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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涉世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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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三顿了顿,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想想还是算了吧,仔细听着甘夫吹出来的调子,这种调子很有羌族人的风格,不像汉家的风格那么轻快,而是有一丝的悲凉在其中。这样的曲调反而令游三陶醉,痴迷地想起许多的往事来。
  不一会儿,两人驾着牛车来到了县邑。此时县邑的大门已经打开,城门前站着两名汉军戟兵时不时打着哈欠,显然昨晚没有休息好。
  作为桃源里的守法好良民,游三几乎没有来过县邑。他模糊的记得上次来县邑应该是十年前了。
  只见这看守城门的汉戟兵头戴汉红色军牟、身穿汉戟兵铠甲、脚踏汉军行藤,腰间又挂了三柄卜字飞戟用于投掷,这种装备让数十几步之内无人近身,同时戟兵和刀盾兵与弩兵是汉军的战略兵种。他们的装备是民间和别国禁止拥有的。
  守卫示意他们停止,而此时甘夫慌忙跳下牛车,解下挂在腰间的十炼环刀,然后又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验传,行了一个拱手礼后递交了上去。
  守卫的官兵是一个络腮胡子,他仔细审视着验传,随后又看看皮肤较黑的甘夫,发现他五官奇特,长得并不像汉人,而穿着门吏的制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随后询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桃源里的。鉴于甘夫的回答与他们手中的案牍上所显示并无差异,这才摆了摆手放他们进城。
  游三挥舞着长鞭赶着牛车进了县邑。
  这座城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是由三合土夯实的土黄色城墙,城墙不高,但边缘上都长满了杂草。
  除了城门口两个守军外,城墙上角楼里还有一个正在偷睡的弩兵。现在没有战事,对他们来说,都是最清闲也是最无聊的时候。在执勤期间除了睡觉,估计也没有其他感兴趣的事情了。
  现在还是清晨,街面上还没有多少人走动。这里游三终于看到有砖瓦结构的房子了,而且街道上铺设的石板路让他羡慕不已。虽然他不是这座城里的居民,可是他觉得自己再一次来到“大城市”还是很有新鲜感的。
  “前段时间我听我爹说城西处有一铁匠铺,那里能够买到废铁。”甘夫将腰间的佩刀系好。
  “人家要铁石,你给废铁,可行?”
  “没问题,融了一样用,当马蹄铁,又不是武器。”
  “那不如直接做成马蹄铁卖给他们,总比卖原料赚钱吧?”
  游三的随口一句话让一直想要从商的甘夫两眼一亮,甚至冒出了金钱的火花。
  “好主意!”甘夫称赞地说,“河南地牧场那么大,养了那么多的马,如果都能卖一副马蹄铁,那能赚不少钱的!”
  游三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做好和伊莉雅的这笔交易。
  父亲的担忧不是没有的,汉帝国对百姓管理之严格也让游三心中不免得捏了把汗,现在两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血铤而走险。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就家财万贯,赌输了就可能丢了小命。甘夫可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但是游三却想到了这一步,所以他没有接甘夫的话茬。
  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做甘夫说的那么大,他只想着能够挣到点钱就收手,然后他就在桃源里踏实地过日子,好生地伺候他爹安度晚年,不再过忍饥受饿的日子。
  每次一想到这里,游三的眼眶就湿润起来了。趁着甘夫不注意,他偷偷地擦了擦眼角,从旁边看过去倒像是在擦汗。
  由于县邑不大,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城西的铁匠铺。只见这铁匠铺门外搭建了一个草棚,草棚里是一个一人多高的火炉子,有一个人正蹲在火炉旁认真地生火。
  而在草棚外有一个木质架子,上面悬挂各种各样的铁质工具,有钁(jué)、锸(chā)、耙、锄、铲、镰等铁质农具。其中最值钱的就是架子旁边的铁犁。
  此时的汉帝国,牛耕已经广泛使用,并有了改进,出现了两牛抬杠式和一牛挽犁式,铁农具和牛耕都向边疆传播;同时还出现了翻土、碎土的犁壁等。
  汉代农具适应农业生产各环节的具体要求,配套齐全,专业化工具有了大的发展。
  这些琳琅满目的器具看得游三出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些东西全买齐得多少钱啊!
  甘夫则跳下车,左手把玩着腰间佩刀换首上的装饰物,然后走到旁边生火的伙计旁问道:“店家在哪?”
  只见伙计并未理会他,依然做着自己的事,甘夫喊了几声都无济于事。
  直到甘夫走近伙计背后,正要上手去摸他的肩膀,只见这伙计突然转身,目光犀利地看着甘夫。
  甘夫见他突然转身,便将手收了回去。只见这伙计长得眉清目秀,白皙的脸庞上有两道灰痕。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女子穿着男装啊,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其楚楚动人的美貌不是这粗布的男装所能掩盖的。甘夫一时半会居然看愣住了。
  “哎呀,两位客官怠慢了啊!”此时从里屋小跑出一人慌忙招呼,“这伙计是聋哑人,客官莫怪。”
  游三观此人个头不高,体态微胖,头发和胡子都已泛白,身上还围着油乎乎的皮围裙,不知道还以为是个杀猪屠狗之辈,可见是店家无疑了。
  “湿大人!”游三见甘夫还在一旁发愣,于是调侃大声喊,“店家在招呼你。”
  甘夫此时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得将自己的行装整理一下,然后转身对店家说:“我买点铁具。”
  “那大人可有县衙的开据?”
  “开据?”
  “正是,否则倒卖铁具,老朽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甘夫此时憋了一眼在旁边的游三,只见他若无其事的把弄着一些铁具。
  “看我干嘛,你是大人,拉进去直接说呗,我在外面看着。”游三知道甘夫在看着自己,然后就嘟囔着说。最后拿起一把柴刀,用大拇指试了试刀刃的锋利。
  甘夫见状,一把拉住店家往铺里面走。
  而店家也没拒绝,还忙着招呼说:“这里有个小间,客随我来坐。”
  半晌,甘夫从铺里出来了,出来时还和店家道别,游三也没问什么,就直接驾车走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游三还是没能沉着气,随口问了坐在后面的甘夫。
  “没什么,他说他愿意,可是要比平时所要的工钱高出三倍,而且需要自己来拉走,他不会走漏风声的。”
  “如何信他?”
  “只需要付一半的定金即可。”
  “呃,去哪里置办盐巴?”这也是让游三犯难的一件事。因为整个北地郡都不产盐巴。
  所有市面上的盐巴都是官营的,没有关系那就搞不盐巴,就不好办了。
  “你可能不懂,真正官营的才好办呢,比私人的好办!”甘夫大笑地说着。
  “为什么这样说?”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甘夫依然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原来是里正家是和县尉的关系密切,关系好了就好办事,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都是这样的交往,否则里正也不可能当了半辈子的里正了。
  于是两人又来到县衙,只见县衙位于城的中央,在县衙旁边有长宽各百余步的校场,有有一些军士在校场操练。离得近一点,就能够感觉到啥喊声震耳欲聋。
  两人来到县衙门口,县衙是个二进四合院,青砖青瓦房,县衙门口有两个卫兵把守,一般闲杂人等是不能入内的。。
  按照公干的标准来,甘夫的身份是肯定进不去的,现在他需要想个办法才可以。
  此时的游三看了看附近的场所,发现县衙处的的院墙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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