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烈阳圣女

　　“您…不要紧吧？！”
　　顾小川看着这位刚刚从地面上爬起来的小姐，有些明知故问了。
　　这位姑娘一袭红裙，边角处以金色的流苏装饰，胸前还别着烈阳王权的烈阳圣徽，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像是被人精心打理过。
　　虽然不配带饰品，却也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超然脱俗之感。
　　不过，自从这位姑娘从地上爬起来后，人家那双幽怨的小眼神就一直盯着顾小川。
　　不用想，顾小川也知道，人家那美如瓷娃娃般的小脸上，硬是被他蹭上了一个大大的脚印，这事儿搁谁那都会来找他算账，更不必说是烈阳王权的人。
　　顾小川对烈阳王权的恐惧是发自身体的本能。
　　虽说烈阳王权并没有像P.艾尔肖那种神宗级别的强者，但他们造物级别的强者却要比白银王权多得多，上次在贞德殿追杀阿道夫的正是烈阳王权十大教廷特使之一的安.斯诺克。
　　那种犹如身处炼狱般的灼烧之感，令这具身体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瑟瑟发抖。
　　更何况，他们的现任王权者可不是像顾小川这样的废柴、弱鸡。
　　而且从这位姑娘的装扮和服饰上看，她在烈阳王权中的地位不低，实力更是高深莫测。
　　如今密苏苏鲁又不在身边。
　　只见那位女孩将右手微微抬起……
　　这是要出手了吗？！顾小川有种我命危矣的恐惧。
　　“女神！饶命！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女孩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将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
　　“饿！我好饿！”
　　“啊？！”
　　看到顾小川这副颇为震惊的表情。
　　女孩双手合十，做出一副祷告的姿态。
　　“我以烈阳圣女爱玛丽.索尔的名义起誓，看在这个孩子这般虔诚道歉的份上，愿我神给这个可怜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他能够请我喝香草奶昔，我便不再追究此事，阿门！”
　　看着脸上的鞋印还未擦干净，却在一脸认真地做着祷告的烈阳圣女爱玛丽.索尔。
　　顾小川的内心在无数次地反问着自己，烈阳王权很穷吗？！连自家圣女都上街来碰瓷了！
　　虽说是这样，但顾小川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欣慰，没想到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不要脸的程度竟是如此的相似。
　　这种感觉无异于身处异国他乡的人，在无论多么拥挤的人群中，听到了一句饱含乡音的脏话，都会不禁回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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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阳王权教廷，君斯坦丁堡内，几十位身着烈阳王权教会教衣的修行者，围绕着一个奇异的魔法符文阵图，吟诵着冗长而又繁琐的经文。
　　在不远处，一位身着华丽，眉目清秀的少年，微眯着眼睛，默默地看着这个古怪的仪式。
　　突然，阵图内火焰四起，伴随着狂风，将法阵边上的修行者，吹的东倒西歪。
　　当火焰平息后，阵图的中央出现了一位全身赤裸，并伴有多处烧伤大概十来岁的样子的女童。
　　“又是一个弱小的异界人！”
　　少年失望至极，扭头正准备离开。
　　女童的左眼已经严重烧伤，右眼也只能微微睁开，惶恐与不安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嘴里本能地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救…救我，求…求…你！”
　　背对着小女孩的少年露出了阴暗的一笑。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一只浑身布满火焰的精灵出现在他的身旁。
　　“玩的愉快！格雷恩特。”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去门口走去。
　　门口的两个侍卫屈身行礼，称他为“少主”。
　　没错，他就是烈阳王权者琼恩.阿努比亚之子戴维森.阿努比亚，他的“善良与正义”，声名远播。
　　火焰精灵，格雷恩特浑身充满杀气，完全不像是去救治那个女孩，更像是去完成一场残暴的杀戮。
　　当格雷恩特带着火焰与高温与手掌，触及到小女孩的身躯时，她没有如同预想的一样灰飞烟灭，而是在不断地吸收着这只精灵的力量，她身上的烧伤也随之痊愈。
　　当格雷恩特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它已无法脱身，在不到几息时间内，它就已经被吸收殆尽。
　　“真是个意外的小可爱呢！”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的戴维森.阿努比亚，被刚刚的那一幕吸引了回来。
　　此时，地上的奇异阵图开始亮起，并逐渐缩小，最终烙印在了小女孩的额头上。
　　与烈阳系徽不同，它只是由黑色线条构成的黑色星芒。
　　戴维森.阿努比亚托起小女孩的下巴，认真地告诉她
　　“从此，你就叫希尔，我戴维森.阿努比亚的盟臣！”
　　“希尔…”
　　小女孩目光呆滞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对！哈！哈！哈！…”
　　戴维森.阿努比亚那如同疯子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君斯坦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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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草奶昔，香草奶昔……”
　　看着因食物而欢呼雀跃的爱玛丽.索尔，顾小川不知为何有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也有一个妹妹，会因失去珍爱的东西而哭泣，会因得到期待的美食而喜悦，会与最亲近的人分享喜悦……一切都如此的真实。
　　然而，我并没有妹妹……顾小川随口吐嘈了一句。
　　顾小川还是情不自禁地为素不相识的爱玛丽抹去粘在嘴角的香草奶昔……
