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锋

　　等到天亮得差不多了，无尘走出异空间，来到五区一座高塔的瞭望台上，微风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却被无尘破背而出的羽翼所阻挡。羽翼有六片，暗金色，一股黑色的气息化作衣服披在无尘身上，他的双眸开始变为熊熊燃烧的火焰，黑色长发也变为纯白，双手泛着金光，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这种丑陋的感觉一如既往啊。”言决十分嫌弃，他今天待在四区的天空，制造了美轮美奂的星云团，在里面自娱自乐，地面上看不到它的存在。
　　天空感到了莫名的冷意，开始穿上淡黑的“云衣”，随着它的一声“喷嚏”，密密麻麻的雨滴开始落下。无尘吹出一口气，雨滴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一捆捆的钱、耀眼的钻石、璀璨的珠宝、名贵的珍品……街道开始大乱，人们开始做他们擅长做的事情。
　　“这些东西一多就没有价值了，不如来五个乖乖听话的艳丽老婆。”一个看似很机智的马嘴眼镜男舔了舔嘴巴，话刚说完他面前就出现了五个不同种族的女人，都是出了名盛产美女的族群。眼镜男呆了一下，然后拿出一把小刀，命令其中一个女人捅自己肚子，女人机械般地接过刀子开始捅自己，眼镜男欣喜若狂，一把夺过刀子，女子身体复原，他像个孩子一样搂住五个女人开始大笑。四周的人看完这只“猴子”的表演，若有所思……
　　鹿离然睡梦中被一股强烈的疼痛感喊醒，清问笔直地插在他的胸口，他无法发出声音，也无法动弹。接着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息流到鹿离然身体里，鹿离然青筋暴起，暗红的血丝从伤口处开始蔓延。鹿离然奋力反抗，凝神操控，床头的木板伸出两根大触手缠住清问，使劲往出拽，清问流出熔浆融化了木手，然后弹出了鹿离然身体，鹿离然见机试图起身，却还是无法动弹。
　　“我就是适应一下你的能力，顺便为你提供一次保命，你父亲让我来找你，对抗无尘。”
　　鹿离然听到这两人就冷静了，低头看看自己也没有流血，伤口自动痊愈，清问解除了他的定身，鹿离然起身之后嘴唇动了动。
　　“我叫清问，无尘露出了本体，我们现在就去，有了我你才不会受到无尘的能力压制，就是抬手让你立即去世等能力。”清问化作一道白色印记留在鹿离然左手心。
　　鹿离然插不上嘴，心想还是路上在聊吧。和往常一样，鹿离然先去找安梦璃告别，安梦璃指着电视屏幕里播放的五区现场，示意鹿离然不要废话了，清问也施加疼痛压力，鹿离然叹了口气就走了。
　　许游格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乱作一团的街道：一个猪鼻子的男人身后牵着三个没有腿的蛇舌女孩，她们蹦蹦跳跳一边捡着男人抛下的珠宝，一边像狗一样吐出舌头，还尝试学“汪汪叫”；两个长着钢鲨齿的胖子捧着手里的猴脑狼餐虎噬，其中一个不小心还咬掉了自己的一截手指，但是手里变出新的食物让他无暇顾及疼痛，咽了之后继续吃着，另一个则边吃边盯着他，好像要抢；长着翅膀的鸡冠老头振翅翱翔，主动碰撞杆子和电缆，都安好无事，还表演起了各种翔技；还有不知疲惫疯狂捡钱的人，有的为此特意脱下衣服开捞；跳下轮椅活蹦乱跳的九旬老人，还向墙壁挥舞坚如磐石的拳头……
　　手机的震动让许游格回神，他打开一看是烬一的消息，让他们去调查四区的天空异动，许游格回头看了一眼街道，心里五味陈杂。湿漉漉的瓜子皮掉在他的头发上，他抬头看着上面嗑瓜子的人。那人低头说：“抱歉，光顾着看热闹。”许游格拍拍头发，回卧室穿衣服，隔着墙还能听到外面的喧嚣。
　　鹿离然到五区边界就下了车，通过边界站的栅栏他发现里边杂乱无章，不方便开车，边界也没有守卫站岗。刚才在车上鹿离然询问了很多问题，以及无尘的种种，清问没有告诉太多，最让他意外的是父亲居然把他踢出肃清部了，怪不得昨天他没有收到烬一发的消息。
　　“我觉得吧，我还是打不过，毕竟我实力有限。”
　　“你一会进去简单看看这个地方，你就会为了你的世界变得无所畏惧。”
