,重则丧命。醒魂香用法与之后用料制法贫僧已放与桌上。告辞,有缘再见。”
百里风急忙转身看像桌上,果然有一纸信笺与一个紫檀木盒,木盒里打开看见亦全是那种唤为醒神香的东西。“多谢大...”转头预向归一和尚道谢,却已不见人影,只听远远传来朦胧的一句话。
“是缘是灭,皆在本心。”
百里风也是愣住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转头看向一直皱着眉头不曾有动静的夙如卿道:“夫人,你看大师所说...咱们是信呢,还是再请御医过府...”
“信他。”
沉默了小会,夙如卿就松开了一直紧皱的眉头回答了百里风的问话,也渡步往屋子走回,坐到了百里梵音的床边握着她的手深深的叹了口气。
百里风望着夫人的背影心里感想诸多,一直他都不知道夫人的身份也不曾问过,这...不知...想了想随即便摆了摆手散去了心中想法。罢了,夫人总是不会害了我跟我们的孩子们和我们的家的,想这些作甚。
这厢百里梵音也悠然转醒:“娘亲?”
“嗯。”夙如卿赶紧抬首道:“音儿醒了?可是又何处不舒服,可是哪里还有问题。”
“娘亲哪里话,我只是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很奇怪但是只是有点点累人。”百里梵音边说边咯咯的笑了起来,转头看见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爹爹也在!这次我可要吃凰城东门的糖葫芦爹爹可不许赖我了!”
“好。音儿说什么便是什么。”百里风望着百里梵音宠溺的笑了,望着妻儿想到都安好那便是好了。
“......我们一会去买东门的糖葫芦吃吧。”
“我们先去东街看看小兔儿的摊子在哪,再顺道去东门吃那阿婆的糖葫芦怎么样!小姐?小姐?!小姐!”突然百里梵音被青绾的大嗓门从回忆中惊醒浑身一抖,青绾见状可是顺便还想打趣一下她家小姐:“小姐怎的了,在想什么?我叫你老半天你也没应我呢,这不刚过正月天气还没到春天吗?小姐的思虑是否早了些。哈哈哈哈”
百里梵音一愣:“好啊你个青绾!居然取笑起我来了!看我不收拾你!”边说着便起身向着青绾逼去作势就要挠青绾的痒痒。
青绾见状脸色一僵:“小姐我错了!真的错了!小姐!别啊!啊,哈哈哈哈!别挠了小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哈哈哈哈哈,小姐,小姑奶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哼!你保证!”百里梵音觉得差不多了但嘴上可还是一点不饶人,青绾眼泪都要被挠出来了,泪汪汪的看着实在可怜,却也不忘急忙保证:“我不敢了!保证不敢了!小姐相信我吧就!我给小姐换的洗脸水也打好了,放在小姐房里,小姐快去洗漱,我将亭子里收拾收拾咱们便可出发。”
看着一脸真诚的青绾,百里梵音假意傲慢的点了点头“好吧,这次遍饶了你,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啦”说着便往屋里走去,边走还边说:“你收拾快点,完了咱们还得换衣服去凰城集市呢。”
“知道啦。”青绾抬气头向着百里梵音的方向答道。
百里梵音背对着青绾挥了挥手,此时如果有人在旁边看见,就会看见着本是主仆却情似姐妹的二人均是嘴角扬起开心的弧度。
眼里满满的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