　　等顾小川回过神来时，二人都为他刚才的行为吓了一跳。
　　顾小川赶忙缩回手，牵强地解释道：
　　“啊！哈哈，沾在上面多难看啊！更何况…你是烈阳王权的圣女，这样出去多难看啊！是不是？”
　　爱玛丽没有回答，只是将头低了下去，两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太阳开始西沉，落日将今天的最后一缕余晖洒满了整个伊顿城。
　　顾小川知道，是时候告别了，于是他准备起身告别，打破这份沉默。
　　“今天……谢谢你！”
　　爱玛丽在他起身离开的前一刻，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了声谢谢。
　　顾小川取下帽子，放于胸前，微微鞠躬，表示回礼，重新戴好帽子准备离开，前往将军府。
　　“等等！”
　　爱玛丽追上了顾小川，将一颗绘有奇异纹路的琉璃珠塞到了他的手中。
　　然后，双手叉腰，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这是给你的回礼，身为烈阳王权的圣女，我可不会白吃别人的东西。”
　　爱玛丽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两人初次见面时，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谢谢。”
　　顾小川点头微笑示意。
　　两人就此别过，顾小川登上了街边的无轨马车，而爱玛丽则独自漫步于傍晚的皇后大街上，落日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爱玛丽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感叹着两人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面。
　　乱世中的分离，谁也说不清是不是永别，唯有唇齿之间还残有的香草奶昔的清香尚可珍惜。
　　不管人们愿不愿意，烈阳和白银两大王权的历史与未来已经相咬合，血月的传说也就此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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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几重重兵把守的大门，首先映入顾小川眼睛的是一条不长的走廊，左右各有三四间办公室的样子，这与他想象中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客厅有很大区别。
　　这些办公室有的紧锁，有的敞开，能看见里面的人正用着沉重地机械打字机，哒哒哒地敲个不停。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与其他办公室无异的木门，领路的军官拧动门把手，将门推开。
　　顾小川差点一脚踩空，这间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灰白的石阶盘旋延伸向下。
　　石阶的一侧装有铜制扶手，一侧紧贴石壁，石壁的一侧装有造型典雅的煤气灯，稳定的光芒，驱散了黑暗，给人以平和。
　　领路的军官无声无息，楼道内只回响着两人的脚步声，这让顾小川感到气氛十分的压抑。
　　两人走完盘旋而下的石阶后，又来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与之前的不同之处在于这里每隔一段距离就嵌有一枚“白银圣徽”，那是白银王权的象征——“白银之盾为底，白鳞点缀，一柄剑格为天平的剑浮雕于其上。”
　　看到这些圣微，顾小川的内心不再压抑，心境也逐渐宁和。
　　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了一扇绘刻有七大王权圣徽的大门前，这里有他熟悉的烈阳王权圣微和白银王权圣徽，也有他不熟悉的其他王权圣徽。
　　领路的军官先行告退，毕竟将军只说要见阿道夫.史莱克。
　　咚！咚！咚！
　　缓慢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在走廊里回荡，屋内却没有一点响应，只有“唦唦唦”的动静隐约传出。
　　咚！咚！咚！
　　顾小川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他改敲为推，让缝隙随之变大，目光望入，看见了一组不知是不是接待用的古典沙发、软面靠椅和原木色茶几，看见了正对面一张堆满了各种书的桌子，以及戴着老花眼镜，穿着棕色毛衣，埋头于查阅各种资料的P.艾尔肖将军。
　　此时的他与今早在白银事务所叱咤风云，君临天下，万人之上的将军完全不同。
　　硕大的将军府内，除了各司其职的军官，就是些与他无关的仆人。
　　这一路走来，顾小川发现P.艾尔肖将军在这里竟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白银事务所内，时常听到人们提起这位将军，但大多是讲他的政治头脑、领兵策略和推贤举能，却少有人提起他的家人，连跟随他多年的谢道灵也知之甚少。
　　虽贵为四大强者之一，一生战功无数，为白银王权鞠躬尽瘁，却仍逃不过生命的孤寂……顾小川一边感伤，一边靠近。
　　在桌子之旁，在将军耳畔，顾小川轻轻地呼唤
　　“将军！将军！”
　　P.艾尔肖将军一下坐直，双手猛地打乱桌上的资料与笔记，迅速翻出一张报纸、摊开、挡住自己的脸庞。
　　《伊顿市城实人报》……好名字……顾小川默念着报纸朝向他那一面的标题。
　　“直通康斯坦丁城的蒸汽火车｀伊丽莎白’号今日开通……噢～真是的，什么时候才能真达圣地亚哥湾啊？！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坐着马车去，经不起这折腾，经不起这折腾……咦！来的这么早啊！”P.艾尔肖先是装模作样地念了一通，再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而说着说着，他慢慢地放低报纸，确认是顾小川后才将报纸收了起来。
　　“来，到这边坐吧”P.艾尔肖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顾小川，你是要喝红茶还是绿茶？”
　　“绿茶就好。”顾小川找了一张比较柔软的沙发坐下。
　　可当他一坐下，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猛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因为P.艾尔肖这次并没有喊他阿道夫.史莱克而是直接喊他
　　顾！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