　　“不一定。”
　　鹿离然进入到了五区，满眼都是奇奇怪怪的画面，地狱和天堂融合，鹿离然知道这应该是无尘满足了他们的愿望所导致的，他觉得无尘不会满足那些奇怪的要求，但什么是奇怪，他也不知道。
　　无尘今天的目的只是想要了解一下黎明众生的需求，他先是给予了无尽的财富。发现有的不满足于此、有的视而不见、还有的另有祈求。这样下来就复杂多了，但是无尘不觉得麻烦，他有无尽的时间去琢磨，去设置一个令自己满意的规则。他眨了眨火焰之眼，准备进入到异空间，先休息一下，昨天没有睡觉，一直在看言决的《奇》。他发现言决的书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让他欲罢不能。
　　“你变得越来越有神的样子了。”鹿离然气喘吁吁。
　　“这就是我最初的样子，因为我恢复了全部力量，我们换个地方打吧。”无尘将两人移到异空间，一个绿草茵茵的地方。鹿离然紧握左手，白色印记开始发出灰青色的光芒，无尘隐约觉得不对劲，直到清问完全显露，无尘不可思议地盯着清问。
　　与此同时言决决定给《未》画上句号，他考虑许久写下了最后一句：没有了，到此结束，谢谢。如释重负，言决起身踩在软绵绵的云上，大步流星地来回走动，这里一切都是云形成的，除了纸和笔。正当他身心舒畅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他感受到了清问，和无尘在一起，言决沉思片刻，没有动身。但是他选择将星云团显露，因为不远处有七个人正在寻找星云团的具体位置，他想让他们经历失败，然后再将星云团消散去找无尘。
　　“你还在？隐初呢？”无尘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故乡的大战。
　　“我和隐初封印不了最后的那两个族人，他们能量爆炸，故乡被撕碎，隐初临死前打开裂缝，一些族人就陨落到这个世界，没来得及转移的族人随着故乡都死了，图蒙和我被隐初的残余能量体保护，后来我和图蒙就在这里等待你们的归来，继续封印，你是我感受到的第二个苏醒的。可惜后来她受到致命伤死了，对方也受了很重的伤。”
　　“我之前在一片土地上感受到了不纯的华萨气息。”
　　“那是第一个苏醒的，他不但种族气息不纯，还失去了自己独有的气息，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消失了，而且他那样已经不算是华萨族人了。”
　　“所以你就来欺负我了，这个少年应该会输给我第二次。”
　　无尘蠢蠢欲动，鹿离然手握清问底气十足，两人相互爆出气场，不相上下。鹿离然挥刀斩向无尘，无尘徒手抵挡，身上黑气渐渐包裹鹿离然，鹿离然后背长出八只钢铁触手，撑开无尘的黑气屏障，无尘推开刀刃，后退几步，泛着金光的手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隐隐作痛。
　　鹿离然开始更加投入，无尘幻出一根黑棍，主动出击，暗金羽毛也一同刺向鹿离然，鹿离然张开风之屏障阻挡，羽毛冲破屏障，无尘势不可挡，鹿离然砍出一道水刃气，黑棍吸收了刃气，但被随即迎上来的清问爆出电流击退。鹿离然使草地裂变，无尘无处落脚，振翅起飞，向鹿离然射出数以千计的黑箭，鹿离然用金属盾牌挡住，乘冰龙腾起，蓄力劈出风暴刀气，电流与烈风狂舞，无尘眯着眼睛，手上黑棍冒出烈焰抵抗。从裂变的草地里生出几根岩刺贯穿了无尘的双腿，从中又长出金属铁链缠绕无尘腹部，无尘扔掉黑棍，徒手吸收了风暴，用羽翼包裹自己，清问砍在羽翼上激出冰花，冰晶像瘟疫一样极速扩散，将无尘变得像茧一样。冰龙消失，鹿离然张开风翼后退，双手紧握清问，泛着耀眼的白光刺向冰茧。清问刚一碰到冰茧，冰茧就破碎了，一同贯穿了羽翼，无尘急忙伸左手握住刀刃，强烈的压抑感让无尘快要窒息，若是被刺入心脏，那就又要陷入长眠了。他收回羽翼，凝眸盯着鹿离然，鹿离然左脸被无尘眼眸里的火焰灼伤，剧烈的疼痛感让鹿离然有所松懈，无尘趁机右手射出金光贯穿鹿离然的腹部，鹿离然瞳孔缩小，松手清问跌落，无尘将清问扔向一动不动的鹿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